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禽張開大嘴,吐出大量紅色符文,瞬間將數(shù)百萬座大山夷為平地,大脈撕開,威力恐怖無邊。
萬妖皇和六翼天君極力向著東面逃走,還是被余威傷到,失去重心,兩人在颶風(fēng)拉扯下急速墜落地面。
畢方神禽,當(dāng)年有位仙王巨頭的坐騎就是它,實(shí)力僅次于十兇,據(jù)說已經(jīng)到了準(zhǔn)仙王境。
自從那位巨頭戰(zhàn)死帝關(guān)后,他的坐騎也隨之下落不明,這一只畢方神禽體型如此龐大,極有可能是那只天兇的直系后代。
這種神鳥能夠通過吸收日月光華繁衍后代,而且一生只能孕育出一個后代,一旦完成后代的孕育,上代就會衰老而死。
這只兇禽,受制于法則壓制,恐怕已經(jīng)到了瓶頸。
如果萬妖皇處于全盛狀態(tài),或許還能跟這猛禽四六開,偏偏這個時候她傷得很重。
這種時候,她只有跟六翼天君合作,才有可能逃出生天,“我們都不是這畢方鳥的對手,想要保命,就聽我的?!?p> 六翼天君怎么可能聽她的,“我有大縮地符,先走一步,你慢慢玩兒吧,我會回來給你收尸的?!?p> 那大縮地符,是他從無盡海中淘到的機(jī)緣之一,能夠一秒將他帶離一百光年,是真正的仙符,哪怕畢方神禽的翅膀長過三千公里,手段通天,也休想截住他。
話畢,他手中祭符,神光一閃,大地收縮,一步光年,就在抬腳那一瞬,那畢方神禽振翅一揮,一陣紅色符文垂落天際,無邊重力場域降臨,牢牢將他限制在了原地,“不能動了!”
“你的仙符被他發(fā)現(xiàn)了,蠢貨?!比f欽仙罵道。
隨后,畢方的巨翅拍落,從天而降,六翼天君感覺那股力道非同尋常,恐怖到不可想象,這下他再也不淡定了,“這下完蛋,躲不開了,這一翅力道拍下來,你我都死定了?!?p> “現(xiàn)在你知道慌了?”萬欽仙嘲笑他不自量力。
這一擊終究要有人來承受,萬妖皇撐起仙身,竭力嘶吼,全身上下,本源精光四射。
恐怖的能量海鋪天蓋地匯聚到她周身,威壓下諸天山河俱斷,她的氣息在一瞬間攀升到不可想象的境界。
在她周身,散發(fā)出一浪又一浪的可怖風(fēng)波,連六翼天君都站不穩(wěn)腳跟了,萬欽仙發(fā)力,將神力匯聚到掌中,推向天空,在她手中,密集的神力匯聚在一點(diǎn),爆發(fā)不可思議的神道海,硬抗這一翅。
碰撞下,無量金光乍泄,神芒與電光交熾,撕開時空,打崩了一方天地。
那畢方神禽受痛嘶鳴,紅色場域破碎,萬欽仙亦吐血,腳下陷入地面數(shù)米之深,就在她轉(zhuǎn)頭瞬間,容貌也蒼老了許多,“你快走吧……我也最多只能擋下這一次?!?p> 這一掌消耗了她的本命神源,壽命至少折掉三千年,這意味著她將徹底與仙道無緣。
六翼天君不疑有他,重新祭出大縮地符,這一次,他拉上了萬欽仙一起逃走。
握著她溫暖的手,六翼天君忽然心中一陣悸動。
兩人化一道青光,瞬間轉(zhuǎn)移到了四十光年外的一處沼澤,環(huán)顧四周,是一望無邊的腐木和苦草。
定睛一看,漆黑的水面上蒸騰著灰色迷霧,水下不斷有熱量極高的氣泡冒出,二人都感覺到了,水下有恐怖生物正在向他們急速靠近,這簡直就是剛出狼口、又入虎穴,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更加要命的冒險之旅。
……
星期六坐在床沿發(fā)呆,久久不能平復(fù)。
沒過多久,安瀾回來了,“你終于醒了,正好,我準(zhǔn)備了豐盛的午餐,一會兒會有人送上來,一起吃。”
“好?!毙瞧诹@才從恍恍惚惚中回到現(xiàn)實(shí),“我先去洗漱一下,身上太臟了,汗水黏在衣服上很難受?!?p> “去吧。浴室在那邊,出門左轉(zhuǎn)。”安瀾給她指明方向,“我們現(xiàn)在正在一艘前往墨城的運(yùn)輸船上。”
“嗯,知道了?!?p> “六姐姐你醒了呀?!背葎e別快速瀏覽好幾頁,匆匆合上了漫畫書,轉(zhuǎn)身跳下坐椅。
她看得實(shí)在太入迷了,以至于星期六醒來她都沒發(fā)現(xiàn),“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睡睡了三天,叫都叫不醒,一直說胡話,還流口水,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說夢話?”星期六聽后差點(diǎn)沒哭暈過去,下意識擦了擦嘴角,看看口水還有沒有在流。
她看了一眼安瀾的表情,感覺也在笑她,就是那種快要繃不住面部表情強(qiáng)行憋笑的狀態(tài),這更加坐實(shí)了橙別別說的是真的,她真的說夢話,睡覺流口水,此刻就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平日里也沒有下人說她有這些毛病,這要讓其他人知道,仙子人設(shè)恐要徹底崩塌。
不收拾了,隨便盤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她起身就飛跑出去,“躲”到了門外露臺,“這也太丟臉了……”
“喂,你還沒穿鞋呢?!背葎e別大聲提醒道。
門外,一個生靈恰巧路過,向她打招呼,那人下意識就往她腳下看了,六仙子也下意識把赤裸的腳往裙子里收,“你是……六仙子嗎?原來你也在這艘船上……我想要個簽名……可不可以……”
“不……不是,不是,你認(rèn)錯人了?!编枥锱纠惨魂嚶曧懞?,她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一套轉(zhuǎn)身進(jìn)門、背手關(guān)門、橫木鎖門的動作,然后長長送了一口氣?;伊锪锏嘏芑卮惭叵麓┥贤闲?。
平復(fù)過后,她才想起梳妝打理一下比較好,免得出門又碰到陌生人,于是來到鏡子旁稍微梳了下頭發(fā),然后在睡眼惺忪的臉上拍了一些蘆薈汁。
對著銅鏡,她仔細(xì)欣賞了一番自己,雖然看起來不那么完美,但應(yīng)該比剛才要好多了。
整個過程,安瀾和橙別別都沒說一句話,但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沒有離開過。
搞定之后,她走到了橙別別身邊,“親切”地捏她肉肉的臉嘟子,“我警告你,剛才那些話,不許說出去,聽見沒?”
橙別別不敢有違,當(dāng)即舉手保證,“放心,我替你保密,絕對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p> 六仙子一陣尷尬,臉燙地緋紅,安瀾還看著呢,感覺真是無地自容了,“那什么……我睡覺……呃,有沒有打呼嚕?”
她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想到反正臉面都沒了,干脆問了。
“有,怎么沒有,響徹云天,整個船上的人都聽到啦?!背葎e別笑道,“這事兒我可替你守不住秘密哦……”
“啊……”星期六氣的跺腳,“我什么時候落下的這毛病啊,怎么辦,我還沒嫁人呢。”
說著她眼珠子泛紅,說話快成哭腔了。
安瀾終于憋不住笑了,“絕世大敵你都沒有畏懼過,打個呼嚕能把你愁成這樣?”
星期六哭著道,“安瀾,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根治一下,我實(shí)在接受不了我睡覺打呼嚕這件事,不知道還好,我知道以后肯定會一直想這事兒,太難受了?!?p> 這語氣這態(tài)度,比她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懇切,看著星期六渴望的眼神,安瀾于心不忍,終于說出了實(shí)情,“你睡覺沒有打呼嚕,是你師姐調(diào)皮,瞎說的?!?p> “豁,大哥哥,你居然出賣我?!背葎e別往后退,躲到柜子后面,小眼神盯著正火冒三丈的橙別別,板凳桌子的響聲已經(jīng)開始了,“完了,要被揍一頓?!?p> 她畢竟身板還太小,最終沒能躲過星期六的“抓捕”行動,屁股狠狠被抽了幾巴掌,又痛又辣,她無助地看著安瀾,然而這次安瀾沒有救她,還在一旁煽風(fēng)點(diǎn)火,“狠狠打,讓她長長記性?!?p> 星期六收拾橙別別一頓以后,心情好多了,哼著小曲兒,愉快地去沐浴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