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堯明亮的眸子帶著隱忍氣憤:“跟我杯子有什么關(guān)系?我問你手怎么弄傷的?!?p> 林蔚滿眼睛黯了黯:“不小心摔了一下,忘記杯子在包里了,手摁在上面了。”
他伸手去拽林蔚滿肩上的包,拉開一看里面盡是碎渣子。
本是滿面怒氣的臉,這會已經(jīng)變得鐵青。
他笑――碎成渣子了都不知道倒出來嗎,非得弄的滿身傷痕才行是嗎?
滿滿張嘴,上下唇蠕動,卻沒發(fā)出聲音。于是她對著朱思堯微笑,有些不安。
“以后不吵架好不好,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p> 他看著她伸出手,干凈纖細(xì)的手,輕輕包住她的傷口。
略帶冰涼的指腹,捂住傷口,她感受到自己的脈搏跳動很快。
卻暗暗生出溫暖。
他說:“那你以后不可以再受傷了,做的到我就答應(yīng)你?!?p> 她看著他,卻看到近似憐憫的眼睛中恐慌的自己。
無地自容的感觸,她的膽怯是一絲一毫都沒被掩蓋住。
她僅僅只敢點頭,卻不敢吭聲。
朱思堯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低聲拍著她的背:“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吵架。我不會那么大脾氣的轉(zhuǎn)身就走,你也別受傷了?!?p> 她那天的觸動,從他眼中看到的自己是最難忘的一瞬間。
膽怯詢問的模樣,換來朱思堯難得的遷就。
在他懷中,安安靜靜,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傷口早已不流血了,他依然溫柔輕撫。
在林蔚滿耳邊喃喃說了很多,如何如何像他們有一樣堅強(qiáng)的性格、如何如何女孩子要照顧好自己、如何如何今天的拍攝他很不高興。
他說了很多,可她沒有聽進(jìn)去的更多。
因為擁抱太溫暖了,她根本顧不上要去聽他說話。
有那么一句,她沒刻意去聽。卻聲聲入耳,未曾忘記。
那么清晰,那么動聽。
“林蔚滿,以后我照顧你?!?p> 就這么一句,這么簡單的一句。
朱思堯的隨口一句:“以后我照顧你。”
她記了好多年。
***
碎成渣子的玻璃杯被他小心翼翼的清理掉了,她的包包也被他收走換成了他的運(yùn)動包。
朱思堯留下了大齊的聯(lián)系方式,安排他過幾日去公司簽工作合約。
下午讓大齊照常來接送他們,也意味著下午的拍攝,他同意了。
林蔚滿問他:“你要買車嗎?還是等著公司給你配車?”
“自己買?!?p> 也是,等公司安排給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在他家吃飯不知不覺就成習(xí)慣了,時而林蔚滿下廚,時而朱思堯下廚。
她嘴唇發(fā)白,人還很虛弱。她僅僅是輕微的將手肘放在肚子上,抓起一點衣角。
朱思堯卻細(xì)膩的看出了倪端:“胃疼嗎?”
林蔚滿搖頭。
昨晚掛了水,已經(jīng)好受多了,現(xiàn)在只是有些餓罷了。
朱思堯把她包里的東西放在茶幾上,胃藥和掛號單都在。
干凈纖細(xì)的指捻起紙張,攤開。
黑眸從上到下看了一眼單子,停留在日期上。
“昨晚去醫(yī)院了?”
“嗯?!?p> 他有些刨根問底:“胃痛嗎?什么時候開始不舒服的?是不是下班回去的路上?”
言語里有些擔(dān)心,林蔚滿微微笑安慰他:“已經(jīng)沒事了。”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惱,拿出藥箱悶聲給她擦藥。
又悶聲給她整理包里的東西,看到胃藥時大手便緊緊抓著。
這頓飯怕是吃不了,看他一點都不開心。
她欲要開口,朱思堯便說:“以后下班時間很晚,又沒吃飯的話,在我這吃完再回去?!?p> 她怔然,看著朱思堯誠懇的眼睛。心里很暖,就像他說的那句以后我照顧你,一樣。
林蔚滿假裝低頭撫摸鬢發(fā),偷偷勾嘴笑。
心里卻暗戳戳的想,他…是不是有一些些喜歡自己了呢。
最后還是留下來一起吃飯了,他也沒催促著林蔚滿離開。
掏出自己新買的樂高,就讓林蔚滿和他一塊玩。
她問:“你都喜歡什么游戲?”
朱思堯擺動著手里的零件,沒抬頭:“涂鴉,就上次你帶我去畫的那種?!?p> 她看了眼手里的教程書:“還有呢?樂高也很有意思吧。”
“嗯,我也喜歡打游戲。還有滑雪,有空我們?nèi)セ┌??!彼ь^眼睛亮晶晶的,手里的組裝好的一點遞給林蔚滿。
她接過,輕輕點頭:“好啊。”
他低頭微笑的樣子,是她不由自主想用畫筆畫下來的時刻。
從那時起,她便開始拿起畫筆將朱思堯畫進(jìn)她的本里。
后來的后來,用光了很多畫本,畫出了不少各式各樣的朱思堯。
千言千面的他。
畫藝也精湛不少,果然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下午拍攝結(jié)束,他便讓大齊去4s店提車了。
新車到手他卻沒什么興奮的樣子,倒是林蔚滿興奮的不行。以后再也不用臨時租車,或者叫順風(fēng)車了,總歸不用那么寒顫了。
大齊也很快簽了工作合同,好像硬件逐漸備齊。林蔚滿開始想為朱思堯招一個助理。
這段時間在公司,他們吃了不少閉門羹。
那次事情,讓領(lǐng)導(dǎo)對林蔚滿和朱思堯有嚴(yán)重的偏見。
她只有踏踏實實工作,為朱思堯爭取更多機(jī)會,這樣有朝一日他們才能抬得起頭。
她的目標(biāo)是,朱思堯的海報也可以掛在公司的藝人墻上。
光榮,驕傲。
朱思堯則是想好好練舞,什么唱歌、綜藝都不是他很喜歡的。
可是現(xiàn)在綜藝本就不吃香,千奇百怪的吸晴綜藝多的是。但凡朱思堯幾個月沒有工作,面臨的就是在B市連房租都交不起的結(jié)果。
公司不會給他很多好處,正如林蔚滿拿著幾千塊的工薪,再奔波勞碌公司也不會漲工資。
只有朱思堯好了,她才能好。
秋天過了一大半,朱思堯沒有任何工作。大齊閑的直接坐不住了,每天都會打電話給林蔚滿。
新車停在車庫,快要蕩一層灰塵了。
她也著急,卻什么都輪不上朱思堯。
她是看得出來,朱思堯最近的笑容越來越少的。
也不是沒有工作聯(lián)系她,郵箱里也有幾封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