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辦公室位于博物館南側(cè)二層,看起來房間并不大,但卻古樸而簡潔。門口是一條通往各個藏館的環(huán)形廊橋,廊橋各端由九根浮雕龍圖騰的柱子支撐,柱頂懸壓著九個大禹鼎,象征威震九州之意,整體看上去氣勢恢宏。
郭綺嫻一路上幾乎是被小佳拉著走。因此,本想駐足觀賞下的念頭也只能作罷。片刻間,兩人便到了館長辦公室門口。郭綺嫻剛準(zhǔn)備敲門,不料小佳已經(jīng)一把推開了。
“是小佳吧?”邱館長寬闊的鼻梁上架著個老花鏡,見有人推門進(jìn)來,眼球往上抬了抬。
“邱伯,我都快兩個月沒來了,您耳力還是這么好!一聽就知道是我。”小佳略顯頑皮道。
邱館長一邊不經(jīng)意的搖了搖頭,一邊繼續(xù)揮毫潑墨。
“來我辦公室,除了你還能有誰敢這么無理。”
小佳抿著嘴唇佯怒道:“哎,既然邱伯這么說我,那我下次就不來了。本來還想給某人捏個背,磨個墨什么的?!?p> “得嘞,看來我這老頭子是斗不過你這丫頭片子了?!鼻耩^長放下墨寶,一臉慈祥地走向郭綺嫻,“佳佳,你的朋友不介紹下嗎?”
郭綺嫻忙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紹道:“館長,您好,我是天堂市刑警隊的隊長郭綺嫻,來的有些冒昧,請見諒。這次打攪您,主要是想向您請教一些文物相關(guān)的情況。”
“哦?郭隊長盡管問,我邱老頭子定當(dāng)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邱館長洗完手用毛巾擦了擦。
郭綺嫻并未著急問,反而閑聊道:“想不到邱館長如此的和藹可親,您跟小佳看起來關(guān)系匪淺那?!?p> “你說她??!哈哈……我們認(rèn)識十幾年了,那時丫頭應(yīng)該是剛讀高中,我還在老博物館工作。她那時就對文物很感興趣,經(jīng)常來!直到后來警校畢業(yè),去了文物稽查大隊工作,打交道就更多了?!鼻耩^長娓娓道來。
“剛夸您,記性就不行了。明明是讀初二的時候好吧!”小佳一聽邱館長提到了她,忙插嘴道,“邱伯,您這寫的是不是當(dāng)初班婕妤墓里,石壁上的那首詩?”
“記性不錯!就是那首,可惜……”邱館長剛想往下說,卻面露愧色,因為他花了多年時間,愣是沒參透其中的意思。
郭綺嫻頓時覺著有些好奇,便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俯首觀看,只見落筆之處如浮云騰挪,矯若驚龍,遒勁而又圓潤。上書:洛書河圖天云際,禽語觀影出河洛。笑嘆洪荒縱橫合,敢叫陰陽乾坤挪。
對于辦案或許是郭綺嫻的強(qiáng)項,但詩詞這些她自知悟性不夠,所以也不敢妄加評論,只是隨口念叨了一句:“這四句詩,讀起來怎么覺著像是佛家偈語。”
“佛家偈語?這我倒是真沒想過。有意思……”邱館長似乎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郭綺嫻見邱館長像是在認(rèn)可她剛才說的,忙歉意道:“館長,您別當(dāng)真,我純屬隨口胡說而已,別見怪。”
邱館長擺擺手,笑道:“不礙事,各抒己見,本無對錯。況且我查閱了眾多古籍,也未見絲毫提及,哪怕是只言片語的記載?!?p> “郭隊,你別跟邱伯談這些,再聊,他能跟你聊通宵?!毙〖呀器锏男Φ溃皩α?,你不是說有事請教邱伯嗎?什么事???”
郭綺嫻見機(jī)問道:“邱館長,我聽說之前發(fā)生過幾起收繳上來的文物,送交博物館鑒定后才發(fā)現(xiàn)是贗品,有這回事嗎?”
“是有這回事。因為小佳他們畢竟不是專業(yè)的鑒定師,分不出贗品實屬正常,況且許多文物連泰斗級專家都有打眼的時候?!鼻耩^長絲毫不覺得意外,甚至覺得有些理所當(dāng)然,“之前有幾次發(fā)現(xiàn)的還不僅僅是贗品,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頂級高仿品,除了那個歷史滄桑感無法模仿,其它方面幾乎可以以假亂真?!?p> “那邱館長是否了解,這些高仿可能出自哪里?制作手法上是否源自同一人?”郭綺嫻拿出筆記本做著詳細(xì)記錄。
“同出一轍!”邱館長毫不遲疑的說了四個字。
“那其他地方是否有過類似的高仿品?”郭綺嫻繼續(xù)問道。
“未曾發(fā)現(xiàn)?!鼻耩^長流露出極具贊賞的語氣,“說實話,這些高仿品的制作者,就算放在過去,也稱得上是宗師級的存在。也難怪能當(dāng)真品流于市?!?p> “其它也沒什么問題,非常感謝今天邱館長的知無不言!下次有需要再來叨擾。”郭綺嫻起身合上了本子。
“隨時歡迎郭隊前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邱館長見狀忙起身相送。
“這就完了?”小佳像是孩子進(jìn)了游樂場一般,不愿出去了。
“情況已經(jīng)了解了,你還準(zhǔn)備在這蹭飯嗎?”郭綺嫻玩笑道。
“行!邱伯,那我們走了。”小佳不舍道,“對了,邱伯,我們隊里最近還會送一批收繳的文物過來,您又可以樂呵一陣了。”
“什么時候送來?有清單沒?”邱館長一下子精神抖擻。
“保密!”
“你這丫頭片子……”
房間內(nèi)只留下邱館長一個人犯郁悶。而郭綺嫻和小佳則早已走遠(yuǎn)。
外面仍是秋雨綿綿,博物館通往大門的小徑上布滿了金黃色的樹葉,雨滴落在上面,發(fā)出瑟瑟的響聲。
郭綺嫻踩著滿徑的黃葉,情不自禁的抬頭望了望懸在上方的大禹鼎,心中不免發(fā)出感慨:
無論歷史如何變遷,人們對權(quán)力和金錢的欲望終究不曾改變。但相信人們對真善美的追求也始終是永恒的!
而想要維護(hù)大家的這些合法權(quán)益,或者說正當(dāng)欲望,只靠大禹鼎的威嚴(yán)儼然不夠,必須還得有法律的保障。
走出博物館,小佳不禁問道:“郭隊,有什么收獲沒?接下來我們?nèi)ツ???p> 郭綺嫻撐開傘,極目遠(yuǎn)眺朦朧中的赫蘭市城區(qū),淡淡地說:“之前抓獲的文物販子和盜墓團(tuán)伙成員是否還羈押著?”
“有的判了,有的臨時羈押,犯罪情節(jié)輕的已經(jīng)放了?!毙〖巡患偎妓鞯?。
“我們等會去趟局里,你把卷宗帶來。還有你們送交的文物里,哪幾次出現(xiàn)了頂級高仿,也列個清單給我?!惫_嫻調(diào)理清晰的吩咐道。

飛翔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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