第一章 時光流轉(zhuǎn)歌
夜風(fēng)拂過校園的梧桐樹,青澀的夢想如同葉間閃爍的星光,悄悄灑落在這個無聲的夏夜。枝頭微顫,仿佛在輕輕低語那些未曾出口的告別。月光如水,漫過寧靜的操場,蟲鳴像是為這場無言的離別伴奏。我原不愿驚擾這份靜謐,可畢業(yè)晚會的旋律,已從遠(yuǎn)處緩緩傳來,帶著難以挽留的別緒……
剛到教室,一片寂靜,完全喪失了平日里的生機。班主任也失去了往日里的莊嚴(yán)。只看到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坐在窗戶邊雙手捧著下巴,大概又是在故國神游了。
“每一片葉子都是這次晚會的主角,每一種人生都有它發(fā)揮的舞臺。學(xué)校舉行畢業(yè)晚會,是歡送你們赴往下一處風(fēng)景。旅途很美,但記得不要停下腳步。再看看吧!看看你身邊可愛的同學(xué),還有陪伴你幾個冬秋的這間教室。”她終于說話了,說完,這個平時被人罵慘了的班主任轉(zhuǎn)過身去長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哽咽。同學(xué)們不知所措。想不到白臉將軍居然能說出來這么一番話來。過了一會她回過頭來尷尬的搓了搓手,微微笑說:“難得的機會,大家相互說說話嘮嘮嗑吧。”說完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或許她知道同學(xué)們很討厭她。
“老師,在陪我們最后一個晚上吧!”調(diào)皮的話語剛落,整個教室的人齊刷刷的回頭看向這個陽光明媚區(qū)的角落。大家都想不到原來咱一哥也有這么煽情的一面。也不枉班頭平日里對他的“照顧”。不過顯然,這句話也是所有人的心聲。此時的班頭顯得有些哽咽。一句平常的話里包含了太多。
“林若辰,作業(yè)寫完了嗎?跟我來辦公室!”老師擦干眼淚表情突然嚴(yán)肅起來,全班面面相覷,三秒后哄堂大笑。這是平日里聽到的最多的話了。他自然也是辦公室的常客。只是沒想到這次聽起來卻有不一樣的感覺。就怕是以后再也聽不到了。在歡笑中逐漸感到惋惜。原來三年這么快,真的轉(zhuǎn)瞬即逝。誰能想到,與這位斗智斗勇了三年的班主任,能在一個晚上把之前的種種過節(jié)全部冰釋前嫌。
一陣笑聲過后,廣播里突然傳來年級主任鏗鏘有力的聲音:“請各班班主任現(xiàn)在抓緊時間到辦公室開會,同學(xué)們趁現(xiàn)在這個時間可以和自己身邊的小伙伴們在聊聊,聊聊你們的曾經(jīng),聊聊你們的未來。在一起回憶一些當(dāng)初的畫面。三年,說長不算長,說短也不短。但現(xiàn)在終究過去了。三年里,發(fā)生太多的事。有的人收獲了知識,有的人收獲了人脈。你可以回憶曾經(jīng)為了一道問題的答案,與同學(xué)們刻苦專研的勁頭。也可以回憶曾經(jīng)上課偷偷吃零食的俏皮。無論你學(xué)習(xí)成績怎樣,相信這三年將是你一生的回憶。接下來,就祝愿同學(xué)們有一個難忘的夜晚。另外希望同學(xué)們都能金榜題名,考進自己理想的大學(xué)?!?p> 頓時,聽到整棟教學(xué)樓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然而這次的掌聲絕不是敷衍,情真意切的一陣轟鳴,余音撥動了每個人的心弦。班主任努力微笑著走出了教室。
“若辰,要不要來一場,這次我肯定打敗你!”這位從始至終的手下敗將正是若辰這三年以來死黨,許卿南。好兄弟向來不打不相識,兩人升學(xué)到此本是各站一派水火不容。然而時間久了卻打出了感情。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愛好——籃球。
“最后一次了,讓你贏一次又怎樣?!闭f著,兩人一前一后大搖大擺的走出教室。剛到門口,就看到一陣紙片飄飄而下。信源中學(xué)的學(xué)生狂歡夜開始了,接著便是一陣陣的嚎叫。同學(xué)們一擁而上的沖出教室揮灑激情。盡管校領(lǐng)導(dǎo)嚴(yán)厲叫停,但同學(xué)們的心情實在亢奮難以抵制。也罷,三年了,太多的束縛,太多的低谷,就讓他們盡情的宣泄吧。學(xué)校的鈴聲也跟著氛圍響起了風(fēng)靡一時的流行歌曲“回憶漸漸凋謝落在我身邊,喚不醒原來還跳動的畫面,就讓我留在輪回的邊緣,等一道光線?!甭曇舸┩付び嘁艋厥帯?p> “若辰,畢業(yè)了,你要不要在去看看她。”許卿南突然停下手中剛要拋出的籃球。兩人對視了一眼沉默片刻。
“有什么看的,人家有了男朋友過的好著呢。說不定早把我忘了,干嘛找不痛快啊?!币贿吋傺b無所謂的說著,卻一把搶過卿南手里的籃球使勁的拍了兩下。再也沒心思玩了。
“好歹相識一場,就當(dāng)是個老友,去看看她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了解你?走吧我陪你一塊?!?p> 若辰重重的點點頭,表示答應(yīng)。
許卿南口中的那個她,便是若辰初中時期就心曠神怡的女孩,顧梓鈺。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像個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走進了若辰的心里,從此便深深的扎了根。
就這樣,兩人騙過門衛(wèi)大叔,坐著出租車來到女孩所在的高中。原來他們學(xué)校也一樣舉辦了畢業(yè)晚會。走在星空下的塑膠操場上。突然,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該,抱著一大摞筆記本從眼前跑了過去,遺留下一陣芳香和一個慌張的背影。若辰不經(jīng)意的朝她看去,對一旁的卿南打了個玩笑說:“還不錯哎,初戀的感覺”
許卿南抖動一下身體,突然扭動起來,婀娜的身姿嫵媚的說:“帥哥,你覺得我怎么樣?”
“嘔”
兩人相互打趣著走到女孩所在的班級。看了半天,卻沒有找到。有些遺憾的許卿南說道:“算了,要不回去吧。估計見了你們也沒啥說的?!?p> “嗯,走吧”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環(huán)顧著四周每一個角落的若辰,既然來了,又怎會情愿就這樣回去呢。走著還不忘仔細(xì)的打量周圍,生怕錯過了每一個熟悉的背影。
許卿南是個機靈的家伙,他知道若辰的不甘心。便故意轉(zhuǎn)移話題。一個不經(jīng)意的抬頭,他又看到剛才那個白色連衣裙的小姐姐。站在不遠(yuǎn)處河邊的柳樹下,像是在等什么人。映著月色,倒是顯得有些凄美。嘴角還隱約的露出笑意。似乎空氣中都彌漫著微甜?!肮媚锬钋槔伞被蛟S也就如此這般了。
此時的若辰也直勾勾的注視著那個方向。想必也是看到了吧。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卻透露一絲冷漠。猜到了,或許,這就是若辰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個女孩吧。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心理斗爭,若塵決定過去問好。
一步,兩步,三步······這么短的距離,卻走出了一個時空的感覺。若塵的心里有無數(shù)的小人在打架?!癏i,好久不見啊,最近怎么樣?。窟@樣會不會很老套?。空O呀,不管了,實在想不出怎么說。就這樣吧?!?p> 三步,兩步,一步······這個距離剛好可以看清她清秀的臉龐,還是當(dāng)年他喜歡的樣子。他努力的微笑。
若辰終于鼓起勇氣準(zhǔn)備走過去,卻被卿南順勢拉了回來。原來已經(jīng)從遠(yuǎn)處跑來一個男生沖過去抱住了女孩。
“寶貝,想死我了”男生緊緊的抱起女孩。
這樣的肉麻情話在今晚的操場里到處可以聽到,根本不足為奇。但是這一句,卻在若辰耳朵里扎了深根,痛在了心里。若塵臉色顯然有些不好,手臂也在不停的抖動。卿南想拉走他。而他依然努力的微笑,說道:“沒事啊,早就知道的結(jié)果,只是不愿接受罷了。”卿南也只好長嘆一口氣表示無奈。
“這三年真的好長,但我每天都在記錄,我們每天生活的點滴都在這里了”女孩遞過手里一摞封面精美的筆記本,寵溺又嬌羞的對面前的男生說道。
此時的若辰已是面若死灰。他不敢相信,更不愿接受。
接著,若辰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抱在一起深情擁吻。他再也無法假裝堅強。只見他眼眶瞬間濕潤,淚水也不再吝嗇,嘩然而下。沖出了女孩所在的學(xué)校。許卿南也趕緊追了過去。
若辰跑到了路邊賣周刊的報亭,坐在地上雙手遮面,顯得十分憔悴。許卿南走到旁邊拍了拍肩膀一起坐了下來??諝舛硷@得十分的冰冷。兩個大男生并肩坐著,誰都無法打破的寂靜!
“你知道我為什么難過嗎?”若辰突然說起了話。
“我理解”許卿南同情的說道。
“不,你不理解,你不懂。”若辰顯得有些哽咽:“還記得有一次上課我在一個筆記本上寫東西嗎?你在旁邊偷看說我神神秘秘的鐵樹開花了。因為你偷看我們還鬧得很不愉快。那個日記本,是我為她準(zhǔn)備的。記錄了我倆的每一天。我幻想著以后的某一天我們能在一起。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拿著這本筆記本,回憶和她的過往。我覺得那是多么浪漫的情景。只是我沒想到,她也在為別人做著同樣的事。我,我真的很可笑?!?p> 許卿南顯得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低下頭默不作聲。遠(yuǎn)處的街頭小吃依然賣的火熱,路過的行人談笑風(fēng)生!周圍的一切都沒變,只是我們的眼睛里失去了顏色。
靜默了一陣,若辰站起身來假裝沒事的說:“好了,快放學(xué)了,回去吧。”說著兩個人再次并肩離開這里。一路上聊了很多,才知道。釋懷的感覺就像逃離了枷鎖的束縛,是自由!
回到學(xué)校,只看到地上鋪滿了一層碎紙片,一陣狂歡過后,同學(xué)們早已被老師趕到教室。這個夜晚,是幸福的起點,也是記憶的終點。我們不禁回味當(dāng)初,時光卻已停留在此刻!
“同學(xué)們,雖說今晚是最后一晚,按捺不住的心情可以理解,但還是希望你們,回去好好休息。過完今晚,就再也回不去了。明天上午學(xué)校會統(tǒng)一安排拍畢業(yè)合影留念。記得打扮的美美的、帥帥的。拍完合影就可以離校了,回家好好休息,考試的時候帶好證件,避免一切的意外發(fā)生。祝你們,前程似錦!”班主任老師抑揚頓挫哽哽咽咽的說出這番話,說完便低下頭去。堅強的淚花時隱時現(xiàn)。
“老師”這個故國神游的女孩有些抽泣的喊道。隨后便滿含淚水的撲進了老師的懷里哭了起來。面對著離別的場景,班里一些女孩也難以按捺內(nèi)心的波濤,一擁而上的沖上了講臺。不知是感動還是不舍,這位一向冰冷的班主任也終于流下幸福的眼泉與同學(xué)們相擁而泣!
“好,繼續(xù),下一個班?!?p> 到我們了,班主任帶領(lǐng)我們走上階梯。一個個堅定的步伐,像出征、又像凱旋。你爭我搶的排好隊。若辰站在了最后排的角落。深吸一口氣,像是回味母校最后的味道。操場上還是和往常一樣熱鬧。枝頭的鳥兒還在嬉戲,學(xué)弟學(xué)妹注視著我們投來羨慕的目光。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一切都是美好的樣子。
隨著一道閃光,畫面變成永恒。這是最美的風(fēng)景,陽光透著晨露,折射出最美的你我。告別了青澀、再見了盛夏。青春繁華落幕,時間從此定格!
故辭·
每一段時光都是良辰美景,每一段回憶都催人淚下。愿有一個待你如初的人,愿你回首往事都會微揚嘴角,亦或是淚流滿面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