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天亡我

　　歲瓷太窮了。

　　板著手指頭算，自己的生活費，借了紅林村村民的債，還有火車上云仟艽墊付的飯錢。

　　人生如此多艱！

　　知青倒是能分一部分補助糧食，可是杯水車薪。

　　這屋子里住著的女知青大多都是這幾年的，年紀(jì)大一些的已經(jīng)和這邊的男知青結(jié)婚。

　　其他村子的女知青嫁給村里的也是常事，可是清溪村就是個異類，村民和知青之前相互不來往，自然只能內(nèi)部消化。

　　吳子辰雖然安慰這兩個新來的知青日子也能過，可是歲瓷瞧著這男男女女，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隨意打聽了幾句……

　　大家伙常年就是野菜團(tuán)子，除了剛收獲的季節(jié)，能混上幾頓飽飯，其他時日都是水飽。

　　面容上常年面帶苦色，一副人生毫無希望的模樣，就如一潭死水。

　　整個知青點的氣氛形容起來就一個字……

　　喪！

　　吳子辰算是其中的異類了，身為老大哥，擔(dān)負(fù)著活躍氣氛的職責(zé)，否則歲瓷和云仟艽兩人到了之后，就不會只是覺得一個喪字，怕是覺得這里是鬼村了……

　　云仟艽此時大概也轉(zhuǎn)悠了一圈回來，一臉懷疑人生的喃喃自語：“這是人過的日子？”

　　他是沒有過過苦日子的，哪怕是前些年月，餓死人是常事，他最低配置也是白面饅頭，紅燒肉和餃子是一向慣愛吃的，不然也不會被他繼父和繼母裝模作樣的特意準(zhǔn)備給他。

　　他毫無形象的半蹲在墻角，嘴角還咬著一根不知道從哪里拽來的野草根。

　　他和家里鬧了一番，臨行前還氣勢洶洶的覺得下鄉(xiāng)有什么了不得的，他照樣能過好日子，可是現(xiàn)在……

　　老天亡我！

　　挪著小步子到了歲瓷身邊，見她在發(fā)呆，帶著幾分委屈之意：“我想回北都。”

　　歲瓷回神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一張大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下意識的一爪子拍了過去……

　　云仟艽本來下意識的躲閃，可明明那軟綿綿的爪子就在面前，稍微一動就躲了過去，但是……

　　他沒躲得開！

　　臉上光榮的留下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

　　“喂……”

　　本來就有些委屈的云仟艽此時被爪子拍中鼻子，只覺得酸的狠，兩行鼻血汩汩流出。

　　歲瓷心虛的收回爪子，她不是故意的，剛才猛地云仟艽離她那么近，她也就下意識的出手了。

　　“你沒事吧？”

　　歲瓷心虛道。

　　云仟艽捂著鼻子：“你除了醫(yī)術(shù)，還會功夫不成，我身手也算靈活，竟然沒躲得過去？”

　　歲瓷一愣，下意識的看著自己的手，在她的記憶中，她從小實在紅林村吃百家飯長大的，哪里學(xué)過什么醫(yī)術(shù)和武術(shù)，可她卻能不過一嗅，就能分辨出其中藥物的成分和作用，而身手敏捷，更如身體本能？

　　這些莫名其妙的本領(lǐng)，到底是哪里來的？

　　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村里長大，每日飯都吃不飽的小姑娘應(yīng)該懂得。

　　越想越是頭痛欲裂。

　　“對不住了……”

　　回了回神，歲瓷是有些心虛的，好歹人家對自己有一飯之恩，自己卻一巴掌拍得人家一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