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半夜,過道上傳來敲門的聲音。
莫毛毛裹著被子都能聽見房間外敲門,好像聲音挺遠(yuǎn)。
一睜眼,見窗外天色沒亮。
“咚咚?”
敲門聲又傳來。
這次,清晰的聲音正是在222房間外。
“來了,稍等一下,我穿上衣服就來?!蹦崎_白色床單,去拿晾干的衣服嘴里嘀咕,“吳哥嗎,還是小貝,小貝好像也住二樓?”那敲門聲比較輕,想起羅德跟猩猩一樣砸胸口的聲音,就知道來者不那兩米高的猩猩,客房的小貝那種笑個(gè)頭倒是有可能。
“咚咚咚?”
敲門聲急了。
莫毛毛拿著衣服往頭上套:“是你嗎?小貝?我馬上穿好衣服了?!?p> “咚咚咚咚咚?”
莫毛毛打開燈,手搭上門把擰動(dòng)轉(zhuǎn)開,頓時(shí)一股陰寒從金屬的門把上傳來。皮膚剛一感到極度寒冷,這感覺立即滲透進(jìn)來從掌心穿傳遞到骨髓,順著右手向上逆行,一層看不見的冰從手腕蔓延上來,蠕動(dòng)的陰寒透過把手的金屬,幾乎讓人感到門外的把手正被瘋狂扭動(dòng)。外面有東西試圖打開這房間的門!當(dāng)莫毛毛意識到不對時(shí),試圖抽離身體,手卻已經(jīng)不聽使喚緊緊凍在門把上。
右手自己不受控制地按下了門把。
門拉開來,莫毛毛很快用另一只手去拉門后的鞋柜,“霍啦”一聲打開。
鞋柜門打開,暫時(shí)抵住了拉開的房門??墒欠块T還是被拉開了一條縫,房間里的燈光突然滅了,過道里也是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燈亮,似乎是外面過道中的黑暗蔓延進(jìn)了房間里。
聲控?zé)魶]亮,剛剛的敲門聲明明那么響,冷汗從莫毛毛額邊流下。
外面站得并不是一個(gè)人,黑暗中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那東西便撲了上來壓在胸口上。
“啊——”
莫毛毛驚醒。
醒了,這兒還是酒店的房間,他現(xiàn)在才是在現(xiàn)實(shí)里。
原來剛才是噩夢!
莫毛毛喘著粗氣,然而,視線里,卻突然出現(xiàn)兩只反光的大眼睛。黑暗的房間里,它們直勾勾地瞪著自己,而且位置,就胸口上。
那雙眼睛大得,像要從眼眶里瞪出來掉下來,在夜里發(fā)著滲人的綠光,有小腳踩在胸口上俯視著自己的臉,圓得可怕似乎毫無感情,研究似的正在觀察人類的臉。青年一頭的冷汗突然感到。
這團(tuán)毛東西,不屑地呼出了熱氣兒。
莫毛毛才瞬間想起,現(xiàn)在是酒店雇自己工作的第一晚,經(jīng)理的寵物貓今晚跟著自己回屋里睡了。天沒變還是夜間,屋里沒變,門外沒有人敲門,昨晚給橘貓洗澡淋濕透的衣服也掛在一邊,一切如常,橘座晚上踩在自己胸口上了。莫毛毛頓時(shí)無語又無奈,難怪剛才做夢感覺憋得慌。
橘座只是一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而已,它不懂事,不該怪它。
“你坐在我胸口上不要緊,”莫毛毛松一口氣,安慰自己,“還好不是我坐在你胸口上。”
要是經(jīng)理的寵物貓被坐扁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就不用在酒店工作了。
“以后不要坐在我胸口上好不好?”莫毛毛舉起溫柔地支起橘座的前肢,抱起貓,改躺著變成側(cè)著睡,“你睡這兒啊?”
把橘座放在胳膊上,青年剛才的憋氣終于才好了。抱著橘貓睡,總比被橘貓壓著睡好。
然而橘座又在青年身上刨爪爪,似乎睡得不舒服,要整只貓都扭著貼上來。
“你是有多喜歡我?”青年熱得掀了被子。
貓的體溫比人類高多了,摸起來燙地像發(fā)高燒。最可惡的是,這火爐還想一整條全部撲上來。
橘座扭著,像液體一樣嚴(yán)絲合縫得完全貼上了。莫毛毛表情矛盾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了:“夏天我忍,冬天你也來就好了。”要是冬天有這暖手爐,這么想想,莫毛毛就原諒這條火一樣熱的貓。
莫毛毛摸摸橘座的頭,安撫睡在咯吱窩的小東西。
洗干凈的貓咪毛特別順手,滑溜溜得像絲綢,莫毛毛沒忍住又挼進(jìn)去深深地抓幾把,靠近深處緊挨皮膚的貓毛特別軟,滑進(jìn)指尖蹭著手指兩側(cè)極為舒服。摸了幾把毛,莫毛毛就困兮兮又想睡了。
“晚安,小可愛!”
在黑暗中,莫毛毛人類的眼睛沒看自己,橘座眼睛微瞇,沒有眉頭但上眼皮皺了皺。
橘座最終也安靜了,溫暖著給它洗澡的人。
大清早,陽光照進(jìn)窗簾。
天一亮,莫毛毛就自然醒了。
橘座睡在床中間,他一晚沒睡好,生怕翻身不小心發(fā)生坐在橘座胸口上的慘劇。
出門,過道上小貝也在。小貝的宿舍就在莫毛毛的斜對面。
小貝走到宿舍門口,似乎要專門早起打招呼,結(jié)果張口困得打哈欠:“早?”
“早上好?!?p> 小貝頂著濃濃的黑眼圈站在門口,卻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有了精神頭:“那只……橘座,他昨晚在你房間里留宿的嗎?”
莫毛毛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才發(fā)現(xiàn),小貝在門口盯著對他手臂上的抓痕,好奇的視線充滿了贊嘆,又不敢靠近。
“羅德在二樓嗎?”
“沒有?!?p> 但小貝說完沒有,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dòng)了,像是困得聽人說話都困難。
莫毛毛再仔細(xì)看,小貝已經(jīng)靠在門邊上睡著了。
“還好小貝沒問我為什么。實(shí)在有點(diǎn)怕看見羅德,他看見我就眼睛發(fā)光,”他抱出懷里的橘貓,關(guān)門下樓,摸著干凈貓貓的毛,“怎么毛還是有點(diǎn)亂啊?”
舉起這只叫做橘座的招財(cái)貓,朝陽的照耀下會看見,撫摸讓它纖細(xì)的金毛掉下來,在空氣中微微漂蕩。而它背上的毛,雖然不臟,卻依舊東倒西歪。莫毛毛也沒辦法了,只能猜可能就是天生的,就像人腦袋上也有旋兒一樣。
但很快,莫毛毛又想到了別的問題:“橘座你掉毛不要緊嗎?要是才幾歲就禿了頭,怎么辦啊?”
不知道橘貓有沒有聽懂,在莫毛毛手里使勁扭了兩下,表達(dá)著不滿。
也不知道是吊久了不舒服,還是因?yàn)槟f了“禿”。

千羽颯歸
橘座:你才禿,你全家都禿頭! 題外話:要簽約了,啊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