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昊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霽月清風的云川哥現(xiàn)在雖然笑著,卻讓看的人比哭還難受。
“云川哥哥………”原昊好歹也是太子,該懂得其實都懂,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為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普源國,不要再有波瀾。
深深吸一口氣,原昊鎮(zhèn)定下來,盡管眼眶已經(jīng)紅了,但恢復了當朝太子應有的風度,負手而立,說:“既如此,本宮身份不宜在此多加叨擾,這就告退了。張大人節(jié)哀?!?p> 說完就轉身走出了張府。
這一路上,他們遇見了不少張家的奴仆,管家,甚至是張家正妻,張云川的母親。他們都與原昊二人相向而行,擦肩而過,還停下來行了禮,問了安。但對于跟在原昊身后的張云川卻沒有半點反應,仿佛他就是一個原昊身邊的小太監(jiān),而不是他們相伴多年的張家大公子,張云川。
原昊擔心張云川,但礙于這些來來往往的人流,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加快腳步回到馬車上。
原昊進入馬車,轉過身剛想問個清楚,卻發(fā)現(xiàn)張云川并沒有跟著自己一起上來。連忙從馬車的窗戶探出頭去,原昊問道,“云…??瓤群撸阍趺床簧像R車?”
張云川對著原昊一拱手,“回殿下,奴才只是一個…。太監(jiān),不能和殿下同乘一車?!?p> 原昊心里急得很,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哎呀,本宮…。本宮好友剛剛去世,心中悲切,你上來陪陪本宮?!闭f完就從窗戶縮了回去。
到底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弟弟,今天最無辜的就是太子殿下了。張云川四周環(huán)顧了一番,見沒有人注意到,快速的上了車。
張云川上了車,原昊反倒不知道說什么了。
看著猶豫不決,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就會自己的原昊,張云川反而一下子輕松了。逾越的摸了摸原昊的頭,“太子殿下,我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記好,知道嗎?”
原昊呆呆的點點頭,不知道張云川想要干什么。
張云川將朝中的各股人脈,誰可信,誰不可信,誰要盡快趕出朝堂,之后要怎么做,要準備些什么。
原昊拉住張云川的手,“云川哥,你這么說是要干什么?你不留在我身邊了嗎?你說過你會一直陪著我的,你會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痹恍闹斜徊簧嶂槌錆M而滑下一顆淚珠。
張云川輕輕為他拭去淚水,“好了,你以后不可以再哭了,淚水要在喜悅的時候流下才值得,知道嗎?”
原昊一時不知道要怎么勸張云川留下,留下了干什么?讓一個翩翩公子當個太監(jiān)嗎?原昊做不出這樣的事,他只能擦干自己臉上的淚痕,盡快成熟起來,不要讓云川哥哥走得不安心。
“嗯,好。我知道了,都記住了。你放心吧?!痹恍χ鴮堅拼ㄕf,“云川哥哥出去游覽一番吧,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寫在信中,寄給我。”
張云川勾起唇角,沒有說話,只是摸摸原昊的臉。
回到臥龍居,原昊就讓張云川隨便找個房間,先好生休息一下。他今天受的刺激也不少,簡單的洗漱之后,很快就睡著了。
原昊是被餓醒的,睜眼的時候,房間里都黑了大半了。喚來下人為自己更衣,原昊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道“跟著我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太監(jiān)呢?”
“回殿下的話,那位公公隨殿下回來之后,沒過多久就自己走了。”
“什么?”原昊轉過身,“走了?去哪兒了?你們怎么也不攔著?”
那小太監(jiān)嚇得連忙跪了下來,“殿下息怒,那位公公是隨著殿下一起回來的,又不是臥龍居的人,奴才們不過是一個小太監(jiān),哪里敢攔著啊?!?p> 原昊與這些人說不清楚,一拂袖走了出去。這事不宜四處招搖,又在皇宮之中,原昊不敢驚動太多的人,只能自己挨著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
原昊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人,心急如焚。他暗恨自己腦子不清楚。云川哥經(jīng)歷了這樣的屈辱,以他的心性,又怎么會以這慘破之軀茍活下去。
原昊停下了腳步,他突然不知道究竟因不因該去找云川哥哥。張云川應該在張府風光大葬,而宮中的一個太監(jiān),應該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原昊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自己之前與云川哥哥經(jīng)常玩鬧的小花園。他記得這里有一棵樹,年歲已久,枯死了好些年。自己幼時十分喜歡那顆參天巨樹,花匠說它壽命已盡,無力回天。自己當時難得耍了太子的脾氣,一定要花匠救它??墒沁€是沒有辦法,那樹的年紀實在太大,還是枯死了。
它哭死之后,一向懂事的自己誰的話都不停,執(zhí)意不讓花匠移走它,那樹也就留在了這里。之后學業(yè)繁重,自己已經(jīng)是好久沒有去看過了。
現(xiàn)在應該也還是在那里吧,原昊想著,循著記憶走過去。卻在那里看見了自己想找的人——張云川。慢慢的走過去,默默的陪他站著,不發(fā)一言。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張云川這才回過神來,輕笑出聲,“很好,殿下長大了。明白不執(zhí)迷于他人的生死是一項美德,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p> 原昊也笑了,“云川兄長已經(jīng)亡故,我的確不應該在執(zhí)迷了。用這些年云川兄長交給我的道理,治理這個國家,才是我應該做的事?!?p> 張云川滿意的點點頭,“是,那么殿下介意在身側多一個叫張峰的小太監(jiān)嗎?”
原昊下意似的答應了,隨后才回過神來,扭頭驚訝的看著張云川,不,此時已經(jīng)是張峰了?!澳阏f什么?”
張峰對著原昊一拱手,“久聞殿下為人寬厚,德高才深,張峰雖是閹人,但自持頗有幾分才氣,原常伴殿下身邊,望殿下不棄。”
原昊連忙扶起張峰,聲音都在顫抖,“好,好好,怎么會不好?今后,就請張卿指教了?!?p> 張峰含笑說道,“殿下請指教。”
張峰記得這一幕,在原昊找到他之前,他本來是真的想死的。已是殘破之身,又在世人眼中亡去,沒了去處,也沒有了歸途,游蕩于世,有何意趣?
作者日常叨叨叨叨
張峰出現(xiàn)了,他的故事這就開始了,會是一個好故事,大家敬請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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