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從噩夢中驚醒,不覺出了一身冷汗……
未榭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望著來來往往的車輛,黯然神傷!
中學時,不好好聽課,整天托著腮,側(cè)著頭,偷偷看夏墨認真上課的樣子。
放學后,目送夏墨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林蔭道的拐角處才回家。
在小餐館和夏墨一起討論數(shù)學題,餓了就一起吃打鹵面,一起吃花生酥。
騎摩托車帶夏墨去自己家玩兒,鼓起勇氣表白,兩人卻被一起壓在巨幅油畫下。
一同去游樂園,一起在酒店過夜,看著夏墨躺在自己懷里,那個瞬間,多么美好與心安……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
想著想著,未榭不禁嘴角浮出一抹笑意,但不久,便又悵然若失。
也許,現(xiàn)在的夏墨真的不喜歡我,怨我成為她追夢路上的絆腳石?
他出現(xiàn)的時機真的不對?
她想要的,他再也給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驚雷,天空灑下豆大的雨滴。
未榭回過神來,匆忙跑到路邊避雨。
旁邊一家酒吧,名叫“彼岸花酒吧”。
恰好無處可去,未榭移步進了酒吧。
林曼到達平城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
雨早已停了,路面卻還濕漉漉的,整座城市仿佛剛剛哭過。
林曼撥打未榭的電話,竟然很快接通了。
“哥哥你在哪兒?叔叔阿姨擔心你,讓我來接你回家!”林曼柔聲細語,顯得溫順乖巧。
“我在彼岸花酒吧,你過來吧!”未榭聲音非常平靜鎮(zhèn)定,讓人聽不出是喜是憂。
林曼喜出望外,她本以為,未榭會像以前一樣,無情地拒絕她,躲著不見她。
沒想到,竟主動要她去陪他?
未榭給林曼要了一杯紅酒:“來,小表妹,陪哥哥喝一杯!”
林曼還未喝酒,臉上就害羞得泛起微紅。
只是未榭那迷離的眼神,讓她感覺不安。
哥哥他喝醉了?
未榭自顧自地說:“這酒吧的名字真好,彼岸花,表妹你知道嗎?彼岸花是無義草,惡魔般的溫柔,先勾起你前世的美好回憶,再無情地讓你遠離!斬斷一切,走向黃泉!”
對面的林曼,聽得一頭霧水:“哥哥,你怎么了?什么走向黃泉,你別嚇我!”
未榭顯然有些醉意,沖林曼笑笑:“小表妹,她要是像你這么懂事,就好了!”
林曼奪過未榭手中的酒杯:“哥哥,你別喝了,你喝醉了!”
“醉了才好,總比清醒著痛苦得好!她怎么那么絕情?我找了她那么多年,等了她那么多年,我把她視若珍寶,她卻絲毫不在意我?難道丟掉我,就像丟掉一件垃圾,踢開一塊擋路的石頭?”
未榭說著,竟趴在桌子上,肩膀忍不住顫抖。
他竟然,哭了?
不一會兒,未榭就陷入昏睡狀態(tài)。
林曼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冷若冰霜的未榭,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傷心至此。
可悲的是,這個女人不是自己。
可喜的是,這個女人只會讓他悲傷。
看來他們分手了,她的機會來了。
待林曼情緒稍稍平復,她把迷迷糊糊的未榭帶到了酒店。
看到躺在床上的未榭已經(jīng)不省人事,林曼頓時心生邪念。
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她的心開始狂跳。
她脫掉自己的衣服,躺在未榭身旁,又順手解開了未榭的衣衫......
只聽未榭喃喃地說著:“小墨,你為什么一定要走?為什么這么絕情?小墨……”
“又是夏墨?哥哥你什么時候才能好好看看我?”林曼心中泛起委屈。
未榭一個翻身,胳膊搭在了林曼肩膀。
這還是頭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接觸未榭。
看著未榭白皙俊美的臉龐,長長的睫毛,林曼屏住呼吸,一陣幸福的暈眩。
她心想,我要這一刻永遠停留,誰都別想,來搶我的未榭哥哥!
“哥哥,明天,我們就一起回家,準備我們的訂婚典禮!”
窗外霓虹閃爍,仿佛幸福的幻境。
林曼躺在未榭懷里,甜蜜如夢!
第二天一大早,未榭一陣頭疼,他睜開朦朧的睡眼,眼前竟然躺著一個女人,兩人還蓋著同一條毯子。
仔細一看,竟是林曼?
他驀的坐起來,一旁的林曼卻看起來睡得香甜。
其實林曼早就醒了,只是想一直躺在未榭身旁,所以假裝還睡著。
“這,到底怎么回事?”未榭一陣氣惱,難道,昨夜自己趁著酒勁兒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竟一時不敢確定。
“哥哥,時間還早,我們再睡一會兒吧!下午再回津城也不遲!”林曼閉著眼睛說道。
未榭匆匆整理好衣服,跳下床,手剛要碰到門把手。
“哥哥,你去哪里?”林曼見未榭要走,騰地從床上坐起來。
未榭停住腳步,沒有回頭:“林曼,如果昨天我對你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以后,你要我怎么補償你都可以,但是,我現(xiàn)在還有事情要做,不能回津城?!?p> 林曼幾乎歇斯底里:“哥哥,你昨夜對我做了那樣的事,難道是一句道歉的話,就能彌補的嗎?”
林曼掀開毯子。
潔白的床單上有一小片鮮紅的血跡,此時已經(jīng)干涸!
未榭回過頭,頓時愣住了!
他下意識地走到床邊,坐下來。
看著林曼在那里小聲抽泣,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林曼的第一次,竟然給了自己?
這,何嘗不是自己的第一次?
自律了這么多年,自己竟變成一個,酒后亂性的衣冠禽獸?
守望了這么多年,竟然一敗涂地?
他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悔恨……
“哥哥,我不要你道歉,也不要你什么補償,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是那么喜歡你,那么愛你,你就是我的陽光,我的空氣,沒有你我沒辦法活下去。為了你,我不在乎別人罵我,不在乎自己的名譽,只要你,愿意跟我訂婚……”
林曼已泣不成聲。
未榭冷冷地問:“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林曼止住哭泣:“哥哥,我愛你的所有,愛你的高大偉岸,俊朗不凡,愛你的商業(yè)才華,事業(yè)有成。當然,最愛的,是你的癡情!在現(xiàn)在這個薄情的時代,你竟然可以等一個女人八年,身邊再多人經(jīng)過,也不為所動……”
“你又何苦呢?我的癡情,不是給你的!你可以喜歡我的癡情,但是,不應該喜歡癡情的我!我會讓你失望的。我們相處時間太短,你根本不了解我?!蔽撮看驍嗔致?,告誡她。
是啊,林曼根本不明白,一個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癡情不改,也可以對另一個女人絕情至極。
很不幸,她是后者。
他一直不認為,林曼對他的感情是愛情。
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小女生的一廂情愿罷了。
林曼顯然不理解未榭話里的弦外之音。
她任性妄為慣了,從小只要是她想要的,除了天上的日月星辰,沒有得不到的。
“哥哥,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你,愛你,愛你的一切,你癡情我愛。就算你絕情,我也不會退縮,我會努力待在你身邊,一直對你好,直到你愛上我為止。哥哥,我們現(xiàn)在就回津城,籌備訂婚典禮,好不好?也讓叔叔阿姨放心?!?p> 未榭無奈地看著林曼那無辜無害的眼睛,輕輕點頭。
夏墨那個傻丫頭,要是能這樣對待他,該多么幸福!
林曼低頭看著自己食指上的小傷口,再看看床上的血跡,不禁嘴角上揚。
看來自己的小犧牲,奏效了。
沒有男人會不在乎女人的第一次。
越是癡情負責任的男人,就越是在乎!
未榭的眼神卻暗淡無光,一片死寂。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宿舍。
夏墨睜開眼睛,只覺身體無比沉重。
再過幾天,就是畢業(yè)生離校的最后期限了。
今天得去工作室收拾自己的書本、生活物品之類,打包寄回石市的家中。
她掙扎著起床,穿衣洗漱,去食堂吃早餐。
那條通向食堂,鋪滿石子的小路,熟悉又陌生。
旁邊的茂密竹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沙沙作響,仿佛還有自己和未榭的笑聲在回蕩。
“他應該再也不會來找我了?我為什么要說分手?”夏墨喃喃地說著,一陣心酸。
明明是自己先說的分手,為何卻像是被拋棄了?
工作室里,各種書籍、卡片、水杯,以前同門離校時送給她的小禮物,每一樣,都帶著過去的美好回憶。
她打算只把書本帶回家,把這些小物件拍照留念,再送給低年級的師弟師妹們。
三年時光匆匆而過,能帶走的,也只有回憶了。
沒有一次畢業(yè),是不需要離別的,也沒有一種離別,是歡喜的。
……
酒店里,林曼在浴室洗澡。
溫熱的流水撞擊著大理石地面,發(fā)出嘩啦啦的水聲,無比歡快。
林曼甚至哼起了小曲。
未榭則坐在沙發(fā)上,無精打采。
突然,林曼包里的手機響了。
未榭順手拿過來,一串陌生的號碼,他接通了電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Manman,Why take my mobile phone away?This is my new phone number. I will come to see you!”
?。瑸槭裁茨米呶业氖謾C?這是我的新號碼,我會去找你的!)
浴室的水聲停了,未榭沒有回應,匆匆掛了電話。
他迅速記下電話號碼,將手機放回包中。
過了一會兒,林曼穿戴整齊,走出浴室:“哥哥,我洗完了,咱們出發(fā)吧!”
“等一下,我還想去平城理工大學轉(zhuǎn)一圈?!蔽撮客蝗桓淖兞诵囊?,不想馬上離開平城。
林曼一怔,這個時候了,他還想著夏墨?
頓時有些不快!
“要走了,總得去道個別!”未榭解釋。
林曼想著,這樣也好,把事情都說清楚,兩人也不至于,再有什么糾葛。
“好,我陪哥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