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云國川要了一瓶白酒，也許是很久沒跟兒子吃過飯了，一高興就喝了不少。
也許是因為凡萱的眼神提醒，云海跟云國川聊天時語氣好了很多，有時候云國川問得多了，他眉眼間雖有些不耐煩，但還是一一答了。
三人這頓晚飯不知不覺就吃了近兩個小時，趁著云國川去衛(wèi)生間之際，云海按鈴叫來服務(wù)員結(jié)賬，“結(jié)完趕緊走，我受不了我爸了，話怎么這么多！”
“......”
凡萱拿起手機(jī)看了看，沒有收到阿蒙的回復(fù)。
她突然想起之前阿蒙對自己說沒有想把她趕出去時的樣子，心想這家伙不會覺得愧疚了吧。
看著自己發(fā)出去的那條信息，凡萱覺得應(yīng)該給阿蒙說明白一點兒，免得她自己胡思亂想的。
但待會兒要過去收拾東西，索性就見面時再說吧，估計阿蒙要手舞足蹈的熱烈歡送她了。
“對不起，何先生，您卡里的余額不足了。”
凡萱抬起頭，見服務(wù)員站在云海旁邊，禮貌地笑著。
大明星出來吃頓飯，卡里居然余額不足？
這日子過得好像有點慘啊！
還有，服務(wù)員為什么叫云?！昂蜗壬?？
“哦......”云海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重新拿了一張卡遞給服務(wù)員，“那刷我的銀行卡吧?！?p> 服務(wù)員建議道：“刷您的銀行卡就沒有vip折扣，要不然您再充點錢到卡里？”
凡萱這才聽明白，服務(wù)員所說的卡是他們這家店的vip卡，剛剛說的余額不足是這張vip卡里的余額不足。
云海點點頭，應(yīng)道：“對，充點錢更劃算，那就再充一萬?！?p> 再？
“等等！”凡萱越聽越不對勁，轉(zhuǎn)頭看向云海，“何先生，您上次充了一萬用了幾次？”
云海戴著口罩，看不清楚表情，只是眼睛輕輕眨了一下。
凡萱什么都明白了，問服務(wù)員：“卡里還剩多少錢？”
“628元?！?p> “我們今晚的餐多少錢？”
“1080?！?p> 凡萱拿起桌上的手機(jī)，“可以微信付款吧？”
服務(wù)員看了一眼云海，點了點頭。
“咯，扣除卡里的，我再支付452元?！?p> 云海在一旁看著，心里默默同情起了自己的小舅子。
服務(wù)員有些為難地看著云海，明明剛剛要充值一萬的人現(xiàn)在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一萬的進(jìn)賬沒了不說，卡里的錢還被扣得一干二凈。
“嗯？快掃吧，你要是覺得我算錯了你可以拿計算機(jī)再算一次?！狈草鎸⒏犊疃S碼打開，朝服務(wù)員遞了過去。
“這......”服務(wù)員要接不接的。
“不好意思啊......”云海靠著椅背，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媳婦兒發(fā)話了，我也沒辦法?！?p> 從餐廳出來，云海本來想幫云國川攔一輛出租車，就聽見凡萱說要開車送云國川回家。
“誰開？”云海沒想到凡萱突然來了這么一招。
凡萱瞥了云海一眼，“當(dāng)然是你開?！?p> 云國川以為兩人只是在確認(rèn)誰開車，沒多想，高高興興地跟著他們上了車。
“您住哪兒?。俊痹坪Ｉ宪嚭?，在屏幕上將導(dǎo)航打開。
居然連自己父親住哪里都不知道，凡萱表面沒什么反應(yīng)，內(nèi)心卻還是挺吃驚的。
看來云海以前跟他父親確實不怎么親近，估計平時就是偶爾通通電話而已。
一上車，也許是因為喝多了的關(guān)系，云國川的話沒有在飯桌上那么多，偶爾跟他們閑聊幾句，后來就漸漸沒有聲音了。
凡萱從后視鏡往后看了一眼，見云國川抱著手臂，頭靠在椅背上已經(jīng)睡著了。
“這可怎么辦？”凡萱轉(zhuǎn)過頭又看了云國川一眼，小聲說道，“待會兒你怕是得把叔叔送上樓，他這個樣子看起來醉得有點厲害?！?p> 云?！昂呛恰币恍Γ骸澳愕雇o我找事兒的，女朋友?！?p> “干嘛？”凡萱輕輕捶了云海一拳，“吃完飯難道不該送長輩回家嗎？再說了，他不僅是你爸，還是我......”
凡萱差點咬到舌頭。
云海被凡萱的話逗笑了，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凡萱那只打著石膏的手。
“好好開車！”
“一只手也可以開?！?p> 凡萱垂眸盯著兩人交握的手，十指相扣，兩人手指都很纖長，交纏在一起更加好看。
再抬起頭來看著那張俊朗非凡的側(cè)臉，嘴角的笑意仍未消散，帶著點兒寵溺的味道。
車內(nèi)的光線一明一暗的，每一道霓虹的光都從那張臉上靜靜滑過，像是無聲的撫摸。
鬼使神差的，凡萱突然也很想伸手摸一摸。
左手被云海握著，凡萱傾過身子用右手虛虛在云海臉上輕輕一撫。
云海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同時，凡萱也感覺他握著自己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這點兒力道讓她突然清醒了過來。
“別撩......”云海睨了凡萱一眼，一邊嘴角緩緩勾起，“戀愛第一天就忍不住了？”
凡萱嚇得趕緊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緊張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見云國川仍閉眼睡著，這才松了一口氣。
“瞎說什么！”凡萱沒好氣的瞪了云海一眼。
“哦......”云海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那就怪我咯？”
“怪你什么？”
“怪我過分美麗?！?p> 凡萱徹底清醒了，將頭轉(zhuǎn)向窗戶邊兒，突然覺得外面的夜景也不差。
導(dǎo)航到了目的地以后，云海喊醒了云國川，確認(rèn)他還可以自己走路之后，兩人才驅(qū)車往盛世海棠而去。
從前方路口掉頭回來時，凡萱看到一個女人從小區(qū)門口走了出來，將手中一件長袖外套披在了云國川身上。
云海顯然也看到了，沒什么表情地繼續(xù)開著車。
但凡萱知道他心里應(yīng)該是不好受的。
“他們還有一個兒子。”良久的沉默之后，云海突然開口說道。
凡萱依舊什么都沒說，只是將云海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云海的母親一直單身，父親卻已經(jīng)有了一個新的家庭。
這個家庭里，云國川有一個新的妻子，還有一個新的兒子。
云海覺得自己對于云國川來說，也許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因此他對云國川的態(tài)度散漫，似乎有沒有這個父親也無所謂，甚至連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真的不在乎嗎？
怎么可能，那她今晚可就見不著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