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有很多變故總是來得那么猝不及防。
我們永遠無法知道,在一片平靜的水面下暗藏著多少波濤洶涌。
就像天氣預報也無法精準預估氣象的變化,前一秒還陽光燦爛的天空下一秒就可能大雨傾盆。
凡萱接到三妹打來的電話時,正在電腦上完整自己的簡歷。
電話一接通,凡萱連一聲“喂”都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三妹接近崩潰的聲音:“凡萱,劉飛揚要走了!”
劉飛揚要走了,去實習公司的韓國總部。
三妹和以往一樣提前下班去劉飛揚公司等他一起吃晚飯,因為她的經(jīng)常出現(xiàn)好多人都已經(jīng)認識她了,自然也明白這女孩的心思。
可三妹萬萬沒想到別人開玩笑的一句話,讓她得知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劉飛揚要調(diào)去韓國總部,還是自己申請的。
工作的調(diào)動很正常,可三妹卻覺得劉飛揚是為了躲避她才選擇離開,也許是自尊心受挫,也許是不甘心,總之三妹情緒激動,無法接受這件事情。
“凡萱,我真的搞不懂了,劉飛揚有必要這樣做嗎?”三妹氣急敗壞,聲音染上了哭腔,“我喜歡他有什么錯?他不喜歡我我也沒怪他,可他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傷人了?”
三妹正在氣頭上,凡萱也不知道劉飛揚那邊到底什么情況,只好哄著三妹讓她別著急,自己找劉飛揚問清楚。
三妹卻說:“我問過了,他什么都不說,一句解釋的話都不愿意開口!”
掛了電話之后,凡萱越想越不對勁,她這才發(fā)覺劉飛揚已經(jīng)很久沒主動跟她聯(lián)系過了,問阿蒙也說最近沒有跟劉飛揚見過面。
凡萱心想:若三妹沒有從劉飛揚同事口中得知他工作變動的事,他還真就這么打算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凡萱拿起手機給劉飛揚撥去電話,連打了三次之后才被接了起來。
電話里根本說不清楚,凡萱直接約劉飛揚出來見面,劉飛揚沉默了一陣之后答應了。
凡萱出門前給三妹發(fā)了一條消息,告訴她自己會向劉飛揚問清楚,讓她先不要胡思亂想。
三妹卻提出自己也要來,她想親耳聽聽劉飛揚到底要怎么解釋,可凡萱當然不可能讓三妹跟著來。
“他說了什么我轉(zhuǎn)述給你不就好了,你跟著來干什么?”凡萱耐著性子勸說道,“如果真是因為你的原因,他怎么可能當著你的面說出來,你別來添亂了。”
三妹也固執(zhí)得很,非得不見棺材不掉淚:“那你跟我一直保持通話,我真的一刻也等不及了!哪怕是宣判我的死刑,我也要親耳聽到!”
凡萱無奈,只好答應了她。
兩人約的地方是city of sky,凡萱到的時候找了個角落的位置,此時是晚飯時間,餐廳里人不少,但沒有多吵鬧。
服務(wù)員十分熱情的接待了這個餐廳的前播音員,說自從她走了之后那音控室就一直空著,再也沒有其他人踏進去過。
孟衍誠的原話是:“最適合這間屋子的人不要它了,那它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p> 真是......矯情。
凡萱十分心疼那一屋子的高端設(shè)備,擱在那兒變成了廢品。
之所以約到這兒是因為city of sky的西餐味道確實不錯,熟悉的環(huán)境也更利于交流,凡萱不想把這次見面搞得很嚴肅,像是興師問罪似的。
劉飛揚因為堵車比約定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才到,人依舊看起來沒什么精神,大熱天的還套了一件長袖的外套。
凡萱吩咐服務(wù)員點餐,劉飛揚似乎沒什么胃口,只要了一份意面。
吃這么少,怪不得瘦了那么多。
凡萱從劉飛揚手中接過菜單時,自作主張給他多加了一份牛排。
等餐的間隙,兩人簡單聊了聊近況,以一問一答的方式。
凡萱問,劉飛揚答。一旦凡萱不開口了,劉飛揚的嘴也跟著閉上了。
凡萱垂眸沉默了一會兒,手指在水杯上來回摩挲著,輕聲問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飛揚?”
從一落座就始終回避著與凡萱對視的那雙眼睛,終于敢抬眸看了過來。
凡萱努力想從那雙眼睛中窺探出什么,可那里幽黑一片,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劉飛揚仿佛第一次見到凡萱一般細細打量她,這樣的直白的目光無論落在誰身上都會感到不自在,凡萱心中頓時覺得有些怪異。
和劉飛揚認識這么多年,貌似從來沒有被他這樣盯著看過。
正當凡萱想要開口說點什么打破這古怪的氛圍時,對面的人卻在這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凡萱突然覺得脊骨一股涼意上涌,身上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劉飛揚終于主動開口說話了,似笑非笑地看著凡萱,問道:“我最近的狀態(tài)是不是讓你有些為難?”
這話是從何而來?凡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可劉飛揚卻好像因為問出這句話而終于松了一口氣,坐姿不再那么僵硬,整個人懶散地靠在了椅背上。
可凡萱卻覺得這種輕松并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么令人舒服,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那種感覺像是干涸許久的地表終于有了一條裂縫,便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完整性,索性就讓它裂吧,反正這片土地上早已是一片荒涼。
“凡萱,難道你就沒想過嗎?”
“什么?”
“我為什么要對你那么好?”
凡萱心里“咯噔”一聲,被劉飛揚的這句話問懵了,阿蒙和三妹說過的那些話驟然在耳邊響起。
“你就沒想過我為什么放棄心目中的那所大學而選擇和你一樣留在瀠城?”
“你就沒想過我為什么在你斷絕和我們往來后,依然想方設(shè)法的從你媽媽那要到了你的聯(lián)系方式?”
“你就沒想過我為什么在你即將出去實習時突然來到你身邊,在得知你被人帶去酒吧喝酒時把人狠揍一頓,幫你重新選出租房,在你下晚班時穿越大半個城來接你.......”
劉飛揚說著說著,突然頓住了,那神情驚訝得竟是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原來......原來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事啊......”
羊角小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