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中了彩票?！?p> 費靈兒的眉毛蹙成一團(tuán)，時間雖已過去幾天，但疑團(tuán)顯然在心中尚未平復(fù)：“電擊療法治療精神疾病的概率百萬分之一都不到，在她身上卻應(yīng)驗了?！?p> “電擊療法？”齊天圣詫異道。
費靈兒輕輕點點頭：“德古亞特聘的一名精神病學(xué)研究員，發(fā)明了針對精神分裂癥的靶向電擊療法，可是風(fēng)險極大，當(dāng)時很少有家屬同意在自家病人身上做實驗。”
“你同意了？”
“我和費魚兒商量后的結(jié)果。畢竟費藍(lán)兒還小，總不能一輩子在精神病院度過，而且我們的財力也很難支撐幾十年的花銷。當(dāng)然在簽訂同意書時，我與那名研究員做了充分的溝通，我非常認(rèn)可他的研究思路，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我沒想到，治療完成后，我妹妹完好無損，反而是他——”
“姐，”費魚兒疾步走了過來，白了齊天圣一眼后，低聲說：“你得照顧藍(lán)兒洗漱了，我這兒不方便。飛機(jī)上本就不干凈，她一路又哭又鬧的?！?p> 費靈兒哼笑一聲：“等你先把門給叫開再說?！?p> 費魚兒轉(zhuǎn)身跑到洗手間，飛快地打了一盆水，把干凈毛巾搭在盆邊，端到費藍(lán)兒房間門口，扭頭對費靈兒吐了吐舌頭，像是在說：“我努力到這兒了，剩下你來！”
然后他跑到自己房間，快速地?fù)Q下一套新裝束來，匆匆忙忙地出門了。
“這么晚了還出去？”
“沒辦法，跟朋友約好的今晚泡吧，聽說我今天回來，場子他們都訂好了，不去不太好?！?p> 齊天圣咋舌不已，年輕人果然是精力充沛。
本來還想聽費靈兒繼續(xù)講述費藍(lán)兒被治愈的傳奇經(jīng)歷，可她的心思已然放在妹妹身上了，只見她繞開他走到陽臺，撥通了妹妹的視頻電話。
齊天圣見狀只好上樓休息，折騰了一整天，他也是疲累不堪，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夢境里，他來到了一片墓地，荒涼廣袤，渺無人煙。他不受控制地往前走著，也不知道目標(biāo)所在，忽然腳下被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啃泥，撐起身子時，才看到絆倒自己的是一塊布滿泥垢的墓碑。
他用手抹去墓碑上的泥土，上面微微露出了幾個漢字，觸電般地，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只因看到了“夏蘭”兩個字。
原來，這兩個字一直存在大腦里，雖未曾刻意想起，但從未淡忘。
這時，忽然跳到眼前，他并不覺得突兀，反而生出一種親切感。他脫去上衣，用衣服用力地擦凈涂滿泥污的墓碑，在附近找到墓碑原來的位置，用力刨出深坑來，把它深深埋了進(jìn)去。
填坑的時候，手上的干硬泥土，逐漸變成了濕漉漉的黏土，他這才發(fā)覺，眼淚不知不覺中掉落在坑里。
看著被自己重新樹好的墓碑，齊天圣笑了起來。
“齊天圣。”異樣的聲音響起。
黑夜，墓地里，跪在墓碑旁的齊天圣，聽到了背后有個女生呼喊自己的名字。
“齊天圣！”
他條件反射地扭頭，卻望見不遠(yuǎn)處一個輪椅快速推過來，上面儼然坐著的就是夏蘭本人。
齊天圣嚇得一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蘭！”
眼前卻是，費靈兒一臉愕然地望著他。
“你跟她好像沒那么熟吧？”
齊天圣揉揉惺忪的睡眼，想了半天才知道她所指的是“費藍(lán)兒”。
費靈兒挑了挑眉，問道：“你猜誰回來了？”
齊天圣腦子里第一個念頭想到了夏蘭，，但立即很堅定地?fù)u了搖頭。
“我回來了！”
費靈兒身后那人實在按捺不住，直接閃身跳到床上，用力搖著齊天圣肩膀：
“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霍九建不知道多久沒有理發(fā)，西瓜頭的發(fā)型已經(jīng)散亂，額前的劉海幾乎要遮住一雙血紅的眼睛，可渾濁的眼睛里分明放射出來興奮的光芒。
“哦。”
齊天圣淡淡地回了一個字。
霍九建有些發(fā)懵地望著他，停止了手上動作。齊天圣這才撲哧一笑，氣得霍九建用力把他推倒，咬牙切齒道：“我大老遠(yuǎn)的深夜趕回來，你就這表情，太不夠哥們兒了！”
你連個像樣的家都沒了，回蒂芬特別墅難道不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兒嘛！齊天圣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安撫道：“甚好甚好啊，這樣我們?nèi)齻€小伙伴就又湊齊了?！?p> “我可不是你們小伙伴?！贝┲凵碌馁M靈兒打了個哈欠。
齊天圣想到了什么，問道：“你妹妹氣消了吧？”
“哪兒來那么大的氣，已經(jīng)被我收拾過了。”費靈兒扭頭沖他撇撇嘴，從房間退了出去。
等費靈兒走出房間，霍九建問道：“剛費靈兒給我開門時，提到她妹妹出院了，現(xiàn)在跟她住一個房間。是不是就是合影照里面坐輪椅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如今變成大姑娘了?！饼R天圣語帶無奈。說實話他已經(jīng)不記得合影照里小女孩的模樣了。
“噯對了，你猜我這次為啥大半夜跑回來了？”霍九建嚯嚯笑了起來。
“在研究所懷才不遇不受重用，大晚上想不通卷鋪蓋走人?”
“非也非也。”霍九建瞇縫著小眼睛，從懷里揣出幾張折疊的打印紙遞給他。
齊天圣展開一看，上面用鉛筆畫著儀器圖，圖形周圍標(biāo)注著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
“那邊的最先進(jìn)的幾臺儀器全部被我研究透徹了，這是建造圖紙?！被艟沤ㄅd奮道，“我要重造它們，用來發(fā)明我的奎拉一號?！?p> “這個會不會違反研究所的保密規(guī)定？”
霍九建不屑道：“誰讓他們完全不重視我，真把我當(dāng)打雜的清潔工了？我改寫了監(jiān)控設(shè)備的程序，并沒有拍到我畫圖的照片。況且我再造儀器的話，也會在小技術(shù)上再精進(jìn)一些，并不是百分百復(fù)制。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們體制人員那么蠢，是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的?！?p> 齊天圣不置可否，嘴上說道：“反正這事兒我是丁點不會幫你的，我可不想惹一身騷?！?p> “嘿，你想幫還幫不了呢！”霍九建講完，樂呵呵地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隔壁霍九建房間叮叮咣咣又響起了久違的熟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