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大對自己突然間發(fā)了一筆橫財而暗自偷喜中。他抬著二郎腿,想著晚上拿著這筆錢,叫上幾個自己的好朋友,以加班的名義,背著老婆去外面喝酒。
在安排好今天晚上的一切行程后,在自己的辦公室燒著開水,裝作文藝地泡下一壺茶。
他的手指輕輕地點著沙發(fā)扶手,好生自在。
可,接下來的一切,僅在三十秒內(nèi)發(fā)生。
辦公室外面一陣乒乓作響聲,打亂了原本張老大內(nèi)心的寧靜祥和。在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又是“咚”的一聲,這一聲像是重物重重的砸在地面的聲音,著實嚇到了張老大。他慌忙跑出辦公室,看到了令人忍俊不禁的一幕。
我摔倒在地上,那個新來的女同事抓著我的腿,連同飲水機(jī)一起被絆倒在地上。飲水機(jī)滿滿的一桶水,全部澆在了我的身上,那個桶還打中了我的腦袋。
她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隨著張老大打開門,整個報社死一般的寂靜。
也是張老大的一聲怒吼,打破了寧靜:“胡又賤,又是你!”
上午剩下的一個小時里,滿滿都是張老大的責(zé)罵。不過從中我也知道了張老大為什么既喜歡這位新來的女同事,同時又有些忌憚她。
就在我沒來報社的這幾天,報社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先的投資方突然違約撤資,給了報社一大筆違約金,不到一天,又有一家投資方找到報社。新來的那家投資方是市里有名的綠楊公司,他們以環(huán)保的科技產(chǎn)品為主營方向,不到兩年就成為市里第二大個人企業(yè)。
很奇怪,這樣的企業(yè)為什么需要投資一家報社呢?做宣傳?打廣告?手機(jī)和電視上打廣告也比我們報社的廣告更具影響力吧。
要說為了賺錢,現(xiàn)在智能手機(jī),智能家電都會比我們這家小小的報社更有發(fā)家致富的前途吧。再加上他們是一家做科技的公司,這點道理不應(yīng)該不懂啊。更何況,報社能有多少賺頭,我們員工的工資和福利還有很大一部分來自公利項目,很難說投資報社是為了賺錢。
而且,綠楊公司還提出一個很另張老大不解的要求。就是要把黃曉雅安排在報社工作,沒錯,就是那個新來的女同事。
所以,黃曉雅便成為張老大他們的金主爸爸呀。
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么,我可知道,他們看中的,可是作為寫書人的我。
又是一次劈頭蓋臉地挨罵后,張老大叫我下午回家休息,明天再回來上班。我很感激張老大沒有炒掉我,但是這個情況下,我竟然一點感動都沒有。
我濕漉漉地回到我的出租屋,靈靈很開心地看到我回到家里??吹轿覝喩頋裢?,也很好心的,拿著干毛巾,幫我燒好熱水,還千叮嚀萬囑咐,說一定要洗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這種感覺,這種有人在家里照顧我的感覺,也很久違了。
我洗完熱水澡,走出衛(wèi)生間才注意到,靈靈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我的房間手辦,抱枕以及一些電玩都整整齊齊的收拾好了,我的房間我也才發(fā)現(xiàn)是如此的寬闊。家里的地板,廚房以及靈靈的房間都是干干凈凈的。一些雜亂的衣物,靈靈也幫我洗好,甚至連電視機(jī)后面的灰塵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為一個在家里除了游戲、外賣和二次元老婆的人來說,有一個女孩子幫我做家務(wù)是件多么夢幻的事情。
我不敢相信地在家里到處走走看看。冰箱里,過期的食物和飲料也被清理出去了,冰箱里竟然還有一陣清香;衣柜里,衣服整整齊齊地墊好,我那些平時存著的襪子也被洗干凈,晾在陽臺上。最主要的是,我發(fā)現(xiàn)我給靈靈留下的兩百塊錢,她沒有自己留著買吃的,而是買蔬菜,買了新鮮的豬肉,看來她打算自己做飯。
說真的,我真想抱抱靈靈。這是個多么可愛,又善良的孩子呀,我心里暗暗發(fā)誓誰都不可以從我身邊將靈靈帶走。
我連感謝的話都還沒有說出口,突然一道敲門聲打破了我內(nèi)心的思緒。
“請問胡觀先生住在這里嗎?”門外的人問道。
我先看向靈靈,靈靈小聲對我說:“沒有感覺到惡意?!?p> 雖然靈靈的感知能力可能才剛剛起步,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我還是選擇相信她,畢竟現(xiàn)在我們兩必須得相互依靠。
靈靈需要靠我生活,我需要依靠她來保護(hù)自己。
我打開門,只留出一條縫,以保證我能看到他。
一個穿著藍(lán)色沖鋒衣,戴著一頂藍(lán)色帽子,帽子和衣服上都寫著——城市速遞四個大字的年輕男人,站在我的家門口。我探頭看向他,他也探頭看著我。
“您是胡觀先生嗎?有您的快遞,請你簽收一下?!边@男人似乎不介意我的小心謹(jǐn)慎,依舊面帶微笑對我說道。
我緩緩打開門,簽下快遞。
他接著又笑著對我說道:“胡先生,是貨到付款。一共二十三塊?!?p> “什么?”我驚訝道。
這又是什么操作?這又不是我要的東西,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那個混蛋寄過來的!
看著快遞小哥爽朗的笑容,我還是無奈付了錢。
邊付款,邊在心里詛咒給我寄來東西的人。
包裹不是很大,薄薄的,像是某種文件或者紙張之類的東西。奇怪的是,快遞上寄件人那一塊顯示空白,收件人卻清清楚楚地寫著我的名字和地址。
“誒?什么鬼?”這是我下意識的反應(yīng)。
我和靈靈坐在沙發(fā)上,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張圖片。
信的封面上寫著“致尊敬的寫書人先生。我有故事,希望能講述給您?!膘`靈則是拿起圖片,上面有個穿著黑白校服的女孩子,坐在秋千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我問靈靈:“靈靈,你能感覺到什么嗎?”
靈靈搖搖頭,問我:“觀哥哥,你為什么這么問?”
“沒什么。”我撓撓頭,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和靈靈說關(guān)于她的事情。
我反復(fù)檢查信封的封面,粘口處有一點淡淡的紅色,還略帶一絲淡淡的香氣。
我打開信封,里面的內(nèi)容并不多,大概講述的是一個小女孩突然在學(xué)校失蹤了,父母尋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消息,但是小女孩的母親每隔三天都會在小女孩曾經(jīng)上課的教室醒來,原因不明。小女孩的母親受到了長期的驚嚇,病倒了。但是奇怪的事情,還并沒有結(jié)束,病倒的母親住了院,母親依舊會每隔三天,在教室醒來。父親想盡了所有的辦法,都得不到解決,于是找到了寫書人,愿意出高價請求寫書人能將這件事情解決。
先不管,這封信使怎么到我這里的。寫書人的事情,由于焚書人的存在,需要保持高度的低調(diào),一般人都不應(yīng)該知道有寫書人的存在。什么?你說本末?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作者還沒想好如何填坑呢。
那失蹤小女孩的父親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情呢?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地址呢?
信的結(jié)尾,落款了地址、寫信人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
“醫(yī)院,王明明?!膘`靈下意識地將這些字讀了出來。但是,她有些疑惑,正歪著腦袋看著。
“怎么靈靈?有什么問題嗎?”我相信靈靈還在萌芽的能力,又在起著作用。
“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覺很奇怪。但是,我又講不上哪里奇怪了。”靈靈說道。
奇怪的地方?老實講,從信到我手上的那一刻,就是奇奇怪怪的,我腦海里也是一大堆問號。說實在的,我也不喜歡動腦子,更不喜歡解決這種糊里糊涂的事情。但是沒辦法呀,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不解決也不行啊。
“觀哥哥,我們?nèi)兔??”靈靈問我。
幫,也不是很想幫,畢竟我還是個新手。不幫,我怕到時候教壞靈靈,破壞我在靈靈心中的高大形象。
恩......我應(yīng)該在她心中是這個形象吧。
“當(dāng)然了,你觀哥哥可是最有正義感的。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我正義黯然地說道。
“我也去嗎?”靈靈顯然有些疑惑。
“靈靈,現(xiàn)在我們就是個團(tuán)隊。你的能力你現(xiàn)在可能你還不清楚,我也講不清楚,但是,我能告訴你的是,我需要你?!蔽邑Q起大拇指,肯定地說道。
別看,我現(xiàn)在如此自信。可我完全想不到,我接下的第一起任務(wù),卻會成為我一輩子過不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