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道光暈,凝結(jié)在她身側(cè),藍(lán)色的光猶如鐵鏈,在陰白的天空下,束縛了她的手腳,將她吊在半空。
法陣中央,琉鳶神情痛楚,拼命掙扎。
“這仙骨,你是交還是不交?!?p> “殺了便是,決不會(huì)……”
只見一道藍(lán)色的鞭子,橫空劈過,自她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紋,鮮血慢慢滲出。
天光微明,照著那慘白的臉,極為瘆人。
“大膽妖孽,今日我天玄宗便以正道之名,收服你這妖孽!”
“稚子何辜,我父王母后何錯(cuò)!你們枉為正道!”
“身為妖!本就有錯(cuò)!除去妖邪本就是我等宿命!”原離自一旁說的理直氣壯。
宗齊站在一側(cè)說。
“你若愿意交出仙骨,豈不要少受些罪!”
“——不過是——強(qiáng)取豪奪罷了!”那種感覺就像是電擊入經(jīng)脈,麻烈的震痛遍布全身。
她死死的握著手心,仿佛將所有苦痛均凝結(jié)于此,鮮血自掌心滴落,三千青絲隨風(fēng)輕起。
琉璃戒轟然散出的藍(lán)光,蓋住那一方天,自周身沖出的龐大氣勁,將施法的六人均震倒在地。
琉鳶眼眶微紅,一身浴血,浮在半空,睥睨眾人。緩緩握起拳頭,凝聚靈力,朝宗齊轟去!卻被無聲給擋了,琉璃戒匆然滑落,琉鳶失了靈力也自高空墜落。瞧見那戒指落在了不遠(yuǎn)處,慘白的光淡藍(lán)色是琉璃戒。
她艱難的伸出指尖,想去夠它,仿佛那就是她繼續(xù)活下去的希望,越來越近了
隱約可見眼前的光被遮住,淡青色的衣擺輕簾,心底兀自一痛,琉鳶抬眼望去,映入的是宗齊的那張臉。
黑靴狠狠踩下,似有千鈞之力。白色的石板上,骨頭仿佛都要被他碾碎,瞧著那滿地的尸身,她死死咬牙,恨不得嚼穿齦血,不肯出聲。
“你竟想殺我?”
琉鳶掙扎著,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腳,硬生生將他給甩了出去!
宗齊退了好遠(yuǎn),穩(wěn)住腳步,繼而折回,揮起衣袖,淡青色的光將她掀起,朝大理石臺(tái)階撞去。
她仿佛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又著虛空揮了一劍,凌厲的劍氣灼傷她的臉頰,劃過她的腹部將她掀開。臺(tái)階上,鮮血自臺(tái)階上,慢慢向下行。她身影纖細(xì),搖搖欲墜,捂著自已的小腹。
“你們,今日都不必手下留情!”
“是!”
琉鳶瞧著他艱難道。
“究竟,是,我何處得罪,了,你!”那臉上一道血痕,看的宗齊心中一鈍。
“你竟然敢出手傷我!你只不過是一個(gè)畜生而已!”
琉鳶倚在臺(tái)階上,指尖微抖,緩緩伸出手,劃開了自已的手腕。
“凰族仙靈在上,以我神血,助我飛升!”她記得幻境里,她能夠飛起,此刻也一定可以的。
巨大的光束凝結(jié),一聲嘶鳴一飛沖升天。
“啾!”鷖鳥自虛空劃過,五彩的光驟然騰盛天際,巨大的身軀遮住了地面的光亮。她第一次飛行還有些生疏,正預(yù)備逃走。
一道劍氣飛過自她的翅膀處,五彩的光轟然散開。
身軀傾斜,重心不穩(wěn),再次從云端墜落。
黑袍老者恍若黑暗里渡開的聲線,陰暗粗糲。
“直接奪其仙骨,不必糾纏!”
“是!”
淡青色的光緩緩逼近,熟悉的畫面有那么一刻,臨上心頭。被宗齊掐住了喉嚨,緩緩提了起來。
那雙狠厲的眼睛被無限放大,琉鳶掙扎著,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人。
“若,有來日,必當(dāng),加倍奉還!
宗齊邪邪一笑。
“可惜,你再也不會(huì)有來日了!”
他手上騰著青光,直接送入了她的腹中。
疼的讓人暈死過去。那一刻,她恍惚聽見了一道聲音。
“鳶兒,鳶兒,”
“娘親!”她恍惚看到金光的大殿之前,母親依稀的容顏,她在喚自已呢。
“娘親!娘親!”琉鳶朝她撲過去。沉寧張開雙臂,任由她靠在自已懷里。
她默默的躲在她的懷里抽泣,好似一時(shí)忘了疼痛。
“琉鳶乖,琉鳶要堅(jiān)強(qiáng),琉鳶要好好活下去。娘親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p> “可是我……”
“知道為什么娘要給你取琉鳶這個(gè)名字嗎?
琉璃華貴之意,你生來尊貴,初生時(shí)滿谷的紫鳶尾,甚是好看。娘親相信你,一定可以修煉?!?p> “可是爹爹!爹爹他會(huì)原諒我嗎?”琉鳶眼中有些惶恐,抬頭瞧著沉寧,似要尋找答案。
沉寧慈祥一笑。
“會(huì)的,你爹爹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可是……娘親……”溫黃色的光,朦朧著她如翼的眼睫,在溫黃里輕合,聲音極輕的呢喃著。
“我好像……堅(jiān)持不住……了?!?p> 最后一個(gè)字還沒落音……
天空之上,一道暗紫色的光落下。
朝陽略微起身,仿佛帶了些許希冀。
他看到的,是滿地殘骸,和宗齊手中那個(gè)全身是血的女孩,白衣被染成了紅色。
心底抽抽的疼,繼而便是要撕碎一切的憤怒!
修塵揮袖便將宗齊掀開,自下抱住了琉鳶。
伸手自周圍蓋了一道屏障,隨即便給她輸入靈力。
緩了片刻,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瞧著懷里的人,皺著秀眉,細(xì)語呢喃著,一字不落的落在他的耳朵里。
“好……好疼??!比夢里,疼多了?!甭曇魡∨磁吹?。
“乖!一會(huì)兒就不疼了?!毙迚m摸了摸她的頭,琉鳶鎮(zhèn)定了下來。
“主上!實(shí)在不必為了琉鳶姑娘而……”暗銀站在屏障外,看見主上周身的靈氣成形勸道。
“本尊做事,用你置喙?”
暗銀只好退后,只是怕主上用靈力過多,提前反噬而已。
只見他走出屏障,深紫色的衣袍,罩著那頎長的身軀,緩緩踱步至宗齊身前站立,恍若天神下凡。
“拿來!”字句簡短卻帶著不容置疑。
劍鋒自手中凝聚成形,瞬間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宗齊慌忙將手中仙骨奉上,修塵用一只手隔空將仙骨送回了她的腹中,替她修復(fù)適才的傷口,另一只手提劍指著宗齊,顯然并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上次我就說了,你……”
“還請(qǐng)宮主大人手下留情!這是掌門的弟子,屆時(shí)只怕天下不安……”黑袍長老上前拱手道。
“長老好意思提天下之安,琉璃宮不稱正道,都為你們感到羞恥!”
“宮主莫不是忘了,我們是合作的……”謝道然提醒道。
“事先都不通知本尊,是合作?”修塵忽然加強(qiáng)了手中凝聚的靈力,令謝道然心神懼顫。
“這件事鬧大了,對(duì)她沒有好處,除非宮主想要她活著!否則,大道人人得以誅之,只怕……”
“這般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弊邶R散開手中靈力,精準(zhǔn)的掐住了剩余幾名弟子的脖子,先是掙扎,接著頭一歪,便沒了生息。
“宗齊,謝道然,將脖子洗干凈,本尊先不替她做決定,我倒更建議她換個(gè)法子,譬如凌遲!”修塵甩袖轉(zhuǎn)身。
他冷冷的背影,倒是令宗齊心神俱顫。
見他緩緩抱起了那個(gè)女子,消失在這一方。
黑袍老道謝道然,一掀袍子道。
“這幾日,就回宗門不要出來了?!?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