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弓拉滿月的一瞬間,莊戎從其中感受到了一絲純粹的窒息感。
仿佛這一箭之下,避無可避。
咻??!
破空之聲傳出,未等眾人從震撼之中緩過神來,第二箭,第三箭已然連續(xù)射出,連續(xù)七箭,逃向不同方向的七人盡數(shù)斃命,其中一個生生被釘死在一塊路旁的巨石上,箭尾兀自在那顫抖,發(fā)出嗡嗡的輕嘯。
原本車上還有其他想法的人,一時間安靜了不少,男人轉過身,鷹目從每一輛車上掃過,被他看到的人,無不把身子往車內(nèi)縮了縮。
“繼續(xù)前進,不得耽誤。”
車隊繼續(xù)開拔,震撼卻留在了每一個人的心底。
玩冷兵器,遠程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能把箭矢玩到這個境界的人,少之又少。
項猛深吸了口氣,“是個高手?!?p> “偏門小職業(yè)中的佼佼者,應該是神射手,天生變異能力要么與膂力有關,要么與眼睛有關,青衣衛(wèi)中還真是人才濟濟?!鼻f戎也忍不住有些感慨,那人應該是第一輛車上的小隊長。
極大可能姜青衣就在那輛車上。
“你那飛刀理論上來說,應該與他的箭有異曲同工之妙,怎么樣?”
莊戎看了一眼項猛發(fā)來的消息。
“從他射出第一箭之后,他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對于莊戎這中程度的念力師而言,一旦知道了對方的能力,就好辦很多了,震撼歸震撼,但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來看,等級距離自己還有一定距離。
“我對上他,就看他跑的快不快?!?p> “這種觀念要不得,好歹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同一隊伍之中的人,是隊友?!?p> 走公路其實把無形中把路程擴大了,唯一的好處就是勝在快速,方便,吃喝都可以在車上進行,自從那次的‘射箭’事件之后,再沒出過風波,直到天色漸暗,才減緩了速度,四輛車圍出了一個空間,在那里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堡壘’。
四面青色的旗幟被取了出來,插在車上。
莊戎兩人互看一眼,果然是青衣衛(wèi)。
“集合!”
光頭魯達一聲咆哮,這一隊十八人悉數(shù)集合到了‘堡壘’之外。
“搭建營地,暫做修整,給你們一個小時時間,從八點整開始到夜間兩點,前排九人執(zhí)勤,兩點之后,后排九人執(zhí)勤,動起來!”
其他三個車隊的人基本上也忙了起來,從車上取下折疊鋼制拒馬,在‘堡壘’之外又圍了一個大圈,席地而坐,就水灌下粗糙的行軍糧,其實就是一些烤制的肉干。
短暫的休息,精神得到了恢復,身體也活動了開來,小隊里有九人開始抓緊時間休息,莊戎與項猛被分配到了前半段執(zhí)勤的隊伍中,瞪大眼睛盯著逐漸黑暗的野外。
光頭魯達就坐在不遠處。
“這群人有問題啊,她姜青衣從什么地方找來的?”
莊戎搖搖頭,他也沒見過,一個熟悉的面孔都沒有,按說這些人都是外圈的,而只要經(jīng)常跑任務的,多少都會有過一兩面之緣,對于一個念力師而言,那是根本無法忘記的,就像是人群中果奔一樣的印象深刻。
但這些人中,他沒有發(fā)現(xiàn)熟悉的面孔。
一個兩個或許有可能,整整四車的人,將近六十個,除了見過的青衣衛(wèi)之外,都沒熟人,這就古怪了。
要都是青衣衛(wèi),怎么可能會臨時逃走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轉眼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三人徑直朝著魯達走去。
“報告!”
“講!”
“方便!”
莊戎冷笑的看著,還真是言簡意賅啊,不過選擇在夜里逃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魯達聞言,嘿嘿一笑,“準了,速去速回。”
“報告?!?p> “你們也要方便么?”
“是!”
“速去速回!”
他似乎并不擔心這些人逃走,或者說,他并不在意。不管真假,只要說是請假方便,都準了,一下子18人小隊,就只剩下6人,這已經(jīng)明顯到白癡都看得出來了。
就連原本安排睡覺的都跑了,除了莊戎、項猛、魯達三人,就只剩下另外三個。有兩個還在假裝睡覺,根本沒睡著,莊戎能夠清晰的感知到他們的情緒波動。
看來這兩個也不是青衣衛(wèi)的人。
魯達站起身來,走到那兩人身邊,踢了一腳?!皠e裝了,你們不去方便么?”
年紀略顯大的中年矮個訕訕一笑,“隊長,我們膽小,這大晚上的,去哪方便啊,要方便直接站在拒馬外就解決了,這一但進了林子,保不齊就被怪物們生吞活剝了,多不劃算。”
魯達一腳踹在另一個瘦弱青年的屁股上,“你呢?”
“俺……俺也一樣?!?p> “算你們識相,都給我起來吧,反正你們也睡不著,一起跟著吧巡夜吧?!?p> 兩人起身,湊到了莊戎兩人身邊,蹲了下來,中年男人那姿勢,極其不雅。
“兩位哪的人?之前好像沒見過,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是跟隊長一路人的?!边@一個小隊里就有三波人,涇渭分明。青衣衛(wèi)站在魯達身邊呢,身體站得跟桿標槍一樣的筆直,目光平視前方,在莊戎的精神力感知里,這人身上的肌肉,竟是一直都維持在一種隨時可以發(fā)力的狀態(tài)。
也不知道他那雙眼睛在這樣的黑夜里能看到什么。
項猛不答反問,“我們似乎也沒見過你們?!?p> “你們自然是沒見過的,我們從地下被撈出來的,這位雇主答應我們,完成這趟任務之后,不止有自由身,還能成為青衣衛(wèi)新軍,好買賣啊?!?p> 地下被撈出來是外圈之中的一種說法,其實就是大牢,有些人犯罪之后,沒資格被關進悲鳴大獄,就關在執(zhí)行官府邸的地下,那里是真正的暗無天日。至于執(zhí)法隊的大牢,那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項猛淡淡一笑,“這種買賣都敢信?就不怕被撈出來送死?”
“怕死的人死得更快,與其像只老鼠一樣,到死都見不著陽光,老子倒是更情愿死在太陽底下。”中年男人的目光看向叢林的方向,怕死的人死得更快,說的就是那些人。
項猛戳了戳瘦小得青年,“你呢?”
“俺……俺也一樣!”
“屮??!”
中年漢子笑了笑,沒在意,似乎兩人之前在地下就相識,“兩位還沒介紹自己呢?”
“傭兵,我跟我兄弟都是傭兵,同一個小隊的,這次接了護送的任務過來的。我叫項猛,他叫莊戎?!?p> “難怪沒見過你們,老漢我叫岳思明。”
項猛扭過頭,“你呢?”
“俺……俺也一樣!”
“屮,你也叫岳思明?”
“不,不是,俺家王二憨?!?p> “你這智商咋留在庇護所的?”項猛有些納悶,這種‘智慧’的人物,應該在薪火的第一輪檢測就被刷下來了,怎么還有可能進的庇護所?甚至成了罪犯,被關進了地牢?
“我兒子,隨他.媽姓,不夠聰明,可能是我跟他.媽近親的關系。”
“近親?”
“只是可能,從薪火來的,誰能知道自己爹媽,誰又知道自己跟誰有沒有血緣關系?!?p> 項猛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不是可以查的么?不去查查?”
岳思明語氣忽的嚴肅了起來,“愛情是神圣而偉大的,我與翠花的愛情,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被阻撓,更不會去徒增這些煩惱。二憨就是我們偉大愛情的見證,真愛無敵?。 ?p> 莊戎豎起了大拇指,“牛X”
M的,這老賊,嘴上一句實話都沒有,說謊都不帶臉紅的,不假思索,章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