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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恍如夢

第六章 十日

相思恍如夢 惟桓 1602 2020-04-02 13:58:39

  帝堯二十一年夏,十日齊出,天下大旱。

  阿瑤在姚墟耽擱了一年有余,總也不提離去,阿象的母親看阿象沒什么長進(jìn),漸漸對阿瑤隨便起來,嘴上不說什么,眼睛卻時時向上翻著,要不是忌憚她有靈力,早就發(fā)作了。阿瑤也知趣,總是繞著重華家走,仍舊每天上姚山玩耍。當(dāng)然,是阿瑤阿象玩耍,重華勤修苦練,修練完了還要捉些野物來烤,喂飽兩個玩累了的人。

  姚墟有大片平坦的土地,自從神農(nóng)氏授了農(nóng)桑之術(shù),姚墟人家也不再進(jìn)山打獵,選擇了更加安全穩(wěn)定的農(nóng)桑來養(yǎng)活家小??扇缃?,十日齊出,白天黑夜的暴曬,代代耕種的田地裂開了深深的口子,地下挖再深也涌不出水來澆灌,如今還有去年的存糧,尚不至于餓死人,可明年該怎么辦,沒有人知道。隨著媯水漸漸的干枯,原先住在媯水邊靠打魚為生的人家更是早早的斷了生計,吃不飽飯,有糧的人家不愿輕易出售,只得冒險進(jìn)姚山打獵,常有一去不復(fù)返的。重華囑咐了阿瑤阿象不可進(jìn)山,孤身一人進(jìn)山尋人,卻只帶回了殘破的衣袍。村人聞訊趕來,卻只看到這慘狀,臉上都是哀戚之色,死去的人固然可憐,可活著的人眼看著死期將近,反而覺得死亡不過是一種解脫罷了。

  這時,村里的巫醫(yī)開口了:“十金烏在天,這是神族的內(nèi)亂,卻苦了我們這些庶人!”

  “神族內(nèi)亂?神族也會搗亂嗎?”阿象忍不住插嘴。

  “瞎說什么,神族的大人們在昆侖山上保佑我們,怎么會給我們帶來災(zāi)禍?”

  巫醫(yī)是村里最年長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了:“姚墟地處偏僻,你們不知也是尋常,我早年出山采藥,聽過一些外面的說法,這天下太平不過幾十載,遠(yuǎn)的不說,共工部族的叛亂總有人聽說過吧,神族鎮(zhèn)壓時手軟過嗎?難道共工部族沒有庶人?“

  “共工部族是神農(nóng)后人,神農(nóng)氏都?xì)w順我華夏幾百年了,共工還要反抗,自然要鎮(zhèn)壓??蛇@跟十金烏有什么關(guān)系?“這是重華的聲音。

  “重華這么說也是不錯的,可是你可知道所謂的華夏族本就是神農(nóng)和軒轅兩族,軒轅滅了神農(nóng)后才有的華夏。算了,這都是上古之事了,若是軒轅有熊氏的后人能治理好這天下,保佑天下庶人,我們自然要敬重他們,可如今,唉!“

  “如今怎么,你倒是快說呀!“村里后生看巫醫(yī)吞吞吐吐的總講些過去的事,不耐煩起來。

  “好,我便來說一說,反正這日頭掛在天上,我說與不說都是一個死字。你們可知這十金烏是帝俊的兒子?“看眾人都瞪大了眼睛,巫醫(yī)有些自得起來,”帝俊和羲和女神生下了十金烏,居于扶桑,和天帝約定每天由羲和駕車帶一只金烏飛過天際,落在崦嵫山上,這就是我們的一天,可如今十金烏都在天上,羲和女神卻不見了蹤影,那不是神族內(nèi)亂是什么?“

  “可這是為什么呢?好好的羲和女神去了哪里?十金烏又為什么要一齊違反天帝?“

  “我猜測這和帝堯有關(guān)吧?!?p>  “帝堯?帝堯仁德待下,難道和十金烏有隙?“

  “帝堯是帝嚳和慶都之子,帝嚳傳位于帝摯,僅僅九年之后帝摯就禪讓給了帝堯,我們都知道是禪讓,可真相。。?!?p>  “別說了!你孤身一人不怕死,我們還有妻兒呢!“有村人害怕了。

  “散了吧散了吧,回家歇歇涼,巫醫(yī)年紀(jì)大了有些糊涂了?!?p>  巫醫(yī)恍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忙說:“對對,我糊涂了,信口胡說,你們不要往心里去?!?p>  村人漸漸散去了,重華落在了后面,緩步走著,似乎若有所思,并沒有往家里去。阿瑤看重華這樣子,有些不放心,跟了上來。

  “重華,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阿瑤,你在姚墟有一年了吧?想過什么時候離開嗎?”

  “沒,”阿瑤隨口回著,忽然心下一震,“你想讓我走?”

  重華回過頭,鄭重說道:“對,阿瑤,我想出去看看,我們一起走吧!“

  阿瑤聽到“我們“兩個字,激動的跳了起來,”真的嗎?你要跟我一起?你想去哪里?我們什么時候走?“

  面對著一大堆的問題重華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阿瑤終于不好意思起來,別過了身朝前走去。重華跟了上去:“我要安頓一下家里,為他們備好吃食,不會很久的。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有沒有辦法緩解村里的旱情。你不是想去不周山嗎?我們可以往南去?!?p>  阿瑤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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