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重山是現(xiàn)在才明白,她的氣從何來,便馬上妥協(xié),“你餓了沒,我煮面給你吃!”
但回答他的,只有沉重的關(guān)門聲。
雖說自己忘帶手機(jī),以致于沒有接到她的電話與信息,是自己有錯在先,但在陸重山看來,自己罪不至此。
他覺得委屈,也覺得惱火,因為無論是手機(jī)問題,還是榴蓮問題,他都可以解釋清楚,但是她卻沒有給她機(jī)會。
“孔子說得真沒有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yǎng)也!”陸重山對著門,故意大聲說道。接著,也回到自己的房間,睡大覺去了。
屋里聽到這句話,邵軼樞卻嗤笑,“沒文化,真可怕!”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胃里唱起的空城計趕跑了他的睡意。他起床一看,外面已經(jīng)黑了。再看一看床鋪旁邊的小鬧鐘,原來已經(jīng)八點多了。
“怪不得我這么餓!”陸重山一邊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一邊自言自語,“得煮個面條吃吃!”
走到客廳,那里也是一片漆黑,顯然,邵軼樞并沒有起床。他亮了燈,然后徑直走向廚房。
原本想著煮上她那一份,可一想到她的無理取鬧,他心里就不得勁,又氣憤地將手上的面餅丟回到冰箱里去了。
他將冰箱仔細(xì)搜刮了一遍,把能配得上面條的食材都找了出來。以前閑來無事,跟隔壁老廚學(xué)了點廚藝,來了這里也算派上用場了。
他故意弄出很大的動作,故意不開油煙機(jī),弄出的香味四處飄散。
這一招果然奏效,下午本就沒有吃多少東西,如今聞到那若隱若現(xiàn)的香味,她的胃就不安分了。
可她還氣著他呢,她可不能為了吃的就此妥協(xié)吧。
可她越堅持,肚子就越放肆,竟然“咕咕”地叫了起來。精神的頑強終究抵擋不住肉體的欲望,她還是起床了。
剛出了房間,那股香味就更濃烈,可她還是強忍著,走到飲水機(jī)旁,倒了杯水喝,故意弄出很大動靜,可回頭看了他好幾次,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反應(yīng)。
看著他把鍋里的東西倒在了一個盆子里,熱氣騰騰的,煞是好看。也正是這一景象,讓她自以為找到了搭訕的理由。
“為什么不開抽風(fēng)機(jī),弄得到處油煙!”邵軼樞說著走到廚房,打開了油煙機(jī),想趁機(jī)看看他的那盆面放了什么東西,竟然可以這么香。
可陸重山故意跟她作對似的,見她過來就把面端走了,卻又不走遠(yuǎn),只是拿身體隔著她,不讓她看見。
“哎,你啥意思?”邵軼樞大聲問道。
陸重山還是不作聲,背向她,默默地在一旁吃了起來。
他的拒絕反而激起了她的戰(zhàn)勝欲,就那么一瞬間,她就做了一個決定。立馬從廚柜里拿出一個碗,然后拿起筷子不由分說地就往他盆里夾。
陸重山卻一把將那盆面舉過頭頂,輕易地護(hù)住了自己的面。
沒想到他會做得這么決絕,邵軼樞倒是有點怯了。
“道歉!”陸重義正嚴(yán)辭地說道,“你道歉,我就分你一碗!”
“我為什么要跟你道歉?”
“第一,我在小區(qū)門口一直喊你,越喊你,跑得越快,沒禮貌!第二,明明看見我就在外面了,你還把電梯門關(guān)掉,不讓我進(jìn)去!沒義氣,三,我都快被那榴蓮惡心死了,可還是不辭辛苦地給你買回來,你居然二話不說給我打翻在地!無理取鬧!”陸重山頓了頓,又接著說,“還有,手機(jī)的問題,錯不在我,你不給我解釋的機(jī)會,霸道!”
“我沒禮貌,沒義氣還無理取鬧?”邵軼樞氣得不輕,重重地將碗與筷子放在臺上,氣勢洶洶地嚷道,“那我就來給你說說道理,看看誰更沒禮貌,誰更不講義氣!”
“我上午就開始給你打電話了,也發(fā)了那么多信息,你一條沒回!這是朋友該有的做派嗎?我明明愛吃的是橙子,你一個都沒有給我買過,我討厭榴蓮,你卻給我弄盒榴蓮回來,你不是存心要惡心我嗎?還有那手機(jī)!”講到這,邵軼樞突然停了下來,一時竟找不到他拿這手機(jī),有何不妥,想了半天,最后只能說,“我給你買的那臺手機(jī)呢,還我!”
“那已經(jīng)是我的手機(jī)了,憑什么給你”
“你不是都有陳南南給你的手機(jī)了嗎?還要我的那臺爛手機(jī)干嘛?”
“她那臺是工作手機(jī),你那個是私人手機(jī)!”
“還工作手機(jī),南南BB,叫的那么親熱,我呸!”邵軼樞說得激動,嘴里飛出的泡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你給我捋直舌頭再說話,別再那陰陽怪調(diào)的!”陸重山也不甘示弱,“那手機(jī)不是我弄的,她的微信名就是那個!”
“她又不是你的老板,為什么要聯(lián)系你!還要給你專屬手機(jī),明明是有不良企圖!”
“老板到另一個城市開分店去了,現(xiàn)在由她管理,有問題嗎?”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把對方的缺點都抖擻出來。直到精疲力盡,方停了下來。
吵了一架,吃了盆面,兩人又和好如初了!邵軼樞心上的石頭也總算落下,就算不笑,眉間也是舒展的。
而陸重山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并沒有告訴她,他現(xiàn)在成了兼職模特,成了陳南南與她閨蜜網(wǎng)店的專屬模特,其實他上班第一天,陳南南就已經(jīng)邀請他了,但他沒有同意。在去了蓮花山之后,聽了她的一席話,他深知,靠她,自己是沒有辦法進(jìn)入那個圈子。
而如果自己貿(mào)貿(mào)然地去找陸同武,他怕自己會有性命之危,當(dāng)年,也是叔叔“大義滅親”,將他逼上絕路的,誰知道現(xiàn)在會不會歷史重演。而如果自己有了名氣,有了地位,才有可能接觸到那個圈子的人,才有可能順理成章地去揭開一切關(guān)乎陸同武、關(guān)乎自己的謎團(tuán)。
她能幫自己的時候,尚且不愿意把她牽扯進(jìn)來,如今她在這件事也幫不上忙了,他更不愿意讓她知道。他只想好好做她的朋友,在這有限的日子里,與她好好相處。
這日,陸重山出門的時候就一再叮囑,讓她一下班就過來餐廳找他,理由是店里搞活動,吃飯很便宜。
到了公司,她還收到十幾條陸重山提醒她的信息。
邵軼樞信以為真,一下班就興沖沖地跑餐廳去了!
陸重山還沒有下班,將她領(lǐng)到一張桌子上,便繼續(xù)站崗去了!
剩的一點工作沒有做完,邵軼樞趁著這個時間打開電腦忙碌起來,她很認(rèn)真,以至于對她恨之入骨的虞嘉怡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