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榮幾乎是談笑之間,就講了一個讓張虎膽戰(zhàn)心驚的故事:青年公子也鬼迷心竅,翠娘暗送秋波,他也怦然心動,一來二去,兩個人居然偷偷摸摸在一起了。跟孫長興比起來,公子青春年少,又念過幾年書,自然也懂得一些浪漫的手段,讓翠娘對他更加傾心。
為了能做一對長久夫妻,他們兩個借著孫長興一次外出的機會,翠娘卷了細軟和那位青年書生一起私奔。
“哦?!睆埢]有敢多問,他似乎想要評論幾句,卻被秦榮揚了一下手止住了。
“孫長興去報案的同時,也派出了各路人馬去追查,目的就在于被翠娘卷走的那批珠寶。當時兩個人為了避人耳目,在客棧以兄妹相稱。”秦榮嘆了口氣,“那個翠娘人雖精明,卻也是個笨的,讀書人可是天底下最壞、最精明的人,那個讀書人,其實就是看中了孫長興的家財跟翠娘私奔,自然也是為了拐走她手里的那批珠寶?!?p> 張虎愣愣地看了一眼秦榮,沒有答話。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讓人大跌眼鏡,對秦榮來說,天底下讀書人是最壞的,他們能想出天底下最惡毒的計謀。
翠娘在那個讀書人的安排下,決定去勾搭住在同家客棧的另外一個年輕人,為的就是轉(zhuǎn)移注意力,到等孫長興的人追來的時候,翠娘只要咬定所有的珠寶都被那個男人騙走了,那么,他們兩個就能趁機逃跑。
故事原本到這里應(yīng)該結(jié)束了,不湊巧的是,那個人恰好就是秦榮的一名手下。
那個人不動聲色,很快就將他翠娘和那個詩書人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
當翠娘半夜敲他窗戶的時候,他好心地提醒翠娘,那個男人靠不住,給她出這個主意的目的,一是為了甩掉她,二就是為了等她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帶著那些珠寶遠走高飛。
翠娘似乎還不信,可她回房的時候,就見那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帶著翠娘的包袱,正打算要出門。
秦榮笑了起來,“你看看,讀書人就是靠不住。當翠娘質(zhì)問他的時候,他居然還不要臉的聲稱,自己是小心起見,又擔心翠娘的處境,所以才會帶了那些珠寶,卻看看動靜?!?p> 那是一場好戲,在秦榮的口中,翠娘原本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看上那個讀書人,自然也只是圖一時的新鮮。兩個人翻臉自然也很容易,那個讀書人雖然一直都在狡辯,證據(jù)就擺在那里,卻也沒辦法自圓其說,更何況,秦榮手下的這些人,個個都是有本事的,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他糊弄過去?
“哼,當然了,我的手下也給那個人用了一點兒手段,逼他說了實話。那個讀書人承認,原本他就應(yīng)該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可他實在是舍不得翠娘手里的那些珠寶,所以才在翠娘離開的時候,撬開了她藏珠寶的匣子。沒想到翠娘和那個人會回來的那么快,抓了個現(xiàn)形?!鼻貥s嘆了口氣,幸災(zāi)樂禍地嘆了口氣,“所以說,這天底下最壞的就是讀書人了。”
原本還一臉悲傷的張虎,也被勾起了興趣,他搖了搖頭,“哈,那個女人還真是活該,她早就該想到,哪個男人也不可能為了別人的妾室,把自己搭進去?!?p> “說的不錯。如果翠娘早就知道這個道理,就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秦榮嘆了口氣。
就在讀書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懇求得到翠娘原諒的時候,孫長興也帶著人趕到了,自然又是一番熱鬧的場景。
孫長興恨得咬牙切齒,他聲稱不僅要拿回那些珠寶,而且還要斬斷翠娘一雙手,然后就放了那讀書人和翠娘遠走高飛,否則的話,就要按照他們孫家的家法,沉到水塘里。
“哦,那樣的女子,活著早晚也都是個禍害。”張虎淡淡道,“動家法,雖然有些狠,卻是為天下的男子除去一害?!?p> 秦榮一臉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你這不也看得挺明白的嗎?讀書人個個口蜜腹劍,可天底下的女子,又有幾個是真心?那翠娘當場就嚇傻了,不過她卻一口咬定,是那讀書人先勾引了她,而且教唆她卷了那些珠寶。該殺的是那個讀書人?!?p> 張虎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這話說得也沒有毛病,那讀書人的確打算負了她。”
秦榮搖了搖頭,“別人的事情,你能看得這么明白,為什么放到自己身上,反倒看不明白了呢?”
這讓張虎又是一愣,他頓來一下,反問道,“后來,怎么樣了?那三個人,都活著嗎?”
秦榮的嘴角淡淡道,“那個讀書人,自然是抵罪了,他拐帶別人家的妾室,又想搶奪別人的不義之財,在送去官府的路上又企圖逃脫,被鏢局的人失手打死。后來賠了他家人一筆錢了事。翠娘自然是保下了一條命,畢竟,她也是個難得的人才?!?p> “人才?您說翠娘?只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女人而已,她還能是什么人才?”張虎一臉驚訝地看著秦榮。
“你知道在客棧翠娘想勾引的是誰嗎?”秦榮的嘴角多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那個人,自然就是衛(wèi)傲青?!?p> 張虎瞬間像是嚇傻了一樣,他吃驚地望著秦榮,“怎么會是他?他去那里做什么了?難道說——”
“主人一直都在物色各種人才,當然也包括一些天生下賤的女人。那個翠娘,主人自然早就留意,所以在她跟那個讀書人私奔的時候,我們得到消息之后,就讓衛(wèi)傲青出馬了?!鼻貥s淡淡道,“畢竟,像她那樣有幾分小聰明,又自甘下賤的女人,只能說是天性如此。正好可以為我們所用。”
“她——她也是我們的人?”張虎一頭霧水,不過他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她沒有讓我失望,試探出了好幾個有異心的人?!鼻貥s點了點頭,“她最后一次執(zhí)行的任務(wù),就是去勾引你?!?p> “你說什么?你是說她就是——”張虎幾乎隨時都快要暈過去了,“不會的,我的小翠——”
“小翠,就是翠娘假扮的?!鼻貥s嘆了口氣,“能讓你為她痛哭一場,她也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