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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異

第二百六十二章 詭莊篇【七】

臨安異 狐奴七 2315 2021-01-10 22:12:21

  登樓并非是拾級而上,靈陽一步踏出,身子便騰空而起,似一只白鶴,掠向樓閣二層平座。

  白山跟著躍起,動作雖不如靈陽輕靈飄逸,卻極有氣勢,挺胸抬頭,無所畏懼。

  僧道一前一后,越過欄桿,落于平座之上。

  琵琶聲愈發(fā)清晰,彈奏之人似是察覺到有人上樓,曲調(diào)忽變,繼而開口唱起詞來,正是那首沖虛居士的【醉思仙】。

  二樓的門窗全是敞開的,不僅檐下懸著彩燈,樓閣內(nèi)亦是燈燭通明。

  因此,不必走到里面,立在平座之上,透過窗口便可看清樓內(nèi)情形。

  只見一彩紗罩頭的舞姬,坐在韓國公此前坐過的位子上,懷抱著琵琶,正自彈自唱。

  靈陽掃視一周,見只有這名舞姬,其余各處均無異樣,便邁步進(jìn)門。

  他此時已無心與妖邪調(diào)笑,進(jìn)門后,并不多言,揚(yáng)首便是一道雷火。

  那蒙面舞姬似是早已料到,提前躍起,身軀化作滾滾黑煙,環(huán)擁著一顆鮮血淋漓的骷髏頭,向著一側(cè)窗口飛去。

  那道雷火一擊不中,只將座椅擊倒。

  靈陽胸有成竹,望著魔頭逃竄的背影,并不急著追擊,緩緩的向前走了幾步。

  那魔頭飛出窗口,以為得脫,正要遠(yuǎn)去,忽見面前白光接連閃爍,幾道浮于半空的靈符,同時發(fā)出雷芒。

  一道道電光,好似狂蛇亂舞,一同向著魔頭激射而來。

  魔頭見事不好,急忙轉(zhuǎn)頭,原路逃回。

  虧得它反映迅速,那幾道雷光又不甚長,這才堪堪躲過,得以逃回樓內(nèi)。

  靈陽正立于魔頭退路之上,等它回來,見魔頭回轉(zhuǎn),沒有絲毫猶豫,再次抬手,掌心雷電閃而出。

  那魔頭似是知道在劫難逃,哀嚎一聲,竟躲也不躲,張開滿是獠牙的闊口,向著靈陽撲去。

  此舉無異于飛蛾撲火,魔頭還未靠近靈陽,便被雷火擊中,穿頭而過。

  然而,這一顆魔頭,卻與此前三顆有所不同。

  之前那三顆魔頭,被雷火擊中后,皆是被打回原形,落于塵埃。

  這顆魔頭卻是砰地一聲,炸裂開來,一團(tuán)黃煙自裂開的頭顱之內(nèi),飛散而出,迅速彌漫。

  “閉息!”

  靈陽看出這團(tuán)黃煙古怪,一面發(fā)聲提醒白山,一面揮袖引風(fēng)。

  白山立于靈陽身后,見到黃煙騰起,本已有了幾分警惕,聞言立即屏住呼吸。

  可還是慢了半步,在閉息的同時,白山聞道一股淡淡的香氣。

  他急忙檢查自身,卻也為發(fā)覺有何異樣。

  這時,靈陽所引之風(fēng)也已平地而起,帶著呼嘯之聲,將煙塵盡數(shù)吹散,連同燭火,也被吹滅了幾盞。

  待風(fēng)止之后,靈陽側(cè)身,以目光詢問白山是否有事。

  白山正欲開口,向靈陽說明香氣一事,卻聽樓外再次響起了琵琶聲。

  這一次曲聲錚錚,聽的極為真切。

  還有?

  靈陽微微皺眉,透過窗口,循聲望去。

  只見,與此閣相鄰的一座二層小樓的樓頂之上,站立著一名身姿卓絕的女子。

  月光將這女子雕刻的玲瓏有致,即便是在夜里,濃重的冥色依舊難以遮掩她的風(fēng)采。

  那女子身著一身異服,懷抱琵琶,最引人矚目的,是她臉上的一張黃金面具。

  是趙樂師!

  此時的趙樂師已將跳舞時填充在衣服內(nèi)的布料去掉,完美的身軀,盡顯無遺。

  靈陽望著那道嫵媚嬌軀,忽然想起一個人,哼笑一聲,“原來是你。”

  趙樂師并不回話,繼續(xù)撥弄絲弦。

  “和尚,我們過去,會一會故人。”

  靈陽說著,便欲邁步上前。

  可就在這時,他的肩頭卻被一只堅(jiān)實(shí)有力的手扳住。

  他知道這是和尚的手,以為和尚是要勸阻自己,謹(jǐn)慎行事。

  他剛想道一句:“無礙?!?p>  話未出口,忽覺肩頭力道猛增,身子不由自主的側(cè)轉(zhuǎn)過來,與此同時一只大手猛地探向自己的咽喉。

  即便靈陽見過無數(shù)怪事,此時也不免大吃一驚。

  他眼前之人,的確是白山。

  可這和尚怎么會突然對自己出手?莫非是那股黃煙?

  不對,這和尚身具佛門正法,就算是外邪入體,和尚也不應(yīng)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便喪失神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靈陽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細(xì)想。

  白山出手迅疾,眨眼已至。

  靈陽不想傷害白山,無奈之下,只得伸手阻攔。

  在白山掐住靈陽脖頸的同時,靈陽抓住了白山的拇指。

  然而,白山何等神力,靈陽緊是勉強(qiáng)能確保自己的脖頸不被擰斷,卻無力將白山的手移開絲毫。

  靈陽修習(xí)的是雷法,本不善角力,他也無意以蠻力自救,此舉無非是暫緩白山的攻勢,保存性命,繼而為自己爭取施法的時間。

  他一手握住白山拇指,另一只手便立即憑空做符。

  纖長的手指,急速劃動,指尖落處,泛著淡淡藍(lán)白光彩的線條旋即凝聚。

  眼看一道符文便要書成,可就在這時,隨著兩聲鏗鏘有力的琴聲,白山的另一只手突然抓出,一把抓住靈陽做符的那只手的手腕。

  靈陽還想勉強(qiáng)將符完成,白山卻在這時猛然發(fā)力,一手掐住靈陽脖頸,一手抓住靈陽手腕,推著靈陽向后急退。

  靈陽的手指脫離符文,那道虛而不實(shí),尚未完成的靈符緩緩消散。

  靈陽倒退數(shù)步,砰的一聲,后背撞到一根合抱粗的立住。

  又一聲琵琶響,白山收住力道,兩只手卻并不放松,牢牢地將靈陽按在立柱之上。

  琵琶聲止,清冷的女子聲音響起:“趙靈陽,你還記得我嗎?”

  靈陽略顯艱難的側(cè)過頭,望向趙樂師道:“西湖盜牛的娘子,如何能忘?只可惜,一直未能得見真容,甚感遺憾?!?p>  “真容?”趙樂師發(fā)出一聲冷笑,說道:“既然你想看,今晚便讓你看一看。”

  說罷,她伸手摘下黃金面具,隨手甩在一旁。

  借著月光,靈陽看到,趙樂師的臉上有一大片紫黑的疤痕。

  那疤上寬下窄,形如龍卷,起自額頭,自兩顆明眸只間穿過,末端一直延伸至左側(cè)臉頰。

  雖因此疤破相,卻也并不如何恐怖駭人,若是細(xì)細(xì)看來,依舊能看出些許佳人風(fēng)貌。

  之所以韓國公見之驚駭,其實(shí)是趙樂師有意以幻術(shù)相嚇,目的就是為了斷絕韓國公親近的念頭。

  此時露出本來面目,趙樂師恨聲道:“趙靈陽,你看到了嗎?這幅容貌,全是拜你所賜?!?p>  她所言不假,那一日,她在西湖盜取金牛不成,被靈陽引雷擊中,幸而身懷異法,不曾喪命,但也因此,留下一道難以消除的雷擊疤痕。

  靈陽勉強(qiáng)一笑,道“如此佳人,卻因我而毀容,也難怪你要苦心積慮,設(shè)局害我?!?p>  趙樂師冷笑道:“你以為我設(shè)下此局,只為報那雷擊之仇?”

  “哦?”

  “今日你落入我手,便讓你死個明白。”趙樂師咬牙切齒道,“狗賊,你還記得君玄嗎?”

  PS:是不是都快忘了,這書還有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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