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爺爺?shù)倪z信、異能病歷冊這兩樣?xùn)|西,齊天圣都不愿意出示給譚老太太。
不過,他身上還有另外一樣舊物……
譚青韻的目光也隨之往下移,注意到了他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她的眼睛瞇縫起來,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個東西有些年頭了吧?”
這個黑玉扳指萬萬不能,除非把拇指一起剁下來……
齊天圣有些為難,又不想就這么算了,腦筋一轉(zhuǎn),心生一個主意。
他問譚青韻:“您每天都在看別人的故事,那您自己的故事有沒有人看過?會不會是一段離奇經(jīng)歷呢?”
霍九建立馬明白他這是在套話。如果老太太也是異能人,很可能也存在著難以啟齒的生活難題,幫助她解決之后,可以順利成章地請她免費幫忙。
他連忙幫襯道:“老太太,你為什么一個人住啊,兒女在什么地方?”
譚青韻有些慍怒道:“我的故事,不需要別人知道,我自己曉得就行!”
霍九建啞然失笑,這個真的是雙標(biāo),看熱鬧從來都是看別人家的,自家的倒是藏著掖著當(dāng)作臭寶貝似的。
“這個世界從不缺看熱鬧的人,收拾殘局的卻永遠只有自己。”
齊天圣先是故意迎合她,隨后暗示道:“但異能人士就不同了,作為這個社會的異類人群,可以相互幫助?!?p> 譚青韻聞言,臉色一變,迅速恢復(fù)鎮(zhèn)定,不屑道:“我從來不相信這一套,什么異能邪術(shù),都是記者編新聞用來騙流量的?!?p> 站著不說話都躺槍,霍九建撇了撇嘴,不咸不淡地嘀咕道:“您感知舊物的能力,是天生就有,還是后天習(xí)得,您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p> 譚青韻眉毛一皺,握緊拳頭,身體微微發(fā)抖,努力遏制著情緒。
霍九建湊近她,悄聲說:“實不相瞞,我們也是異能人,這次來是想問下您需要什么幫助,組織上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流落角落的同類?!?p> “組織?”譚青韻哼笑一聲,冷冷地說,“真是一群酒囊飯袋的東西,現(xiàn)在派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來教我人生道理嗎?”
“老太太您這話就過了啊,”霍九建搖頭晃腦道,“俗話說,有志不在年高,英雄正值年少,異能診所解決問題靠的不是醫(yī)術(shù),是熱情和智慧?!?p> “異能診所?”譚青韻問,“在哪里,難道是金陵大學(xué)城郊的那棟別墅?”
“對對對,”齊天圣回答她:“頂上鑲刻著DFT三個大寫字母?!?p> “果然如此?!弊T青韻低聲道。
看樣子,她對異能診所應(yīng)該有所耳聞。
霍九建訕訕地指了指齊天圣:“這位才是主治,我輔助?!?p> 齊天圣把異能病歷冊取出,攤在桌上,對她說:“我是診所的現(xiàn)任主人,專門幫助異能人士排憂解難,您大可以相信我。”
譚青韻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在斑駁的封皮上摩挲了一會兒,眼神交雜著驚奇、詫異與疑惑,末了她提出一個令兩人大跌眼鏡的問題:
“它怎么會落到你們手中?”
齊天圣忍辱負重,對老人家解釋說:“我也很意外,但確實是從我爺爺那里繼承來的?!?p> “你爺爺是誰?多大年紀(jì)?”譚青韻雖是問話,卻自言自語回答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是不會失手的。”
這話說得齊天圣一頭霧水,正要詳細詢問時,譚青韻忽然抓住他兩只肩膀,灰色的雙眸死死盯著齊天圣的臉,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里發(fā)出:“有點像,但你不是他。我知道你不是他。你的眼睛里什么也沒有。”
“他是誰?”
齊天圣的問話像是提醒了她,譚青韻忽然把他推到門外,又張開干瘦的胳臂,把霍九建也趕了出去,叫囂道:
“兩個騙子,出去,給我出去!”
……
“什么態(tài)度啊這是,”霍九建在路邊撣了撣衣服,嫌惡地說,“竟然把咱倆轟出來了,我還不樂意待她那兒呢,又亂又臟又臭?!?p> 齊天圣若有所思道:“她應(yīng)該知道DFT別墅,而且與別墅原主人有過交往?!?p> “會不會是你爺爺?shù)呐笥???p> “不可能,她剛才問了我爺爺年紀(jì),說明原主人的年齡比我大,又比我爺爺小。”齊天圣說,“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和郭老爺子遇到的人可能是同一個?!?p> “郭老爺子又是誰?”
齊天圣在回別墅路上,正好把郭家三代人的經(jīng)過講給霍九建聽?;艟沤ü皇悄X洞清奇,聽完以后,他提出一種假設(shè):
“第六感、動物語言天賦這些異能的所有者,診所原主人沒找過吧?反而是催眠術(shù)、舊物感知能力,這些可以操控人、物的強大異能的擁有者都被原主人找過。說明什么?”
“?。俊?p> “說明異能組織也是嫌貧愛富??!”
霍九建眉飛色舞地分析道:“幸好郭家是行醫(yī)的,你想象一下,如果是普通人也擁有這能力,隨隨便便就把比爾蓋茨、馬云給催眠了,該有多刺激啊!還有郭老太的超強感知能力,通過舊物可以知曉過去的秘密,對于那些名人、政界人士來說,是不是很可怕?”
話糙理不糙,這席話也點醒了齊天圣:兩張病歷頁接連不翼而飛,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說白了,診所背后主使并不想讓他很快就擁有催眠術(shù)的強大異能。至于用了什么巧妙辦法盜走了病歷頁,讓齊天圣不由得往暗金屬方面聯(lián)想。
“你早先電話說過,30年代亞非歐三地同時發(fā)現(xiàn)暗金屬,又同時消失,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知道怎么回事,早進研究所了,”霍九建瞇著眼笑:“你終于認(rèn)識到暗金屬的研究意義了?我猜我爸爸當(dāng)年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棄,也是為了潛心專研暗金屬的前沿課題,這可是項秘密研究,參與的科學(xué)家悉數(shù)簽訂了自由限定條款?!?p> “那你怪他嗎?”
“怎么說呢,以前有點,現(xiàn)在沒有,”霍九建摸摸腦袋,“畢竟我們霍家在科研面前,那是猶如蚊子見血,當(dāng)我從信件里提煉出暗金屬之后,也是激動得一夜沒睡——”
齊天圣打斷他:“你夜里睡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