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萱經(jīng)歷這些雞飛狗跳的事情時,一千多公里之外的另外一座城市里,云海因為籌備全國巡演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從渝江回來之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達到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云海只要一有空就給凡萱打電話或發(fā)微信,每個電話凡萱都會接,每條微信也都會回,兩人真像是普通朋友那樣會噓寒問暖,卻似乎又跟普通朋友不同。
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大概說的就是他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學駕照遇色魔事件凡萱三令五申不許告訴云海,阿蒙也覺得云海馬上要開演唱會不宜分心,就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從發(fā)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件后,凡萱又恢復了窩在家里懶得動的狀態(tài),可這一天,她不得不出門了。
凡萱喜歡秋天,卻不太喜歡冬天,瀠城比渝江更甚,在冬天里幾乎看不到太陽,日日都是陰沉沉的天氣,又濕又冷。
因為助理先生和駕校親戚的一再懇求,凡萱終于給孟衍誠去了一個電話,孟老板當即要求面談。
還面談,凡萱真想把他打成面癱,在電話響了不到一秒就被接起的速度來看,這人估計早就在那等著了。
可事情畢竟因自己而起,孟衍誠這么做也的確替凡萱出了一口氣,凡萱不知道孟衍誠把人都揍進醫(yī)院怎么還能全身而退繼續(xù)找人家麻煩,而其他被殃及的人卻是無辜受牽連。
所以,她不得不出面,勸勸這位肆意妄為的孟老板,該收手了。
走出單元門時,凡萱被迎面出來的風吹得一個哆嗦,她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羽絨服,埋著頭朝大門口走去。
那輛白色保時捷靜靜地停在大門口,不知道在那等了多久。
這么冷的天氣,孟老板居然沒坐在車里,而是倚靠在車旁,一身卡其色的長款羊絨大衣往身上一套,身高腿長地這么一站,惹來多少暗自偷窺的目光。
凡萱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孟衍誠笑得像個得了獎賞的孩子,殷勤地替凡萱拉開了車門,說了一句險些讓凡萱掉頭就走的話:“主播大人,請上車!”
車子沒熄火,里面的空調(diào)開的很足,座椅加熱得溫溫的,凡萱一坐進去感覺從冬日直接跨進了微風和煦的陽春三月。
孟衍誠剛上車坐好,安全帶都還沒來得及扣上,就聽見副駕駛的人咬牙切齒地警告了一句:“不許再叫我主播大人,信不信我立馬辭職?”
孟衍誠悶笑了兩聲,打著轉(zhuǎn)彎燈匯入車流,偏過頭看了凡萱一眼,征詢意見似的問道:“那你說我該怎么叫你?”
他倒是想叫得更親熱一些,但前提也得有這樣一個身份讓他敢那樣稱呼。
凡萱望著窗外的天空,陰沉的厲害,這樣的天氣真的很影響心情,所以口氣不太好地回了一句:“要不要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田凡萱,有名有姓的你不知道怎么叫?”
孟衍誠心情好得很,被噎了也覺得甜絲絲的,凡萱此刻對待她的態(tài)度,比以往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內(nèi)心似乎永遠毫無波瀾時的狀態(tài)要好得多?。?p> “那我跟阿蒙一樣,叫你......”也不知孟衍誠是不是故意裝的,說這句話時還挺一本正經(jīng)的。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凡萱一回頭打斷了:“你敢!”
孟老板見凡萱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頓覺無辜,“怎么了,跟阿蒙他們一樣叫你凡萱也不行嗎?”
看著孟衍誠要笑不笑的樣子,凡萱確定了,這人就是故意的!
什么叫做跟阿蒙一樣,全餐廳的人都知道阿蒙叫她“寶貝兒”,還因此誤會兩人的關(guān)系,孟衍誠能不知道?
不知道能在微信里提醒她遵守員工守則嗎?
兩人一起去了一家環(huán)境幽深的私房菜,凡萱跟著孟衍誠在曲徑通幽的羊腸小路里繞來繞去,終于到達了包間門口。
落座之后,服務員過來替兩人把外套掛好,孟衍誠隨口說了一句:“你還挺喜歡穿羽絨服的?!?p> 凡萱在心里默默說了一句:“關(guān)你屁事?!?p> 哪怕是在心里暗想,卻也讓凡萱為之一驚,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怎么在碰到孟衍誠時,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就發(fā)生了呢?
孟衍誠一口氣點了好多菜,一抬頭見凡萱正看著自己,突然明白了過來,“不好意思,忘了問你喜歡吃什么,我只是把這家店里的招牌菜先點了,你看看還有什么需要的?”
菜單被孟衍誠轉(zhuǎn)了一圈,正對著凡萱放到了她面前,卻見凡萱把菜單一合,看都沒看就說:“就這些吧?!?p> 服務員剛給兩人倒好茶,低聲應了聲好,接過菜單準備出門了。
孟衍誠叫住了服務員,自作主張又添了幾道菜,這才作罷。
一個長方形的實木桌子,兩人一人坐了一邊,孟衍誠手撐在桌上,解釋道:“這家菜做得精致,但分量太少,我怕剛點的那些不夠吃。”
對面的人輕飄飄地瞟過來一眼,似乎是不經(jīng)意地一瞥,亦或是毫不在意的一種回應,卻讓孟衍誠心里驀地一跳。
活了二十八年了,他還只從面前這個女孩兒身上,體會過什么是心動的感覺。
三年前,那時候新公司剛剛步入正軌,接近過年時,孟衍誠給全公司的員工放了假,去到隴嶺縣西林雪山游玩,那是他第一次在廣播里聽到凡萱的聲音。
和孟衍誠一起長大的哥們兒都知道他是個聲優(yōu)控,這個倒不是受日本動漫的影響,而是受他爸的影響。
惜時哥平時沒有太多業(yè)余愛好,唯一喜歡的就是聽廣播,也許是小時候太窮了,第一次看到收音機這個玩意兒時差點兒沒激動得把土房給掀了。
孟衍誠受父親影響也漸漸喜歡上了聽廣播,尤其是深夜的情感節(jié)目,那時候小,聽不懂那些情啊愛的,只聽到女主播耐心解答著每一個聽眾的疑惑,并誠懇地提出自己的意見。
就有那么一種神奇的魔力,女主播那溫婉柔美的聲音仿佛能治愈內(nèi)心當中所有不為人知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