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牽著小巫它們敲開姑姑的門時,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40歲的姑姑還有一頭烏黑的短發(fā),敲開她的門帶她回家。十年后50歲的姑姑依然是短發(fā),卻夾雜好多白發(fā),打開門迎她回家。
林蔚滿呆在門口,姑姑十年前的模樣和現(xiàn)在一直重復變換著。
“滿?滿?怎么了?”姑姑從林蔚滿手里接過狗狗的牽引繩,揮著手在林蔚滿面前晃。
猛然回神后,林蔚滿伸開雙手去抱姑姑:“姑,我是真的想你?!?p> “想我,那你就多回來看姑姑啊,思堯呢?”
“他有工作回不來,沒事不管他?!?p> 林蔚滿把行李箱搬回自己曾經(jīng)住的房間時,掃視一眼問:“姑,我姑父跟紀智肖呢?”
“紀智肖在醫(yī)院呢,還沒下班呢。你姑父,我剛讓他去買了一箱核桃乳了,一會就回來了。哎呦小巫又胖了啊,瞧你給它喂的怎么這么胖?!?p> 姑姑特別喜歡小動物,本來想把“凡人”送給她養(yǎng)呢,可她怕小巫傷心就不敢讓它們母子分開。每次過節(jié)回來,林蔚滿都會把小巫它們帶回來,讓姑姑看看。
吃完飯,一家人圍在一起包餃子。紀智肖壞笑著問林蔚滿:“我說,你還不打算結(jié)婚?都大齡剩女了吧?”
“紀智肖你,你都三十了,怎么也沒見你和孫醫(yī)生求婚啊。呸—”
紀智肖放下手里餃子,搶過姑姑手里的搟面杖指著林蔚滿:“我哪里三十了,我才二十八,我不著急啊。”
“四舍五入,你就是三十了,呸。”林蔚滿一把抓過搟面杖,還到姑姑手里,對著紀智肖嘚瑟的吐舌頭。
“我去,你二十六了,你咋不說啊你。二十六了,老女人,略~”
“你!”
他提這一嘴,姑姑和姑父都開始往這方向問她:“對啊,滿滿你和思堯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磕愎迷诩姨焯炜慈諝v,說什么哪一月哪一天最好,最合適?!?p> “姑父,你跟我姑咋天天想著把我嫁出去???莫不是你們嫌棄我吃的多?”
紀智肖目不斜視的包著自己手里的餃子,哼哧一聲狠狠的點了一下頭:“那可不,你吃的是真的多,兩碗大米飯啊。我見過的女孩,人都是天天喊著減肥。長這么大,我都沒見你說過減肥,魔鬼!”
“魔鬼”就屁顛屁顛跑到紀智肖腳邊坐下,歪著頭看他,一副你打算給我什么好吃的樣子。
紀智肖瞅了眼“魔鬼”張著嘴笑的毫無影響:“小魔鬼在笑你呢,哈哈哈?!?p> “姑,你看他,煩死人了?!绷治禎M剁著腳給姑姑撒嬌。
姑姑伸手拿回搟面杖,敲了下桌子:“對啊,煩死人了。滿滿還幫你在B市問工作呢,你還這么說妹妹?!?p> “什么!不是吧媽,我現(xiàn)在醫(yī)院上班挺好的啊,為啥要去B市,我不去?!?p> “那小琳不就在B市上班,讓你也去嗎?你不去,你倆咋辦?!?p> “你們真的了,孫琳十二月份時就調(diào)回來我們醫(yī)院了。你們真是瞎操心啊,況且哪有讓妹妹給哥哥介紹工作的,她哪里有認識的?!?p> “紀智肖,你又瞧不起人了?!?p> “冤枉啊老妹,我從來就沒看得起你?!?p> “啊,姑,你看紀智肖!”
“哎,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道歉還不行,我錯了?!?p> 只有在姑姑家,林蔚滿才是最快樂,最輕松的時候。
夜里都睡著了,林蔚滿被小巫的叫聲吵醒了。怕打擾到姑姑他們,她套了羽絨服就去客廳看小巫它們。小巫它們坐在門口,用力搖著尾巴。這架勢,一看就是有人敲門。從貓眼里看去,樓道的燈亮著,朱思堯帶著口罩的臉出現(xiàn)在貓眼里。
他怎么來了?
林蔚滿輕輕的打開門,朱思堯便矯捷的進來,又鬼鬼祟祟的關好門。這時才趕取下口罩,露出標準的八顆牙笑嘻嘻的看著林蔚滿。
“你怎么這么晚才來???為什么不明天早上再過來?”
朱思堯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對她做出噓聲的動作,示意她先不要說話。而后牽過她的手,另一手把行李箱提起來往林蔚滿的房間走去。
關上門才敢出聲:“今天有活動,我結(jié)束了才趕飛機過來的。”
“你…工作忙,其實…可以不用過來的。”林蔚滿將他頭上的東西拿了下來,遞給他一張紙巾。
他連妝都沒卸便趕飛機過來,頭發(fā)上還有化妝時特意放上的亮片。外面那么冷,他額頭卻布滿了一層薄汗。
“不行,我答應過你的。就得來,雖然來得有點晚。”
他靦腆一笑,蹲下身子去開行李箱。找了好一會,從里面掏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瞬間高興起來。走到林蔚滿面前遞給她,林蔚滿疑惑的看他,卻沒接過去。
朱思堯輕輕側(cè)頭,笑了。自己打開給她看,一個西瓜樣式的戒指。
朱思堯拉過她的手給她戴在食指上,然后又伸出自己的輕輕握拳的手在她面前稍微晃了一下。
他的食指上也有一個和她手上戴著的小西瓜樣式的戒指,他戴著竟然讓人也不覺得有些瓜兮兮,有些幼稚。
滿滿垂下頭摸著自己食指上的戒指,再抬眼的瞬間。掃視到朱思堯黑色羽絨服里穿的西裝上,別著一個小西瓜和小櫻桃的胸針。
是她送的胸針,從前有活動時,經(jīng)常給他戴。
陰霾很久的心,頓時就沒那么難受了。
朱思堯笑起來時,憨憨的。再帶著得意洋洋的表情時,就更像小孩子了:“好看吧,這是一對的。”
“好看,謝謝?!?p> “光謝謝可不行,吶?!彼噶艘幌伦约旱哪橆a,示意她回應一下。
林蔚滿讓他彎下點腰,將唇柔柔的印在了他的臉頰上?;蛟S,他和朱思堯依然沒變。他只不過有時忙的沒辦法回復信息了,有時忙的無法陪伴了,但是他依然記得自己喜歡西瓜,喜歡櫻桃。
“你不在身邊,那我就把你送給我的兩個小胸針帶在身上。滿滿,我很抱歉,有時候沒有回復你信息,不能給你打電話?!?p> 他溫柔的示弱,已經(jīng)讓林蔚滿不在有胡思亂想的想法了。
這么久都是一個人睡,她都快覺得自己的枕頭里都藏滿了發(fā)了霉的夢。
洗漱過后的朱思堯身上有淡淡的綠茶香,朱思堯只是帶著笑的看她不說話,她就想吻上去了。
滿口清香,原來許久不曾吻過的人,他的吻是淡淡的茶葉香,是這樣的味道。
林蔚滿突然就想問一個問題,聲音輕輕的問著快要睡著的朱思堯:“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現(xiàn)在拍戲所想要的感覺了,或者找不到最開始的初衷和自我了,你會怎么做呢?”
朱思堯睜開眼睛,眼里很明亮。他眼睛里有星星,和剛才很困倦時的自己儼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