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圣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拎起另一罐沒開瓶的啤酒,手里沉甸甸的。
人影即將靠近的一瞬,他忽地把手中的啤酒罐揮向背面,順勢轉(zhuǎn)過身去,啤酒罐砸向的那個黑影輕輕閃過身子,迅疾出右手一拂,啤酒罐被牢牢攥在手里。
身手好快!
青銅對星耀。齊天圣心想,這下完了。對方真要搞死他,連大都不需要,估計平A就行了。
只需要把他從房頂推下即可,順勢偽造自殺假象,連刑事責(zé)任都不用負(fù)。
“你這是請我喝酒嗎?”
聲音這么熟悉?
清瘦的人影鬼魅般逼近,皎潔的月光照亮了來人的臉。
竟是費靈兒!
齊天圣莫名來氣了,質(zhì)問她:“大晚上你不睡覺,跑樓頂來干嘛?”
“這話應(yīng)該問問你?!辟M靈兒梨渦淺笑。
“樓頂涼快?!庇行├硖?,齊天圣咕噥道。
“一晚上就幾度電的事兒,你至于這么摳門嘛。”費靈兒揶揄道。
齊天圣被她戳中軟肋,感到有些窘,扭頭背對著他,重新坐在瓦頂上,說:“我是覺得,這里離夜空更近,更能讓我想明白一些事情。”
費靈兒并排坐了下來,起開啤酒罐的拉環(huán),雪白的沫子涌了出來,她往嘴里灌了一口,指著璀璨的星空,感慨道:
“你知道為什么星星總是一閃一閃的?”
這個問題……貌似物理老師講過,可他早還回去了。
該怎么回答才能掩飾無知呢?
齊天圣想不出,只好仰脖喝啤酒,用酒水堵上了自己的嘴。
費靈兒等了半天,見他沒回答的意思,笑了笑,說:“因為,你不管怎么隱藏,真相的蛛絲馬跡都會一點點地顯露出來?!?p> 聽了這話,齊天圣喉頭一緊,被酒嗆到了喉嚨,一股啤酒沫從鼻腔噴了出來,狼狽地背過身去劇烈咳嗽起來。
費靈兒送上手帕紙,嘲諷道:“你至于嗎,嚇成這樣?”
“你意思是,我齊天圣有事情瞞著你們?”
“你從2020穿越而來,蒂芬特別墅處處帶著古怪,異能患者一個比一個奇葩,還有這群不明來歷的信鴿,一切都缺乏解釋。”
齊天圣心說:老子要能想明白,還上樓頂喝酒干嘛?!
但他從不在女孩面前說臟話,耐心地回道:“我比你更想知道背后的真相。但幕后推手不想讓我知道,我有什么辦法?如果我真的知道,干嘛要隱瞞你和霍九建,對我又沒好處。”
“你媽媽怎么失蹤的?”費靈兒注視著他,認(rèn)真地問,“你內(nèi)心是懷疑她跟這一切有關(guān)系,對嗎?”
齊天圣輕輕一揚手,空罐滑出一道拋物線,砸在院子的草坪上。他扭過頭,迎上費靈兒的目光:
“和你有關(guān)系嗎?”
仿佛是一堵硬墻橫亙在兩人中間,費靈兒這才曉得他內(nèi)心深處筑起了堡壘,便不再追問,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我想提醒你一句,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會主動離開自己孩子?!?p> “你又沒當(dāng)過媽,你怎么知道?”
這么直男似的回答,費靈兒也是醉了。
這個話題顯然是他的禁忌,可她不依不饒:“卓楊不就是這樣嗎,看似她把孩子交到我們手上了,可掌控權(quán)牢牢把握在手中。她是想借我們的力量,讓不疑得到歷練,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p> “歷練?”齊天圣笑道,“當(dāng)媽的都這么自以為是嗎?”
“雖然不是親媽,可我能感覺得出,她還是愛卓不疑的。即便這種關(guān)愛有些變態(tài),可初心并沒有錯,畢竟社會競爭太殘酷了,她只能把卓不疑的優(yōu)勢發(fā)揮到極致,因為以卓不疑的缺陷他找不到任何工作。再看看他父親牛子功,已經(jīng)四十好幾的人了,依舊是身無長物,只能靠著拆遷款混日子?!?p> 他明白費靈兒雖然對卓不疑喪失自由感到惋惜,但如果在牛子功與卓楊之間二選一的話,她毫不猶豫幫他選擇卓楊,這也是她為何沒有堅持幫助卓不疑脫離苦海的原因。
忽然之間,齊天圣腦中靈光乍現(xiàn),想清楚了一個問題。
他急切地說:“你有沒有注意到,石頭的不老癥、肖蕙的動物語言天賦、卓不疑的超強(qiáng)記憶都來自于父母?!?p> 費靈兒被他這么一提醒,也有點恍然大悟,迅速補充說:“準(zhǔn)確來講,是都來源于父親?!?p> “也不一定,”齊天圣若有所思,“肖蕙的父母遠(yuǎn)赴美國,現(xiàn)在搞不清楚究竟是遺傳父親還是母親?!?p> “我們漏了一個人。”
“王多發(fā)?”
“對,”費靈兒回憶說,“他當(dāng)時只是提及祖上三代脫發(fā),并沒有講到都有預(yù)知災(zāi)禍的第六感?!?p> “或許他父親、爺爺有意隱瞞呢?”齊天圣猜測,“對他們而言,這肯定不是很光彩的能力。”
“王多發(fā)一定有所察覺,我們應(yīng)該問問他。再說了,當(dāng)時他還沒有留下血指印。”
齊天圣覺得有理,他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對她說:“應(yīng)該休息了,明早再打吧。”
費靈兒點頭,和他一起從樓頂下到露臺。
那群黑鴿被驚醒,撲騰著翅膀起身,見到兩人后,立即“咕咕咕”地向齊天圣乞食,費靈兒只好從廚房端來一疊小米。
喂食時,齊天圣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剛才身手不錯啊。我記得之前露臺鬧鬼時,你還躲在我后面,原來是裝的?!?p> 費靈兒愣了愣,笑了起來:“忘了告訴你,我小時候被父母逼著,學(xué)過半年的擒拿格斗?!?p> 齊天圣想起那晚她帶著肖蕙在樹林里閃躲狂奔,的確像是練過的人。
“對了,被你繞著彎子提及我媽,我都忘問你了,你爸媽是做什么的。”齊天圣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費靈兒明顯一頓,正想好要開口時,腕上的手機(jī)鈴聲響起,她臉色微變。
“誰啊這么晚,不會真是你爸媽吧?”齊天圣打趣道。
“是我弟弟?!?p> 費靈兒當(dāng)著他的面,接通了電話,連寒暄也沒有,對面直接嚷嚷:
“姐,我明天就回國了!”
“?。俊?p> “馬上登機(jī),明天見哈!”
“等等,什么情況,為什么突然回國了?”
話筒里傳來費魚兒興奮的聲音:“我打聽到國內(nèi)有一個神奇的催眠大師。”
“催眠大師?”
“對,我覺得他一定能治好費藍(lán)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