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陸沉不歡而散,寒東雪才回到自己房間,氣呼呼地回想起方才的種種,忽然一股極強的寒風撲面而來,席卷而來的戾氣讓她汗毛豎起,待她回神,屋里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雪花神偷,”來人坐在桌前玩味一字一停頓念出口,隨即像是品出了味兒,失笑一聲,銳利如刀的目光直直逼視著她,口中諷刺到,“只有師父才傻傻認為他的小徒兒是因為愧疚難當無法再面對他們二老才離開穎山,哼!”
背后那道灼熱的目光讓寒東雪迅速沉下臉色,并未回頭,她已知道來人是誰。“你來做什么?我是何原因離開的,與你無關?!?p> “不管你想不想見我,我都已經(jīng)在這兒了?!蹦桥庸粗湫?,指尖“啪嗒啪嗒”地敲打著木制圓桌的桌面,冷厲的眼掃過這間沒有一絲寒東雪氣息的房間,冷笑著將視線再落在她身上,“享受慣了穎山的衣食無憂,現(xiàn)在日子不好過吧?不過看來你確實是跟穎山劃清界限了,討不到吃,竟然要去做賊?呵?!?p> “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焙畺|雪好強的性子被她的前師姐郭昕的毫無風度、禮貌可言的言行舉止逼了出來,她冷眼回眸凝視著她,孤傲地指著門口,冷聲道,“你如此高風亮節(jié),跟我說話豈不是在自我玷污,所以你還是快點離開,別逼我動手?!?p> “生氣了?”郭昕戲謔看她,隨即失笑,“先別急著生氣,我來你這兒自是有話要跟你說?!?p> “我無話對你說?!焙畺|雪強忍著怒氣偏開臉,硬聲硬氣道:“如果你是來問罪,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哦?”郭昕似笑非笑望著她的側(cè)顏,“這么說,你倒是知道我的心思?!?p> “誰會看不出來你對師兄的心思,我又不是眼睛瞎了?!?p> “哼。”郭昕冷哼一聲,幽幽地站起身雙手環(huán)胸望著她,“你曾經(jīng)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可最后你卻做出了什么?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
“你愛信不信,我沒有一定要你相信的必要?!?p> 不管之前還是現(xiàn)在,寒東雪從來就沒有一天打心里喜歡過這個師姐,從前是面上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讓師兄師父為難,現(xiàn)在她都已經(jīng)跟穎山?jīng)]有一絲一毫關系了,害怕得罪人么?
郭昕微怔,半瞇著眼凝視著寒東雪一向倔強的側(cè)顏,不知該說她是變了,還是沒變。須彌后她率先松懈下來,沉默地思索了片刻,道,“我們打個商量如何?”
但是很明顯的,寒東雪早就已經(jīng)不耐煩了,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那張好看的臉,“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哪里有交集是可以打商量的。”
“先別這么快就下定論,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穎山能拿主意的,不會欺壓你這么一個小丫頭?!?p> 那可說不定!
寒東雪聽著,心里暗暗地鄙視了郭昕一把。她從小到大因為這個師姐吃過不少虧,還能再相信她,就是她寒東雪蠢了。
郭昕見寒東雪沒反駁,冷笑一聲,“我只要你一句承諾。”
“???”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寒東雪竟然想笑,但現(xiàn)在的情況她又實在笑不出來?!澳悴欢家呀?jīng)是穎山可以拿主意的人,還需要我什么承諾。”
“只要你答應我,從此不再跟師父相見,我就把你的身世告訴你?!惫柯唤?jīng)心地翻手看了看自己指尖的鮮紅蔻丹。
“就這?”寒東雪忍著想翻白眼的沖動,“這你完全可以不必來找我,即便你不來,我也不會再去找他。”
郭昕扯扯嘴角,聞言有些失笑,“也對,想你當初是怎么跟穎山?jīng)Q裂的,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會再愿意跟穎山有任何瓜葛,更何況你如今已經(jīng)對別人有了心思?!?p> 寒東雪聞言,心中明白方才自己與陸沉的一切郭昕怕是已經(jīng)看得一清二楚,頓時警鐘大震,極其防備冷漠地看著她:“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直入話題?!惫繐P眉看她,“你跟陸沉還是挺般配的,雖說陸沉如今是沒落了,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條漢子,不然眼高過頂如你,怎么會只配合去玉劍山莊偷了只玉蟾,就……”
寒東雪心“轟”被炸開,強忍著內(nèi)心的悸動凝視郭昕,臉色越來越難看。“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惫砍冻蹲旖?,似笑非笑看她,“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陸汶洲可是向來都不喜歡江湖女子,你要是想跟陸沉在一起,首先你得解決了他叔父?!?p> “你說什么?”寒東雪為郭昕的話而震驚,手掌緊緊握著拳,有些沉不住氣了。
“不過陸汶洲也活不久了,病了這么久,即便是靈丹妙藥,也掉不了他多久的命?!?p> “不可能,那只玉蟾……”寒東雪略略慌了神。
“騙你?”郭昕冷笑一聲,“想來是陸沉沒跟你說清他叔父身上到底有多少傷多少病,不過也是,你在他們眼里算什么呢,憑什么要告訴你呢……”
“你是說……”寒東雪想起陸沉對自己的態(tài)度,不禁遲疑。
“寒東雪,我可以幫你解決陸汶洲,只要你一句話!”郭昕趁熱打鐵。
“你的意思是……”
“事成之后,你跟陸沉必須離開大偃,永遠都不能再回來?!?p> “不行,你怎么可能……”
“我自有辦法周全?!惫可畈豢蓽y地朝她微微一笑,“你只要答應我,永遠消失。”
“那你可太高估你自己了,”寒東雪擰著眉,心中糾結郭昕所言的真實性,“首先,我跟陸沉并非你想的那種關系,其次,你覺得陸沉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對他的叔父下毒手嗎?陸老頭在大理寺的那些年什么人沒得罪過,你看誰能把他如何嘛?”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郭昕話音未落,下巴就被寒東雪捏住。
“今日我也把話放在這,你最好收收心回穎山去做好你的大師姐,要是陸老頭真的有什么,我寒東雪第一個先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