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盈撞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同院的碧荷,碧荷看著越盈“你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看秦媽媽!”
越盈從地上慢慢站起來,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碧荷扶著越盈“你不是剛從哪回來嗎,秦媽媽正被總管守著,只等明日下葬,今日誰都不許去看!”
“那我去找大小姐!”
說著掙開碧荷的手往西苑而去,碧荷收回手看著越盈的遠去的背影嘲諷一笑“都說你聰明,我看也不過如此!”
越盈來到西苑推開門跪在季芳華身邊,季芳華側身看著越盈“小盈這是為何?”越盈抬起頭“求大小姐為越盈做主還秦媽媽一個公道!”季芳華挑眉“這怎么說?”
越盈看著季芳華“越盈覺得秦媽媽落水之事有些蹊蹺,那片荷塘并不深,以前也沒有人落水過,而且秦媽媽是會水的!這事一定另有原因!”
季芳華看了一眼旁邊的桃之“小盈是想說秦媽媽是被人推下水的?先不說是誰將她推下水,單說秦媽媽為人誰會跟她過不去,小盈我知道你與秦媽媽情同母女,秦媽媽之事我也很是難過,畢竟秦媽媽是府中幾十年的老人。但是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季家必會厚葬秦媽媽的!”
“大小姐……”越盈被桃之扶著站起來,還想再說些什么,季芳華看著她“小盈人死不能復生,節(jié)哀順變吧!”越盈低下頭“是,但是越盈有最后一個請求,越盈希望能夠以秦媽媽女兒的身份為她送葬!”季芳華拍拍越盈的肩“秦媽媽沒有白疼你一場,放心吧,這事我去跟父親說!”
“謝小姐!”
秦媽媽居住的屋子中間放著棺木,屋內點著幾支蠟燭,燭光搖曳中一個單薄的身影穿著素色的衣服跪在棺木前,不斷往棺木前的火盆里燒著紙,越盈又放了一些紙到火盆里,雙手合十“秦媽媽,你若是在天有靈就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信你是失足落水,你這樣的人怎么能以這樣的方式收場呢!秦媽媽,謝謝您這么些年的照顧!越盈好難過,你為什么也要離開越盈,越盈又是一個人了!我好害怕一個人,我是真的……”
寂靜的夜晚獨有這一室低泣,暗夜中同樣有一個不能入睡的靈魂,季芳華看著桃之“看來計劃得改變了,我原本以為……沒想到竟然被她給聽到了,也怪她幾次壞我的事,殺了便殺了吧!……可是我……”季芳華看著自己纖細潔白的雙手,此刻它們正在顫抖,就是這雙手親手推的秦媽媽,她也不想但是她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她必須殺她滅口,季芳華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害怕對桃之道:“明日照我說的做!”既然已經做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這個禍害遲早是要除掉的。
第二天秦媽媽下葬,其實按照常理奴仆意外生死東家給些撫恤金就會讓其家人帶回去安葬,因為秦媽媽已經沒有什么親人了,所以季家同意由季府出人將其安葬。
城外的山坡上,越盈跪在秦媽媽的墳前,這是第三次自己一個人跪在親人的墳前,第一次是父母雙親,第二次是哥哥,這一次是待她如親人的秦媽媽,她親眼目睹了親人的離去,到底還要經歷多少傷痛才會一切歸入平靜,她一直告訴自己要開心,娘親說她是開心果,永遠向著朝陽,她努力微笑讓哥哥放心,哥哥死后她到處尋找音哥哥,因為音哥哥也說她笑起來最美了,可是她現在不想笑,一點也不想,她突然覺得好累?。?p> 她不知這這里跪了多久,感覺膝蓋早已麻木,她揉揉膝蓋,最后看了一眼秦媽媽的墳墓,她眼神透著堅定,不管如何她只要活著便會勇敢堅強,因為沒有人會同情你,你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她一定要找到音哥哥,也一定要查出殺害秦媽媽的兇手。
越盈剛站起身便覺后頸一痛,接著緩緩倒在地上,她的身后正站在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男子抽出刀準備動手。
“住手!”桃之從灌木后面走了過來,男子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來做什么?”桃之看了眼地上的越盈“說起來她也是無辜的,將她交給碼頭!”男子看著桃之“這就是你的仁慈?將她交給那些人還不如現在殺了她干凈!”
“好死不如賴活,以后就看她的運氣了!”
“斬草不出根,必留禍患!”
桃之蹲下身從越盈身上搜出那個裝著碎玉的荷包“我與她畢竟相處過幾年,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我的面前!”
“你還是這樣假仁假義!”男子冷哼一聲,桃之站起來滿眼通紅的看著他“我假仁假義,這些都是我想的嗎,我愿意干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我有得選擇嗎?”男子看桃之片刻“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
“是啊,有什么用,我們早已生在地獄里了,可是文修,你是為了愛情,那我呢,我是為了什么,我就活該備受良心的譴責嗎?”
“輕塵!”
“不要叫這個名字,我不配!”
桃之捂著耳朵大叫一聲跑了出去,男子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越盈,輕聲說了句“算你走運!”說著抱起她往碼頭方向而去。
樺南郡的碼頭上,一艘不起眼的商船正停在那里,一名黑衣男子將手中的女子遞給一名中年男人,男人接過看了一眼對黑衣男子點點頭然后遞了一東西過去,黑衣男子轉身往回頭去,中年男人將手里的女子扔到船艙里“給我綁了!”
樺南郡城外的后山上,兩名男子正往山上而去,走在前面的是以為白衣男子,面容俊秀,步態(tài)優(yōu)雅,仿佛他不是在上山而是在游走自己的后花園辦自在悠然,跟在他身后的男子顯然有些焦急“我說二公子,咱們非得現在上山嗎?”
“現在不好嗎?山色正好啊!”走在前面的男子頭也不回的答道。此人不是被人正是云家二少爺云翔,康子看了一眼前面的二少爺,再看看有些陰沉的天氣,這樣的天氣有山,誰信?想來看那臭丫頭直說就是。
云翔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這里,只知道他今天隨口問康子那丫頭最近怎樣,康子才告訴她,聽說季府的一個老媽媽落水,而那個老媽媽又剛好是當初救了越盈的人,今日正是下葬的日子,他就忍不住過來了,待來了這山下他才有些好笑,他來這么做什么,不過既然來了去看看那也好,眼看天色就要下雨了,順便可以將那丫頭帶下山去。
當他來到墓碑前,那里早已沒有那個丫頭的身影,他不禁有些自嘲的笑笑,看來那丫頭早就下山去了,自己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呢,他看看四周,沒有半個人影。“二少爺,那丫頭早就下去了,我們也回去吧,要不然下雨就不好了!”
云翔看了一眼周圍,以他對那丫頭的了解,她應該不會下山這么早才對,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腳印,正準備仔細查看一番,就在這時一陣大雨瓢潑而下,康子趕忙過來拉著云翔“二少爺我們趕緊走吧!”云翔看了一眼被雨水沖刷了一遍的地面微皺眉,這雨下的真不是時候。
云翔他們下山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眼看著雨一時半會的停不了,他們就在山腳下的一間破廟里暫時休息,點燃火之后,康子頓時覺得溫暖多了,抬頭就看見自己二少爺正對著火堆發(fā)呆,嘴角還露出一抹微笑,似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云翔看著面前的火堆,慢慢的浮現出一張小女孩的臉,雖然消瘦卻很陽光,一如這溫暖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