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小丫的聲音越來越近,沉淺抱起兩壺倉楓酒遲疑的往前走了走便看到一臉焦急的小丫朝這邊跑來。
“郡主,你跑哪去了?”小丫看著緊抱著兩壺酒的沉淺,不解:“這是.......”
“就.......一陣風(fēng),吹過來了?!背翜\有些失神,今日所遇,不會真是一只小鬼吧?
“這酒,也是大風(fēng)吹過來的?”
“小丫.......”沉淺依舊的不敢相信,問:“你們從涼華而來,有沒有經(jīng)過一大片樹林?就......很多很多的樹,參天大樹那種,樹尖上或許還有一個少年坐在那里,有沒有見到?”
小丫將沉淺懷里那兩壺酒抱回自己懷里,說:“郡主,你是喝了多少?什么叫從涼華而來,我們現(xiàn)在就在涼華,這地方,你應(yīng)該不陌生吧?”
沉淺再度朝四周看了看,竟然真的是在涼華!
沉淺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臉頰,不再細想。問:“南倉?有這個地方嗎?”
“南倉距離涼華幾千里,沒個四五天是......”小丫猛然低頭看向自己懷里的兩壺酒,半晌疑慮萬分看向沉淺問:“這酒.......倉楓酒?”
沉淺點了點頭,說:“從南倉帶過來的?!?p> “郡主你又說笑了,不過才四五個鐘頭,你怎么可能去了南倉還返回了呢?”
“我也不知道?!背翜\吸了吸鼻,再問:“沉霜呢?”
她在想,當(dāng)時聽到了沉霜的聲音,應(yīng)該不會也是假的吧?
“在前面,柒子楚死了?!?p> “哪個柒子楚?”
“還會有哪個人敢取這個名,所以我才擔(dān)心你?!?p> 沉淺長出了一口氣,這個柒子楚,雖然是涼華人,卻并不屬于黑煞殿,唯一一個不把煉寒鬼才放在眼里的人。
這個人行事作風(fēng)不但古怪,而且猥瑣,卻唯獨武藝高強,來去無影無蹤。
涼華境內(nèi)不間斷有美貌少女失蹤皆出自他手,沉淺當(dāng)年為了找證據(jù),裝成迷路少女被柒子楚抓了去,差點成了他的盤中餐。
仇怨記恨已久,前不久還擂臺比武來著,可現(xiàn)如今,他卻死了?
“誰殺的?”沉淺問。
小丫搖了搖頭道:“不知,想必也不能是無名之輩?!?p> 那倒也是,沉淺便不多說,摸索著往前走去,等走近了又愣了。
一旁沉霜冷著臉,一臉的愁苦,看到沉淺相安無事便嘆了口氣。而在旁邊倒下的的確是柒子楚沒錯,整張臉被劃成了七八爛,胸前被釘入了五六根細長的銀色羽毛,已是發(fā)黑潰爛,氣味難聞。
“別動!”沉淺喊了一聲,沉霜想要觸摸那羽毛的手生生抽了回來,回頭,不解的看著沉淺。
“有毒?!背翜\繼續(xù)道。
沉霜從身旁撿起一片樹葉,還未碰到那羽毛,瞬間一片黑色,為一把灰燼,此毒性之強烈,讓所有人心生恐懼。
“阿淺,你見過?”沉霜問。
廢話,沉淺心想,何止見過,她還知道叫什么名字呢,羽弦,那小鬼自己說的,劇毒。
原來,當(dāng)時跟著他們的那抹影子便是柒子楚,只是,柒子楚這般人物在那小鬼手下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抬頭再對上沉霜疑惑的眼神,沉淺解釋道:“你看他,羽毛周圍的那一塊都潰爛了,這么難聞,不是毒還能是什么?”
“難道是,百毒門?”沉霜思索著。
百毒門?沉淺看了看小丫。
百毒門臭名昭著,各大門派均不愿與他為伍。此門派擅長用毒,專門研制一些變態(tài)的毒來抓人試藥,只是一向,柒子楚這般人與百毒門相投意和,豈會自相殘殺?
那小鬼,真是百毒門中人?
“阿淺?”沉淺想的入迷了些,抬眼,只見沉霜苦著一張臉,雙眼死死盯著她懷里的那兩壺酒,問:“阿淺你......去了哪里?”
“我是被大風(fēng)刮過去的?!背翜\說的甚是坦然。
小丫“噗嗤”一聲笑出來,道:“郡主,這風(fēng)倒還真是了解你,剛好就把你刮到了酒樓?!?p> “也不全是大風(fēng)刮的。”沉淺說:“后一段路,應(yīng)該被一小鬼拎過去的?!?p> “小鬼?什么人?”沉霜騰的一下站起來,雙眼通紅。
沉淺被沉霜這樣子嚇了一跳,半晌吞吞吐吐道:“不清楚,速度極快?!?p> “快到什么地步?”
“嗯?”沉淺想了想道:“柒子楚跟不上他?!?p> “柒子楚是他殺的?”
“那倒......也不至于?!背翜\尷尬的笑了笑道:“我被柒子楚追殺,后來就擺脫他了,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p> 沉霜雙眸通紅的看著沉淺,似乎死的是他的至親。
他的眼里是憤怒,是憎惡,而更多的,卻是恐懼,是思緒飄得遠卻不敢面對一般。
回到黑煞殿時,已是深夜。烏漆漆一片,無半點亮光。
沉淺略顯失落,想起南倉的燈火通明,又是羨慕多一些。
沉霜一路背著柒子楚,如此人物,雖是丑鄙不堪,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自然是要有一個交代的。
即便是一片黑暗,可門口佇立的那高大且魁梧身材的人,借著一絲月色沉淺卻是看得清楚。
心一沉,偷偷問沉霜:“義父出關(guān)了?”
“嗯?!彼?。
“不早告訴我,好歹讓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活動活動筋骨,你說你怎么......”
“跪下!”一聲呵斥,沉淺嘭的一聲率先跪倒在地,無半點的遲疑,磕的膝蓋一陣發(fā)麻。
緊接著,小丫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了一側(cè),沉霜頗為豪爽的先將背上的柒子楚丟在了一邊,大義凌然的加入了跪列大軍。
三人齊齊抬頭看向面前人,沉淺樂呵呵的率先開口:“義父,恭喜出關(guān)!”聲音里完全聽不出此刻她正在受罰。
見煉寒鬼才嚴(yán)厲不語,便撒嬌般的求饒:“我知錯了,這次是真的錯了,保證,沒有下一次!”
煉寒鬼才不著痕跡的朝被沉霜扔在地上的柒子楚看了一眼,沉淺立馬再道:“他的死,可跟我無關(guān),你知道我打不過他的,斷殘都沒他跑得快!人嘛,平日里壞事做的多了,自然會有人找他算賬,估計是又搶了哪家的姑娘,人家老子都打上門來了......”
“你少說兩句!”沉霜壓低了聲音提醒。
“柒子楚為何要追殺你?”煉寒鬼才突然問。
沉淺懵了半晌,繼而才道:“擂臺比武他耍詐沒耍成,還輸了,之后就一路跟著我,還大言不慚的要納我為他小妾!”
其實擂臺比武之后她就再沒見過柒子楚,她們之間多半都是一些陳年舊事的雞毛蒜皮小恩怨,柒子楚犯不著為了這個跟煉寒鬼才對著干,自然也不會對沉淺動手。
想必,沉淺心想,柒子楚追殺的大半應(yīng)該不是自己。
“誰讓你答應(yīng)與他比武了?煽動整個涼華看你胡鬧!明知道不是他的對手,湊什么熱鬧!”
沉淺委屈:“那不是無聊嘛!再說了,他惹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口氣不出,我這涼華妖女的稱號還怎么算數(shù)?”
“罷了,明日交于邵夏館,自然有人會想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