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錯了
方衍和沈季很少打架,即使是動手也是玩笑的意思居多,可這一拳他卻用了力。
“沈季,道歉?!?p> 沈季挨了一拳,嘴角紅了一塊,絲絲鐵銹味在嘴里蔓延開來。
他扭頭,咧著發(fā)紅的嘴角,“我道什么歉,我說的不對嗎?沈星辰,我問你,不對嗎!”
壓抑著的情緒一瞬間爆發(fā),沈季雙眼猩紅,那眼里是沖天的怒氣。
沈星辰就那么看著他,沒說一句話,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這一刻她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是做了什么罪惡深重的事才能讓沈季什么生氣?殺人嗎?
“對什么對!沈季,你能不能有點良心,星辰對你,對你們什么樣你是瞎嗎?路澤的死跟星辰有什么關(guān)系?”
鄒夏壓著后槽牙,她受不了沈星辰被這么指責,若是沈星辰的錯也就罷了,但沈星辰對沈家對他們沈家人是個什么樣,她這個外人都看的明白,沈季不明白?
不止是鄒夏,恐怕在場的除了沈季沒人明白他為什么會發(fā)怒。
“轟——”
一聲驚雷乍響,青石板路上忽然落下一滴水,緊接著兩滴、三滴……
毛毛細雨落下,不大卻密,除了站在樹下的沈星辰和鄒夏,其他三人肩頭濕了一片。
“沈季,你認為路澤是因為我才死的,是嗎?”
沈星辰的聲音冷冽,看向沈季的眼神平和的不像話。
沈季回答的毫不猶豫,“這你還要問我嗎?這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那天要不是你,我會被抓回去?你明知道爸不喜歡我和阿澤他們混在一起,你……”
“沈季,說話之前要先過腦子,路澤出事那天星辰也去了現(xiàn)場,她要是不想你去救,那為什么又要自己去?找死嗎?”
鄒夏語氣頗為不客氣,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
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于軒忽然舉了舉手,“沒錯,那天我報完警還接到了星辰姐的電話……”
話音一落,周圍除了雨聲沒人開口說話。
要按于軒和沈季說的話,在于軒報完警之后沈星辰就去了路澤出事的地方,那她哪來的時間去跟沈父告密讓沈父把偷跑出去的沈季抓回去?
沈季神情一僵,一絲慌亂在眼底劃過,但很快就消失不見,“當時我走的時候只跟你一個人說了,之后你和爸在書房談話我都聽見了,你對我這么好不就是為了監(jiān)視我嗎?可一個人的命也能當玩笑嗎!”
這話他是對著沈星辰說的,語氣相當?shù)目隙ǎ恢皇窃诳隙ㄋf的話,又好像是在肯定他自己。
沈星辰捏了捏手里拎著的盒子,“這是沈詩語跟你說的吧,說是我跟你爸爸說的?!?p> 不是疑問是肯定,沈季聽了臉上的神情變了變,答案不言而喻。
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那又怎么樣?”難道親姐姐還能騙他?
然而聽了他的話,沈星辰忽然笑了,她瞥向沈季脖子上的那條項鏈,心下明了。
“這條項鏈,沈詩語也是跟你說是她親自設(shè)計送你的生日禮物吧,哦,對了?!?p> 沈星辰想起什么,“應該還會說點什么,比如我對那寶石垂涎已久,或者想拿走換個贗品?”
她說的很是隨意,沈季聽了莫名心慌,忽然想轉(zhuǎn)身逃走。
“什么?什么垂涎已久?星辰,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鄒夏聽的一頭霧水,卻見沈星辰動了,她走至沈季身側(cè),“我以為你很聰明?!?p> 她沒看沈季,徑直錯過沈季,將手上的盒子放在路澤的墓前,身上白裙被雨水打濕,風一吹,只覺陣陣涼意。
沒說一句話,沈星辰看了一眼墓上的照片,轉(zhuǎn)身順著一邊的石階離開。
沈季微垂著頭,額前的碎發(fā)沾了雨水軟趴趴的貼在上面,雨水順著臉頰一路向下。
方衍盯著沈季,聲音比以往要沉,“沈季,到底怎么回事?”
他們也不是傻子,沈季那些話的意思誰不明白?這些事他從不曾聽沈季說過,現(xiàn)在聽來只覺得離譜。
“沈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一切皆是星辰錯的結(jié)論,路澤出事那天你離開后星辰也跟著去了,你為什么會被你爸抓回去我不知道,但!”
鄒夏看著沈季頸前的那條項鏈,“這條項鏈是星辰廢了好一番功夫給你設(shè)計的生日禮物,而且你這條項鏈丟過一次吧,你可以看看這項鏈的底面有沒有一個季字,你要是不信就去查,這上面的晶石只有F國才有,證據(jù)我都可以給你!”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你也大可去問問你那好姐姐,是怎么設(shè)計出來的,就憑她?”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追著沈星辰去了,沈季站在原地有些發(fā)愣,好半天才抬起手,慢慢將那小墜子倒了個個。
墜子本身只有小拇指大小,但盡管再小,那隱藏在底面的那一個小小的季,刺疼了沈季的眼睛。
他的神情有那么一刻的怔愣。
沒說兩句話的于軒忽然開口,“阿季,你爸爸不讓你跟我們在一起的事,在以前我就聽阿澤說過,我是不了解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說星辰姐一心只為監(jiān)視你,那你想想,以前那么多的時間,你爸為什么從來沒阻攔過。”
他只是膽小但不傻,也就只有沈季這身在局中亂了思緒,只要刻意去查一查,哪還有什么誤會?
人一個接一個的走了,沈季愣愣的扭頭看向立在雨中的墓碑,他忽然走過去打開沈星辰的那個盒子,一個嶄新的相機映入眼簾。
雨越下越大,一道陰影遮于頭上,沈季站起身,眼睛依舊盯著那盒子里的相機。
路澤愛攝像,最大的夢想就是拿一個相機全國各地的拍新聞。
“方衍,我好像錯了?!?p> 方衍舉著把傘,“嗯,你錯了?!?p> 雨一直下,最后變成了瓢潑大雨,人往雨中站,只消片刻就會被淋成個落湯雞。
鄒夏扔給沈星辰一包紙巾,開了暖氣,“星辰,搬出來吧,受了十幾年的窩囊氣,落不下半點好,現(xiàn)在還要受欺負,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越說越氣,她一拍方向盤,“那沈詩語怎么就這么不要臉?我說沈季以前跟你那么好,在如何也不可能這么對你,原來都是她在里面搞鬼!”
要是她因為被告密來不及去救朋友她也難受,更何況那告密的人還惦記著自己外婆的遺物,擱誰誰能忍?
相比較她,沈星辰平靜多了,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聽著外面乍響的雷。
“搬出去干什么?不能白受欺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