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派人下來查,為了不讓他把這事兒捅到朝廷中去,城里的人就給知府行了賄。答應(yīng)分他三分錢財,這才讓知府安靜下來,包庇了他們。
礦挖出來了往外兜售也需要人脈和通行證。知府得了錢,于是很爽快的就包下了向外出售的任務(wù)。
上山挖礦其實也辛苦,不過世代種田的人們,總覺得發(fā)生了一些改變就是好的兆頭。
所以上山挖礦的人總是很多,他們放棄了自己的老本行,仿佛中了什么魔咒一般往山上跑用種地的鋤頭幾乎挖空了整座山。
東川城是北元國重要的農(nóng)產(chǎn)品來源地。很快就到了,他們定時要向其他城鎮(zhèn)販賣農(nóng)產(chǎn)品的時候。
沉迷于挖山的他們根本交不出那么大量的糧食。于是知府想出一個托詞,都說這城中鬧了旱災(zāi),糧食少產(chǎn)。
不知是不是報應(yīng),知府將這奏折報上去不久,他們挖的那個礦山邊滑了坡。
那天的雨其實不大,周圍村莊的好些人都還在山中挖礦。山上的離塊兒易滑下來,好多人根本就來不及跑,活生生的就被埋了。
出了這樣的事,好多人都覺得是他們貪得無厭,觸怒了蒼天,不愿意再挖礦了。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沉迷于挖礦,春天播下的種子,因為長出來的雜草,收成減了大半。連他們自己都養(yǎng)不活,更別說賣出去掙些銀錢了。
而挖礦就是帶給了他們很多財富,可不知為何城中物價飛漲。一進一出,他們手中的存款也并無多少。
或許是迫于生計,或許是不甘心,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有肖旭他們的查探,然而城中的人還是逮著機會就上山挖礦。
肖旭明白了,東川城中的人為了挖礦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沒有辦法回頭了。
可那些事瞞的過無知的村民卻瞞不過他們。肖旭他們知道,村民所知道的真相遠遠不是真相。
“那孩子呢?”粼問道。
那戶人家的老婦人本就被嚇得夠嗆,突然間聽到粼的問題,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肖旭又問了一遍,那婦人才哆哆嗦嗦的說?!伴_始是家里的大人忙不過來了,就讓稍大些的孩子一起去幫忙?!?p> “不過半大的孩子能幫什么忙呢?于是就把所有的孩子集結(jié)在一起,打個下手,做些輕松些的活?!?p> “一開始孩子丟的時候大家也很慌,不過聽人說是王大哥為了讓大家可以專心挖礦,帶他們出去闖蕩去了,也就沒有再管了?!?p> 肖旭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澳莻€王大哥是什么人?他說帶你們孩子去了就帶你們孩子去了。多問一句都不問。”
婦人有些心虛,“家中諸事甚多,孩子也大了,總要自己出去見見世面。都是一個村的人,難道他還會對孩子做些什么嗎?”
這樣的說辭說出口也不知他自己信不信。肖旭已經(jīng)無力詫異了,把一個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來,卻對他完全不負責(zé)任。這樣的做法肖旭無法認可。
“問問她,那些孩子之后的消息呢?”原昊對粼說。
粼也正有此意。“孩子出去之后有消息再傳回來嗎?”
那婦人又是一愣,想了一想,“有時一兩個月,會傳封信回來,報個平安什么的。”
粼想到了什么,“那他寄回來的信呢?你們應(yīng)該還留著吧?”
粼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婦人臉上浮現(xiàn)出很尷尬的神情,“那信……”
秦淮景不愧是在江湖中打滾兒長起來的,一看那婦人臉上的神情,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那信你們略微看了幾眼,安了安自己的心。就不知道放哪兒去了吧。”走在那婦人面前,蹲下身去注視著她的眼睛,“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看,直接就扔到一邊了?!?p> 那婦人惱羞成怒地沖著秦淮景大喊大叫?!澳俏夷茉趺崔k呢?家中這么多事兒,我底下還有三個孩子需要照顧。他已經(jīng)這般大了。你以為都是你們富貴人家的子弟嗎?在我們這種窮鄉(xiāng)僻壤,他那個年紀(jì)的孩子早已經(jīng)可以自理了?!?p> 因為孩子已經(jīng)到了可以自理的歲數(shù),所以就毫不猶豫的將他除出家庭,外面去自生自滅。
“.我想過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百姓的教化肯定成一個問題,但我沒有想到這問題會這么大,眼界的狹窄使他們漸漸舍棄了為人的驕傲?!痹怀谅曊f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靈明相通的緣故,粼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屬于她的情愫。
這大概是原昊的心情吧。粼心里想著,沒有點破。
“你想想把那信放哪兒了?若是你能把那信找出來,之后量刑的時候可以適度給你和你的家人減免些罪行”
粼的話同那婦人無異于一個救命稻草?!笆鞘鞘牵译[約還有些印象,這就找,這就找。”
肖旭給那婦人松了綁,屋里有秦淮景在,倒也不怕她跑了。
老婦人倒真是急了,在家里翻箱倒柜玩了命的找。
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婦人終于還是找到了。
果然不出眾人意料,那信根本就沒有拆封。粼撇了那婦人一眼,看她一副心虛的樣子,也懶得同她多說。
那信上毫無破綻,若是不知道類型,光看著信,當(dāng)真就是一副外出掙錢闖蕩的孩子,給家里報平安的信。
肖旭和秦淮景一無所察,多少有些著急,粼卻從中感覺到了什么。
“這封信……上面的怨氣好重?!濒哉f這話的時候,表情甚是凝重。
“上面的字跡有些雜亂稚嫩,應(yīng)該是那孩子自己寫的,只不過寫什么是有人要求的。”原昊認真的分析著。
“嗯,你說得對?!濒赃咟c頭一邊說道。
“啊?說什么?什么說得對?”肖旭疑惑的問。
原來是粼剛才不小心把話說出了口。
在一片寂靜中,她那句你說的對,就顯得格外突出。
肖旭沒有多想,有疑惑就直接問了。粼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索性直接閉口不語。
原昊在一旁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偷笑。粼在心中默念。“笑什么笑,都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