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第二天跟著她去旗袍店上班,這樣她就可以抽出更多時間來了。她也是剛接手旗袍店不久,而且是派她來上海的,她是來投奔親戚的,但卻做了別人的情人。公寓是租的,車子是情人送的。正要出門的時候,聽見囚犯說:給我一把剃須刀?!彼然卮鸬馈斑@里又沒有男的住,哪來那玩意,用水果刀吧剪刀什么的”打趣道,她還是從化妝臺遞過去一把修眉刀他,然后稍帶點靦腆的說“先用剪刀,然后修眉刀,鋒利的狠,順便把你頭發(fā)修理一下。”
心里一愣,他把那士兵耽誤了,她應該起床第一時間去看看士兵還在不在,所以她不是合格的情報員。她應該心有余悸,選擇性逃避罷了,她想晚點面對,但又不得不面對。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卻推不開,好像被人用什么東西擋住了,但用全身力量使勁一撞,卻用力過猛了,摔了一跤,出門一看卻什么也沒用,卻發(fā)現(xiàn)門側(cè)邊有一張小紙條,晚上我過來取東西。
她急忙跑過去,張望那個士兵是否還在,但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難道剛才那張紙條是那個士兵遞的,晚上要拿他的槍,她把槍藏在米缸里了。她想到底是敵是友,但他現(xiàn)在又能去哪,他怎么會知道她住處了,她又跑回去看看哪里有顯露的痕跡。昨天她們晚上回來的時候明明把鞋子都扔了呀,衣服也處理了,地上也沒泥巴什么的,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又或者不是士兵,那又會誰了。
一到店后她就安排了啞女的工作,就讓她登記顧客信息幫她們試衣服,這個啞女做的很好。雖然不會說,但熱情,把顧客都服務的很好。溝通都是用筆寫出來,字也是非常漂亮,財務管賬也慢慢讓她接手。塔娜非常相信她。
但把啞女放在這工作她想跟組織打招呼,但不知道怎么聯(lián)系上面,重要的是她還要向組織匯報她昨天的行動,并請求幫助,她現(xiàn)在是疑云重重,但接下來不知如何進行下去,她每天上下班都會盯著輪胎掃描一下,期待著有人來助,一個人孤身作戰(zhàn)無依無靠,她害怕下一刻就會暴露被抓。因為組織派她來上海的時候說了要堅強,保重自己。她是個孤兒,是被組織里面的大叔帶大的,他是里面的炊事員,但從懂事起就教她讀書寫字,但大叔因為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中被炸了一條腿,但他從來不愿別人提起以前事,也從來不說以前的種種。
她回憶著昨天手上的那一串號碼,并記在腦海里了,是一串電話號碼,她想拿起電話播過去。她播過去后卻是一個男的接的,并有一串女的笑聲傳過來,她們好像在打麻將,她聽到麻將的聲音。那邊一直傳來:喂,哪位,哪位的男粗音,然后后面接了一句上海話“啥銀”呀,她掛了電話,平復了一下心情,呼了一口氣。
啞女要求住在店里,她把雜物房收拾了一下。塔娜因為有急事,也沒跟她多說什么,就開車回去了。她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后面看了看是否有尾隨的人。進去推開雜物間囚犯不在了。她又去拔了一下米缸,手槍也不在了。她顫抖著倒了一杯涼開水,用力的握緊杯子,水也灑在桌子上了,一股腦的喝了下去,她努力的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她把所有的燈關(guān)好,自己躲在被子里,久久不能平靜。
這時有人敲著門,這輕輕的敲門聲在塔娜心中確是那么重,她不敢去開門,但塔娜心中時刻都得說服自己,努力說服自己,堅強起來,不是她一個人在戰(zhàn)斗,有很多同志面對的險阻比她兇險百倍,有些同志已經(jīng)犧牲了。
她站在門后,輕輕的說“哪位”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放在身后,從門縫處看了看,“今天早上你遞眉刀的那位?!彼畔碌叮验T只開著露出只夠一人進來的縫,一伸手一把把他拖拽進來,把門迅速鎖好。并說道:你去哪了,想害死我呀?!辈⒂檬稚戎L一路沖進去,拿了把紙折扇扇著風。她的肚子咕咕的叫著,她忘記她還沒吃飯。他遞給她手里拿著的2個紙盒,里面裝著蟹殼黃和餅干。她現(xiàn)在才正眼瞧了一下面前站著的他。她驚掉了手里拿起的蟹殼黃“你誰”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青年,臉龐爽朗,頭發(fā)蹭亮,西裝革履,還打著一個藍色的領(lǐng)帶。她反疑問到“你是那個囚犯”他把他的證件從口袋掏出來,我的名字叫“霍翰宇”。
但塔娜不知道,他明天就要到偽政府去工作了,但他也還不知道塔娜是地下黨。他還在被通緝,又怎么會去特高科工作了。他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xù)抓那個囚犯。塔娜也不知道,之前他的胡子頭發(fā)眉毛都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存在,但因為什么被抓的呢?等著塔娜去解開謎底。他就住在塔娜的對面,他搖了搖他手上的鑰匙說道:“我就住在你隔壁。謝謝昨天的救命之恩”等塔娜還沒緩過來,卻傳來了關(guān)門聲。塔娜追過去:你欠我一個救命知恩,我要你還的?!焙灿钫f道:“記住了”
她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已是晚上9點30分,早上紙條上留言的又會是誰了,拿槍嗎?槍又到哪里去了呢?她忘了問他了。他過去對面,敲了一下門,聽了一下里面動靜,她聽見水聲,但偶爾又夾雜了痛的呻吟聲。她不好意思敲門。她手剛拍了一下又不好繼續(xù)敲下去了,這時門開著了?!斑M來吧”,她看到地上的血水痕跡和一支還未清理的注射器。并問了句:“會清理傷口嗎?”不會,但看過別人幫人清理,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讓我試一試”他把背上的衣服,撩開。一道道傷口在眼前鋪開,被鞭子抽的,還有一個結(jié)痂了的烙印。他嘴里咬著一塊折好的布,塔娜先用棉布沾著熱水幫他清洗,然后涂上消炎藥,幫她裹著紗布,非常熟絡的樣子。
這是塔娜第二次為男性清理傷口,她知道以后這樣的事情肯定也會在她身上發(fā)生的,并且也會有毫不留情的傷口等著她自己去清理,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讓翰宇吃完消炎藥,并鄭重的問了一句:“你有沒看到一把槍,昨天士兵身上取下的”他的嘴唇疼的發(fā)白,他搖了搖頭,塔娜示意他睡下,自己帶上門回去了,她坐在床上沉默了一會兒,她想著:“是誰把槍取走的,但她屋內(nèi)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翰宇會不會撒謊說他沒拿了”今天總算安全的過完了。她好想直截了當?shù)膯査遣皇轻t(yī)生,如果他是醫(yī)生她就不要為此過著擔憂的生活。算這個任務完成了,又可以過一段平靜的生活了?!?p> 她跟往常一樣去上著班,啞女已經(jīng)把店門開起來了。她剛踏進店里,后面就有一個女人拍了她一下,她抽著煙,紅艷艷的唇吐著煙圈,這動作非常艷麗妖嬈,塔娜被煙味嗆了一下。啞女給她端過來了煙灰缸,并給她端上來一杯茶,讓她選個位子先坐下?!澳銈冞@有沒有適合我的旗袍呀”她打量了一下店內(nèi)陳設的旗袍。
她爽快的挑了兩件旗袍,一件粉色的和一件柔紫色的。啞女給她包起來了。付完錢她寫了一個地址,屬上了名字馬琳,這個地址不就是她旗袍斜對面的住宅區(qū)嗎?大概走10分鐘左右就可以到。馬琳說:“你晚上9點把旗袍送到我寫的這個地址?!眴∨葎澲鴦幼?,示意她送。她直言:“就要她送”并向她拋了一個媚眼。塔娜說:“既然相邀,不得不送了?!彼炔皇欠浅O矚g這種貨色,一般這種女人在她眼里比較會勾搭男人,怎么現(xiàn)在勾搭起她來了。塔娜下一步應該是去打探馬琳是哪一號人物。
塔娜在路上拉住了巡邏的保安打聽了一下,保安說:馬琳就是那位艷麗的女人呀,風塵中人,她每天晚上大半夜才回家的,喝的爛醉的,她有個癖好,她不愛男人只愛女人的,被她纏上不得了的,看來你倒霉了?!?p> 她一路上忐忑不安,準時到達目的地,并敲了一下門,她一開門,烏煙瘴氣的,她和三個女子打著麻將,看那三個女子的打扮,非富及貴的那種,她把包好的衣服遞給她就想走,馬琳一把拉住她,“吃好飯在走啦,先過來打個麻將呀”發(fā)出柔媚的聲音,并關(guān)上門不讓她走,強行把她按在了麻將桌旁邊的凳子上,并擺了一下手讓她幫她打兩盤。
塔娜借口:“去下洗手間”,她進去洗手間朝窗戶望了望,深呼吸了一下,忽然發(fā)現(xiàn)斜角處她可以看到她的店鋪。完了,她是不是被她監(jiān)視著,是故意為之還是偶然,她有點不敢想了。她趁她們打麻將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她也是一個不合格的生意人,塔娜想:她應該坐下來跟她們打個麻將,然后給她們推銷著旗袍的,她要不要返回去呢。
日子一天天過起來,但她卻沒有任何推進。她心里非常焦急。正當塔娜準備開車回家的時候,她還是非常注意前輪胎上有沒有紙條,但這次依然沒有,她心里有點空落落的。
她回到家,打開包,拿出錢包想下樓買點吃的,突然發(fā)現(xiàn)包里有一顆糖,她打開糖的包裹紙,并掰開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