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堯的爺爺是個明白人,知道林蔚滿這種女孩,不會因為想留下吃個飯,就忘記和人家的約定。
便不強行留她,還幫化解尷尬:“好了,小滿都說了一會要去同事那看看。難道你們想看小滿做一個,說到不做到的孩子嗎?”
他舉起茶盞,再次給林蔚滿倒茶。她緊忙雙手捧著杯子,道謝。
林蔚滿沒在朱思堯家呆多久,便離開了。
宋媽媽他們目送她到門口,朱思堯則是送她下樓。
她擺著手讓他回去吧,天太冷了。
朱思堯搖頭,手揣在口袋里,偏要跟著她。怎么勸都不聽,就得跟著,說什么都等她上車后再走。
他雙手插在口袋里,“一會你去哪個同事家啊?”
“大齊家,新年了去看看他?!?p> “啊,我都忘記了?!?p> “沒事,我替你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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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滿離開后,宋媽媽在家里和朱爸爸和爺爺聊天。他們對林蔚滿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錯,宋媽媽說:“挺漂亮的孩子。”
朱爸爸說:“很溫柔,很有禮貌?!?p> 朱爺爺說:“懂事兒。”
說到缺點時,宋媽媽覺得她有點瘦。朱爸爸到覺得沒什么,畢竟現(xiàn)在人沒幾個胖的。
朱爺爺說:“太懂事兒了?!?p> 朱思堯回來時,家里仨人都一臉期盼的等著他說點什么。
他裝作沒看到三人期盼的目光,竄進廚房,想捯飭點吃的。
“哎呦,傻兒子你快點過來。我們有事想問問你?!?p> 他拒絕,因為知道他們要問什么?!拔也?,我找可樂呢。放哪了,怎么找不到了,有什么事一會兒再說吧?!?p> 明明可樂就在手頭邊,他故意在冰箱里裝作找不到的模樣。
“在右面第二格,快點,你爺喊你呢。”
他不情愿的從冰箱里拿出可樂,走到客廳。
屁股剛沾沙發(fā),宋媽媽就坐過來問:“你對小滿有好感不?”
“又來了…要給我相親是嗎?”
他無法理解,為什么父母總是催著他。也不知道別人家的爸媽是不是這樣,感覺比他自己都著急。
也或許當父母的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成家立業(yè)才覺得踏實吧。
“相親?相什么親?我覺得滿滿就不錯。長的多漂亮啊,說話溫溫柔柔的,是個懂事的孩子?!?p> 她的確溫柔,這點他承認。可是林蔚滿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你們就看她一面,就覺得好了?她性格你們都沒了解清楚呢,不能光看外表啊?!?p> 朱爸爸說:“我和你媽,包括你爺爺,我們都不是那種光看外表的人。我們是真的覺得那孩子不錯的,不然你給我們說說我們不了解她的地方。”
他嘆口氣,左右是逃不出了。只好說罷:“林蔚滿吧,她這個人性格不溫不火,也不大喜大悲。不是很開朗,跟我們家性格差遠了――”他嘆息著擺手,一副覺得沒什么好說的樣子。
“很像那種生性薄涼的女子,很冷漠,不是很吸引人,很枯燥?!?p> 朱思堯爺爺沉默的品口茶,好幾秒才說道:“你不喜歡那孩子???”
“我喜歡啊,但不是那種喜歡啊。只是朋友之間的不反感,相處起來挺輕松愉快的?!?p> 爺爺這一輩子苦過,甜過。說話時,也不拐彎抹角:“乖孫,我告訴你啊。生性薄涼的人,不是冷漠,是成熟。這樣的女孩,你錯過了就是一輩子?!?p> 他啞言。
更多的是不懂,不懂周商權說的,如果有人錯過林蔚滿,便是一輩子的意思。
周商權說過――不過說真的,林蔚滿這樣的女人誰錯過誰遺憾,很有可能就是錯過一輩子了。因為這樣的女生不會表達,還很會隱藏自己的愛。
可他對于這句話,光是深入想想,就覺得很費勁了。更不想花時間在林蔚滿身上,去了解她的過去,感覺太枯燥了。
林蔚滿對他來說,就是一片枯燥的楓葉。掉落了,便沒故事了。
即使有故事,也是一眼看過去到盡頭的。即使是句子,也是一句話概括其中的。
這種女子,真的讓他提不起興趣。
現(xiàn)在爺爺也說,她這樣的女孩子,錯過就是一輩子。
他實在想不通,林蔚滿到底是哪點有魅力讓這些人對情啊愛啊,無動于衷的人,覺得錯過是一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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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國際機場,
長發(fā)披肩的女子,穿著時尚。淡紫色流蘇耳環(huán)襯的臉頰極小,眉眼略顯疏離。
走到來接機的人身邊,才舍得勾起一直禁閉的唇。極輕的微微一笑,同面前的人問好。
“林平楠小姐,您好!坐飛機累了吧,歡迎回國?!?p> “謝謝您來接機,辛苦了?!?p> “應該的,那我們就先去臺里吧?!?p> “好?!?p> 她坐在電臺為她準備的車里,安靜的靠在后座。
來接機的工作人員,時不時從后視鏡里看一下她。許是覺得氣氛太低啊,忍不住找了點話。
“林小姐,是不是許久沒回來了,有些懷念了???”
她及其減短的回答:“是啊。”
然后便沒了下文,那人都沒想到她話這么減短。還以為她會再說點什么的,沒想到就兩個字。
工作人員又主動找了一些話題,可她回答都是興致缺缺。
之后全程她一句話都沒說,也沒合眼休息,轉(zhuǎn)著頭一直看著窗外。
好不容易到臺里了,工作人員趕緊從后備箱里去幫她拿行李。
林平楠禮貌道謝,跟著他進了臺里。
把人送到領導辦公室,工作人員和身邊的人吐槽。
“這林平楠真是高冷,一句話都不說?!?p> 對方問:“怎么了?為什么這么說了?”
“就我在路上也不是沒主動找她說話,她就那么幾個回答方式。比如,是啊、好的,明白…”
他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shù),發(fā)現(xiàn)一個手指都數(shù)的完,林平楠一路上說了幾個字。
“話怎么這么少,這女的也太無趣了?!?p> 旁邊人點頭,“是有點?!?p> 林平楠在辦公室開完會,商議好自己的工作事宜。打車去了自己早早安排好的住處,沿路都在看這個城市。
諾大又陌生。
她一下子又成了外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