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一股熾焰猛然在黑鶴身遭發(fā)出,聲威震天,火光直沖云霄,不僅把那箭雨震開,更把周圍的所有人蕩開,激起了漫天紅光。
大長老用鬼頭刀護住了自己,艱難地抬頭看去,只見在烈焰當(dāng)中,兩個女子矗立其中,長袖飄飄,周身散發(fā)著流光……
“這是?。俊贝箝L老顫抖地說著。
只見流光之中,這兩名女子雙目緊閉,似乎還在沉睡一般,身上神光離合,額頭之上更有一道奇怪的紅色印記,形似飛鳥,貌若走獸,與身上的流光相映,燦然生光。
大長老平生閱人無數(shù),卻從沒有感受過如此的氣焰,一陣陣恐懼油然而生,他猛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趁她們還沒有蘇醒,用冰水箭!冰水箭!”
可是周圍的黃衣弓手早已被這二女的氣勢壓得站不直身,又如何能拉弓射箭?
“呼……嗖……”一直極大的光箭從遠(yuǎn)而來,湊巧眾人此刻盡皆伏倒在地,只得堪堪從眾人頭上掠過。
可這股強大的能量波動似乎驚擾了兩名女子,她們的雙目猛然睜開!目光如同烈日,照燃大地……
“嘎————吖!”二女朱唇張開,發(fā)出的居然是一陣奇異的鳴叫,這叫聲貫徹天宇,在天地之間不?;厥帯?p> 同時一雙巨大的紅色翅膀虛影、一對凌厲的利爪虛影,也從這兩女的背后赫然浮現(xiàn)……
…………
從謙子亞等人所處的陣法邊緣,要走到矢虻寨內(nèi),足足有三十余里。
繾芍沂擔(dān)心廉至英的安危,走得十分匆忙,尤一只好在旁輕輕跟著,說道:“繾姑娘,你奔襲良久,是否先休息一下為好?”
繾芍沂看著尤一走得如此輕松,秀眉輕皺,說道:“尤一你腳程快,不如你先去救人,我怕他們有生命危險?!?p> 尤一搖了搖頭,說道:“這四野寂靜,我如何放心讓你一人留在此處?!?p> “那……”本來繾芍沂想讓尤一帶著自己飛去,但如此便要被尤一抱著,總覺得似乎于禮不合,便不好開口,只得低著頭全力奔跑。
尤一其實也想說不如抱著她先飛過去救人,但也覺不合禮數(shù),只好作罷,淡淡說著:“此后,我教你飛行之法。”
“好??!”繾芍沂此刻最想的,便是插上翅膀飛過去救人了,連忙點頭應(yīng)道。
“嘎————吖!”
此時,一聲鳴叫從矢虻寨內(nèi)傳出,尤一聽得此聲,不禁一愣。
繾芍沂聽到這個叫聲,亦覺一陣頭昏目眩,她強定精神,喃喃說道:“這是什么鳴叫,隔這么遠(yuǎn),威力居然也如此強悍?!?p> 她回頭一看,只見尤一愣在了原地,神情恍惚,目光茫然。
“尤一!尤一!你沒事吧!”繾芍沂看到尤一如斯模樣,連忙回頭拉著尤一的衣袖,不停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良久,尤一才定過神來,輕輕說道:“是她……”
“誰?”繾芍沂一陣疑惑。
“走!”尤一只吐出了一個字,便摟著繾芍沂的纖腰,騰空飛起。
這一切來的突然,繾芍沂反應(yīng)過來之時,已經(jīng)身處半空,只好緊緊扶著尤一的雙肩,聽著耳邊風(fēng)聲劃過,不一會兒,便來到矢虻寨中。
她剛剛站定,轉(zhuǎn)頭望去,不禁一驚——矢虻山寨儼然已成一片火海,寨中的大小木屋皆在火光當(dāng)中不斷倒塌,地上橫七豎八地倒了數(shù)百具尸體,而在火場的正中央——
“表哥!譚師兄!”繾芍沂看到廉至英和譚畢林倒在火場中央,雖然并未被火焰波及,卻也遍體鱗傷,早已失去了意識。
“需馬上滅火才行?!毙哪钏鶆樱車牧已姹沩暱瘫焕`芍沂所吸引,迅速地鉆到了繾芍沂的左肩之中,不一會兒,這滿寨的焰火便盡數(shù)熄滅,周圍只殘留著陣陣燒焦的氣息。
火焰散去,繾芍沂連忙跑到廉至英和譚畢林身旁,為二人灌輸生機。
而尤一卻一直呆在原地,喃喃說道:“她不在這?”
“誰?”繾芍沂一陣疑惑,這尤一自聽到那聲鳴叫之后,怎么便一直奇奇怪怪的。
“額……”此時,大長老在旁邊悠悠醒轉(zhuǎn),周身傷痕累累,掙扎著想要爬起。正掙扎間,看到了身旁的繾芍沂,神色異?;艔垼f道:“你……你是誰!”
還沒等繾芍沂回答,尤一已經(jīng)一步踏出,走到大長老身邊,焦急地問道:“剛剛的鳳鳴是誰人發(fā)出的,她此刻身在何方?”
“鳳……鳳鳴???那是鳳鳴!?”大長老雙瞳空洞,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怖的回憶,全身不住顫抖。
“快說,她在何方?!”尤一愈加焦慮了。
“她……她們……”大長老此刻牙關(guān)抖擻,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尤一,說道:“她們……”
話音未落,雙瞳光芒盡失,便全身一軟,癱倒在地了。
“她們?!”尤一眉頭緊皺,喃喃說道:“不止一人?”
便在此時,繾芍沂已經(jīng)為兩人灌輸了生機,滿頭又再蒼白,如同風(fēng)中殘燭一般,晃動不穩(wěn)。
“繾姑娘……”尤一看著繾芍沂,滿目憐惜,連忙走過扶穩(wěn),說道:“你本非羽骨族人,短時間內(nèi)強行大量分出生機,恐是對自身有礙?!?p> 繾芍沂剛剛吸收了大量火焰,頭發(fā)雖然花白,卻也在逐漸恢復(fù)烏黑,她喘著氣,笑著說道,“我只要吸收火焰便能回復(fù)生機了,而他們?nèi)羰鞘Я松鷻C,便再也無法恢復(fù)了?!?p> “繾姑娘……”尤一看著繾芍沂堅毅的目光,也不知如何言語,只是靜靜地守在身旁。
“黑鶴……”此時,譚畢林緩緩睜開雙眼。
“嘎……”聽見譚畢林的聲音,不遠(yuǎn)處的黑鶴,也在掙扎地叫喚道。
“這是黑鶴?!”繾芍沂尋聲望去,不禁一驚,只見在身旁不遠(yuǎn)處,一只全身雪白的大鳥,正倒在血泊當(dāng)中,全身插滿了石箭,羽毛灑落了一地。
此時譚畢林已經(jīng)站起,看到黑鶴的模樣,表情卻是欣慰,說道:“你沒事就好?!?p> “譚師兄,你且先歇息一番?!崩`芍沂看到譚畢林如此勉強站起,怕他傷勢反復(fù)。
“感謝繾師妹相救?!弊T畢林恭敬一禮,說道:“還好你及時趕到,不然我和黑鶴皆要隕落于此?!?p> “黑鶴……”繾芍沂回頭看了一眼黑鶴,緩緩說道:“譚師兄,待我恢復(fù)一些,便幫你治療黑鶴?!?p> “不必了繾師妹,黑鶴已然無恙。”譚畢林卻笑道。
“無恙?”繾芍沂看著黑鶴這般模樣,怎么都像身受重傷。
“嗯,我與黑鶴早已訂下血契,同生共死,此間我已無事,它亦自然無礙。”譚畢林點了一下頭,對著黑鶴揮了一下手,說道:“起來吧?!?p> “嘎!”黑鶴應(yīng)聲而起,奮力一抖,將身上的數(shù)十只石箭抖落,雙翅張開,不住抖動,似乎極其開心。
“可是,它怎么變成白色了?”繾芍沂一陣疑惑,只見這“黑”鶴全身羽毛俱是雪白,羽毛表面更泛著陣陣流光,看著似乎比之前更為圣潔。
“生完蛋便是白色。”尤一微微一笑,看著繾芍沂說道。
“前輩果然見多識廣,這黑鶴在產(chǎn)蛋之后,羽毛自會變白?!弊T畢林此時精神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許多,對著尤一彎身一揖,說道:“在下天亥山御駕門譚畢林,承蒙前輩相救?!?p> “他是我的朋友,他叫尤一”繾芍沂連忙說道。
“原來是尤一前輩,久仰久仰?!弊T畢林恭敬說道。
尤一知道譚畢林并沒聽過自己的名號,更別提久仰了,他素來不喜此等門面做派,略有不屑,冷冷說道:“也不是我救你,是繾姑娘。”
“前輩說笑了,繾師妹入門不久,功力未純,又如何能頃刻將數(shù)百賊人覆滅?!痹瓉碜T畢林早已暈厥,沒有看到二女出手。
“不不……”繾芍沂擺手說道:“譚師兄,你誤會了,我們來了的時候,他們便全部都死了?!?p> “全部都死了?”譚畢林皺了一下眉頭,轉(zhuǎn)身看著仙鶴,說道:“黑鶴,那我們乃何人相救?”
“嘎……”黑鶴也搖了搖頭,不知其然。
“這就奇怪了……”譚畢林聳了聳肩膀,說道:“罷了,我們先離開此地再說,廉師弟被羽骨族的大長老吸凈了生機,此間還生死未卜?!?p> 說著,便把昏迷不醒的廉至英放在了仙鶴的背上。
廉至英此刻雖然穿著一身藤甲,但在被大長老擊倒之時,面孔亦已回復(fù)本相,所以眾人便也識得。
譚畢林放好廉至英,正想跳上去,仙鶴卻忽然張開雙翼“嘎—嘰”地叫了一聲。
“黑鶴,你怎么了?”譚畢林疑惑地看著黑鶴。
只見黑鶴張開雙翼,往前跳了幾步,巨喙在尸體堆里一撥,把兩個人從尸體堆里叼出,放到了身旁。
“是凌凌和霄霄!”繾芍沂一愣,便連忙往兩人身旁跑去。
只見洛凌凌和洛霄霄兩人,衣衫襤褸,雙目緊閉,靜靜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凌凌和霄霄怎么會在這里?。俊崩`芍沂看緊緊地握著她們的手,說道:“我馬上幫你們治療。”
說罷,潛運真氣,想把生機傳輸給二人,可是,這左臂上的羽骨族標(biāo)記才剛剛發(fā)出白光,便頃刻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