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御伸出右臂,一個轉手便召出那板鐵斧,左右活動了下脖子,道:“就憑你,還要跟你花御爺爺斗?”
花御向來使得使蠻力,三兩下便將那蜥蜴精的刀砍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斧子已然架在蜥蜴精的脖子上。
那蜥蜴精見勢便化作一團黑氣,一溜煙的功夫便往洞外飄去。
容修揮手間便化作一道紅光,與那黑氣糾纏在一處,瞬間便將那黑氣擊落化回蜥蜴精。紅光散去,容修已然換回原先那身紅衣,將蜥蜴精踩在腳下,眼神狠厲道:“想跑?”
蜥蜴精大呼:“大仙饒命,饒命?!?p> 花御收回斧子抗在肩頭,道:“小桃花,你的身手何時這樣好了?”
容修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在花御心里他還只是個小小的桃花妖,著實不該有這樣的本事。
好在花御沒有追究,走上前來,踹了一腳那蜥蜴精,道:“我說相公,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起來我們再切磋切磋啊?!?p> 蜥蜴精求饒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兩位大仙繞了小的,繞了小的?!?p> 容修道:“修行百年才得了人身,竟只想著強搶民女,真是其罪當誅?!?p> 蜥蜴精哭天搶地道:“小的也是一時糊涂,小的容貌丑陋,尋常女妖也看不上小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是為了娶個媳婦兒啊?!?p> 花御又踹了他一腳,道:“你還委屈上了,那些個收妖的道士,難道不是你殺的?”
那蜥蜴精啞口無言,容修腳下使力,那蜥蜴精便疼的大喊大叫,容修道:“你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百余年修煉的小妖,哪里來的本事能殺死修行術士,難不成是修了什么邪術?”
蜥蜴精喊道:“小的哪里能修什么邪術,原先不過是山中觀音廟里的一只小蜥蜴,后來得了觀音娘娘的點化,才短短百年便修成人形,絕不敢修什么邪術?!?p> 花御和容修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皆是一陣古怪,這觀音廟當真是非比尋常,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只是根據(jù)那小和尚所描述的,那觀音娘娘應該不過是個帶著孩子的尋常女修罷了,哪里真的會點化眾生?
容修腳下發(fā)力碾了碾,道:“說明白些,那觀音娘娘何時點化的你,又如何點化的?”
蜥蜴精被踩的劇烈咳嗽起來,容修這才皺著眉頭松了松腳,道:“快說?!?p> 那蜥蜴精順了順氣,這才緩緩道來:“我原是住在觀音廟墻角洞中的一條蜥蜴,每日夜里偷吃貢品為生,雖修煉的百余年,到底是我們這樣低賤的種族修行著實緩慢。
大約是五年前,一日,我實在是餓極了,便趁著無人進來上香便爬到案臺上偷吃了些貢品。忽的便有一個小和尚進來,我受了驚嚇便爬到那觀音娘娘的身上,那小和尚見著我,便連忙拾起一根樹枝想來打我。我只能順著金像往上爬,片刻便爬到觀音娘娘的頭頂。那小和尚夠不著,便跳起來用樹枝驅趕我,我一個沒留神便被那樹枝抽中,沒抓緊掉了下去。
誰知,我意外的掉在了觀音娘娘懷里的金童身上,那小和尚以為我被打落在地,便出去了。我落下去的時候四仰八叉的躺著,一睜眼便能看到觀音娘娘帶著笑意的看著我。不知為何,我頓時感覺到一陣眩暈,很快便昏了過去。當我醒來之時,我依然在觀音娘娘的金童身上,但卻感覺一陣奇異的力量在周身涌現(xiàn)。我想這必然是觀音娘娘可憐我苦苦修行,想要點化于我。
之后,我靠著那股力量短短五年便化出人形。”
花御道:“既然是受了觀音娘娘點化,你卻為何在這觀音廟山上搶奪少女?”
那蜥蜴精委屈大喊道:“不瞞兩位大仙,此事并非我強取豪奪。事實上,是……是薛宏才將他妹妹賣給我的?!?p> 花御以為他在推脫便笑道:“什么薛宏才,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將自己摘干凈?”
蜥蜴精道:“著實是那薛宏才,就是薛家的公子?!?p> 花御想起那個丑陋的薛公子,便道:“你說的是那個丑八怪?他畢竟一介凡人,如何會與你這樣的妖怪勾結,況且那還是他的親妹妹?!?p> “這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我雖修成人形占山為王,卻從未害人性命。唯恐惹得觀音娘娘不悅。
那日,我和幾個兄弟在山中嬉鬧,便遇上了那薛公子正在……正在花田里強迫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那少年哭天搶地,大喊大叫卻無人敢上前阻止,我有些于心不忍,便施法將那少年的經(jīng)脈封住,看上去便如死了一般。
那薛公子果然大驚失色,嚇得褲子都沒提,便往山下跑去。那少年的爹娘趕到之時,見到自家兒子身上帶血又衣不蔽體的躺在花田中,已然沒了氣息,便將那薛公子告上公堂。
這泯州城雖不是什么清官當?shù)赖牡亟纾@鬧出人命來了,便也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蒙混過去。官府很快將那薛公子捉拿歸案,進了打牢的哪有不被用刑的?
我想著,只是要教訓教訓那個姓薛的,并未想著要害他性命,便化成蜥蜴爬進大牢中,那姓薛的早就被打的皮開肉綻。我便化成人形,他見了嚇得連連跪地磕頭,我尚未開口,他便道:只要我肯救他一命,他愿意重重酬謝我。我心想這樣劃算的買賣不做白不做,便連忙答應下來。
我原以為他會給我些金銀,也夠我和幾個小弟生活,便問他如何謝我,他道自己有個模樣漂亮的妹子,事成之后便將那妹子獻給我。我便威脅著叫他出獄之后便將他妹子帶到觀音廟來,若是我喜歡便留下,若不喜歡便要他的人頭。
他答應之后,我便收了那少年身上的術法,那少年便活了過來。之后,那姓薛的便依言將妹妹騙到觀音廟,我早就在此等候,那薛小姐當真是生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只一面,我便瞧上了。再后來的事,大仙都知道了?!?p> 容修道:“如此說來,你倒還有理了?那些道士難不成也是薛公子害死的?”
蜥蜴精道:“大仙說的不錯,我不過是受了些點化,剛能化形罷了,手下的小妖也是看我年紀輕輕便能化形,以為我有什么神通。但我哪里有哪個能耐真能殺死那些道士,不過是打馬虎眼罷了。
我聽說薛家要派道士來降我,無奈之下,我只能悄悄潛入薛府,找到那姓薛的,以他的性命威脅他不準讓道士在我的洞府撒野。那姓薛的自然是個慫的,我一嚇唬他,他便連忙答應。
那姓薛的阻止不了他爹找道士,便只好在那些道士山上之前給道士下毒。我說的句句屬實。大仙不相信可以去看,就在這山洞的后面便是那幾個道士埋尸處,那些道士都是中毒死的?!?p> 兩人覺得量他也不敢撒謊,花御想起先前那薛公子想趁小桃花醉酒侵犯他的事,便覺得這蜥蜴精必然沒有冤枉他。
看來,若非當日小桃花將那薛公子打的爬不起來,怕是今日兩人也得受其荼毒罷。
雖然這蜥蜴精貪圖美色,但到底也并未殺人害命,容修便只是化去他的周身修為打回原形便將他放走了。
花御道:“那姓薛的真不是個東西,我真想去殺了他?!?p> 容修道:“算了,不過是個陰險小人罷了。天道輪回,自有因果,不必管他?!?p> 花御大怒,“難不成放任他不管,竟然強迫良家少年,真是罪該萬死。他千不該,萬不該……”忽而,想到那日若是小桃花醉的再厲害些,萬一被那姓薛的得逞了,她氣的手都纏斗起來。
見她這般生氣,容修道:“不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