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膩男被他們二人夸張的表情給氣得頭頂冒煙,他說的是實話,在黃菲身上很受用,為什么到了施甜甜身上就成了笑話?突然間,他低低笑了起來,笑得肥肉亂顫,笑到后來,他指著坐在施甜甜對面的裴亦堂,“以你老公的資質,離成功人士挺遠的?!?p> 裴亦堂凌厲的目光看向他,如鷹狩獵般緊盯著不放,身上釋放的寒氣,使得在場的兩個女人冷得莫名。
油膩男從不自知自己得罪了誰,得意昂揚的炫耀自己的成就,“我牛津大學畢業(yè),回國之后深得幾家公司爭相錄取。尤其是A大集團,他們的總裁三番兩次打電話邀請我去他們公司上班,薪資面議。那可是著名集團,我瞧都瞧不上?!?p> 施甜甜偷偷地用腳尖踢了踢裴亦堂,問道:“你眼光這么差是怎么當上總裁的?”
裴亦堂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沒好氣地回應:“天地明鑒,我集團的應聘要求可沒那么抵擋,況且像他這種從不看新聞的人,我們集團是不會收的?!?p> “那他怎么說你三番兩次打電話邀請他?”
裴亦堂白了她一眼,反問道:“你智商這么低是吃什么長大的?”
施甜甜冷哼,“關你啥事,就你智商高連飯都不會做?!?p> 裴亦堂毫不留情地回懟:“我智商不高,但我會掙錢,我大把的錢,還用自己做飯?”
萬惡的有錢人!
油膩男攬過黃菲的肩膀,笑道:“二位不必羨慕我們,尤其是施小姐,千萬可不要嫉妒黃菲喲,雖然她擁有了我,但我的心依然可以為你保留一個位置?!?p> 哈?要臉不!
黃菲甜蜜的笑容開始定格在他的話里面,面色突然之間很難看,看著施甜甜的時候,臉上的尷尬來不及回收,被她夫婦二人瞧得一清二楚。自己引以為傲的丈夫公然勾引有夫之婦,而且還是當著自己妻子的面,更甚的是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初中同學,這讓她的臉往哪里放?
裴亦堂的火氣徹底的爆發(fā)了,隨即霸道地說:“收起你的花花心腸,甜言蜜語對誰說都無所謂,但你敢對我的妻子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油膩男輕笑一聲,“你怎么個不客氣法?”
裴亦堂輕哼,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并用最冰冷的語氣講道:“吞了五月廣場的那個平價商場,同時,把那個……等等,你等一下?!迸嵋嗵猛蝗惶痤^看向油膩男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油膩男絲毫不懼他方才的話,從名牌西裝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真皮錢包,從里面掏出一張身份證,高傲地擺在裴亦堂面前,眼神鄙夷認為他在裝逼撒謊罷了。
裴亦堂瞅了桌面上的身份證,輕蔑一笑,接著對手機那頭說道:“同時把那個叫盧偉純的部門經(jīng)理開除了,順便查一下他有沒有挪用公款之類,省得他倒打一耙讓我賠付他違約金?!?p> 陳秘書在電話那頭已經(jīng)深深感覺到裴亦堂的怒氣,她跟在他身邊那么久,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認真過,也不知道那個人踩到了他哪條尾巴,唉,自求多福吧。
裴亦堂雖然霸道,但是個對員工極好的人,平常時很直男,在員工眼里很傻屌,但不難看出他心思單純,經(jīng)常被員工開玩笑。
施甜甜突然覺得裴亦堂有些虧本了,因為一個人而吞了別人的商場,要是賺不到錢怎么辦?難免有些心疼他浪費錢。
油膩男濃眉緊蹙,黑眸一直盯著裴亦堂,“你撒謊有意思嗎?會讓你在你妻子跟前威風嗎?”
裴亦堂不慌不忙,抽出香煙點燃,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在唇邊吸了一口,煙霧氤氳向上,黑眸瞇了瞇,緩緩開口道:“我沒有必要對你說謊,對了,我的名字叫裴亦堂,在開除電話沒有打來之前,你大可以叫我一聲裴總。”
裴總!A大集團的總裁裴亦堂!油膩男和黃菲身子一僵,絲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甜甜,你老公他,真的是A大集團的總裁?”黃菲指著裴亦堂錯愕地問著:“怎么可能,我比你優(yōu)秀多了,我都沒遇上怎么就你遇上了,你在撒謊對不對?”
施甜甜無辜地搖了搖頭,“婚姻大事,干嘛要撒謊,況且,我們領證那天可是上過娛樂頭條的。”
黃菲的身子忽地一震,那天的新聞她有所耳聞,只是忙于給盧偉純花心思,絲毫不關心那些名人趣事,原來,緋聞的女主角正是自己的同學。
施甜甜一臉欠抽的神情看著黃菲,嘴里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以最慫的語氣說出最硬的話,“以我的資質本以為隨便嫁個疼愛我的男人,沒想到居然讓我碰到了如此厲害的他,命運多舛,真不曉得自己會這么幸運?!?p> 問世間,誰能逃脫命運陰差陽錯的安排。
黃菲本是個優(yōu)秀的女孩,卻戀上了渣男,落了一身哀愁;施甜甜陰差陽錯,不過是為了討回公道,卻與裴亦堂結了婚,暈染了滿心薔薇色,釀造了醉人又浪漫的幸福生活。
盧偉純對待黃菲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就好像潘多拉盒子不小心被掀開了一角,而后苦惱、酸意、痛楚、艱辛接踵而來,讓黃菲應接不暇。雖說難受的感覺能讓人成長,但像黃菲這樣認為盧偉純是成功人士,工資高,待人溫和,懂得甜言蜜語地哄著她,又怎么會輕而易舉地離開他?
施甜甜現(xiàn)在所過的日子在黃菲眼里看來,總是溫滑如水,柔潤似玉。裴亦堂的每個眼神、每句話語、每個動作,都帶著濃厚的情意。她不知不覺中便羨慕起了他們,就連她引以為傲的丈夫,都漸漸被她拋在腦后。夢里花落知多少,那總是付出得不到回報的感情,如風吹落的梔子花瓣,不日便腐爛。
黃菲訕訕一笑,不好意思道:“可不是嘛,人生本是如此,有誰能提前預料?”
沒多等幾分鐘,油膩男的名牌手機響起,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在他心頭化開,猶如這電話鈴聲是催命的鬼符。
“接啊,怎么不接?!迸嵋嗵靡桓笨春脩虻臉幼哟叽俚?。
施甜甜悄悄踢了他一腳,眼神示意他不要多事,可是裴亦堂冷哼一聲就撇過頭去。她不由得暗暗說他是個三歲小孩。
油膩男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雙手顫抖不已,他沒有按下接聽鍵,盡管如此,內心的波瀾還是沒有平靜下來。鈴聲停止后,緊接著一條短信發(fā)到了他的手機上,上面全是他挪用公款的證據(jù)還有他被開除的消息。
手里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黃菲見勢不妙,趕緊上前詢問個結果,“親愛的,你怎么了?”
油膩男反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嫩白的俏臉霎時紅了一片,也驚呆了在座的人。
“都是你這個倒霉鬼拉衰的我,賤人!”
黃菲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深愛了許久的丈夫,眼淚一下就從眼眶中滑落,“憑什么罵我?”
她的聲音顫抖,質問著他:“到底是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以至于你當眾打我?!?p> 初遇時,他像勤勞的蜜蜂在她身邊打轉;相戀時,他如同雨后陽光溫暖著她;結婚后,一切都變了,像極了別人口中的中央空調。
油膩男語氣狠惡地指著她說:“如果不是你四處炫耀,我會被上頭開除?”
“開除?”黃菲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副破罐子破摔樣子回甩了他一巴掌,怒道:“你被開除關我什么事,是你自己做了違法的事,是你自己得罪了別人,不要什么帽子都往我頭上扣。盧偉純,我他媽受夠你了!”
她的愛她的付出,寧愿付之東流也好過繼續(xù)浪費在他身上。
油膩男似乎料不到黃菲會這般,以往都是逆來順受的,如今像是變了個人。面子掛不住,他的臉色發(fā)白尷尬至極,眼底的慌亂掩藏不住。
黃菲趁勢一笑,囂張道:“盧偉純,我們離婚吧!你犯的事是要坐牢的,我可不想浪費自己的青春年華來等你出獄。”
她是在笑,可眼底的痛楚依舊這么清晰。
油膩男垂眸,聽到她的話冷靜了下來。離婚這個詞從她嘴里吐出來是多么的傷人,從前,她是天真無邪的小女生,從不會做出忤逆他的事來。今日,她所做的事所說的話,猶如刺刀刺進他的胸口,血流不止心痛不已。
她,第一次講粗話。
她,第一次紅了眼。
他,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可是,不等他開口認錯解釋,呼嘯的警車停在了酒家外面,從門口進來三五個警察,個個象征著正義,威嚴的將手銬銬在他的雙腕上。
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見她的眼淚。
第一次,如此害怕將來看不到光明。
錯身而過時的戀戀不舍,猶如那些年的異地戀,如此的懷念如此的懊悔。
“你好好改造吧,我不會等你的?!?p> 盧偉純的心口一跳,扯出一抹笑來,“對不起,可以的話,請不要告訴我媽,她身體不太好?!?p> 笑得那么滄桑,走得那么利落。
黃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蹲下身子埋頭痛哭。施甜甜見狀,起身來到她身邊,沒有敵視與嘲諷,只有昔日的同窗之情。
但也只能抱住黃菲,什么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