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手機震動出聲,晏姝抱歉的跟眾人點點頭,拿起手機離開了會議室。
看到來電顯示,她不由的笑了笑,接起電話。
“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謝大少爺?”
電話那頭是她的發(fā)小,謝暄。晏姝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生日也就差了一個月,說是穿開襠褲的緣分也不過分,兩家從祖輩便是世交,不過晏姝自父親去世后就遠走國外,算來也已經很長時間不見了。
“你這大忙人都回來兩天了也不聯(lián)系我,那就只能我來聯(lián)系你了唄?!?,謝暄在電話那頭似乎有些不滿,“你在哪呢,我奶奶問你什么時候來家里吃頓飯,她還挺想你的?!?p> “嗯…我這不是接了個比賽嗎,這會在人公司簽約呢?!?p> “什么比賽???服裝設計的嗎?”
“嗯,陪我閨蜜參加的,gorgeous的十周年特刊活動?!?p> 電話那頭默了默,“...那不是..”
“謝暄?!?,晏姝出口打斷了他的話,“都過去了?!?p> 電話那頭沒出聲。
晏姝縷了縷頭發(fā),正午的陽光越發(fā)的刺眼,將她的皮膚照的格外瑩潤。她瞇起眼睛想了一會說道:“好了…謝暄,別像個小孩子似的,我都不介意了,吃飯不如就明天晚上吧,我?guī)┠棠虗鄢缘难喔C一塊過去?!?p> “哎…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剛回來沒買車吧,明天我去你家接你吧?!?,晏姝剛想拒絕,謝暄又嘟囔著抱怨,“不然我奶奶又該說我了,一會記得把你地址發(fā)給我啊,掛了掛了?!?p> 謝暄直截了當?shù)姆绞阶岅替瓫]了拒絕的理由,只能乖乖將地址發(fā)過去。
收起手機,晏姝剛轉身準備回到會議室,不遠處站著的男人卻將她定在了原地。
在看到那側臉的一瞬間,晏姝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漏了一拍。
怎么是他?
就在男人側過頭向她看來的那一瞬間,晏姝用盡全身的力氣背過了身子,躲開了那道帶著探究的視線。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走向了洗手間,自以為從容的步伐其實看起來跌跌撞撞。
而身后的那道目光,在捕捉到她身影的那一刻,輕輕瞇了起來,變得無限深幽。
抓到你了。
晏姝躲進洗手間的瞬間,仿佛即將瀕死的魚回到了水中,她顫抖著喘著氣,緩緩的靠墻蹲坐了下來。
晏姝有些無奈,她自以為足夠堅固的心理防線在見到他的一瞬間潰不成軍,這么久的逃避與治療頃刻間被化做了無用功。
她看著自己掌心的脈絡,紛紛亂亂,想到那時候的霍啟延還姓謝,想到兒時霍啟延曾不止一次的在她的掌心描繪她們未來的樣子,想到霍啟延常??傇谒薜臅r候在她手里放上一塊奶糖。
晏姝不由得覺得霍啟延這個人就好像是她輩子都沒法躲避的一個魔咒…
“?!?p> 微信的提示鈴聲將晏姝拉回現(xiàn)實。
賀卿卿給晏姝發(fā)來了一條消息,配上一張貓貓震驚的表情包,“晏姝你去哪里了,快回來,天吶霍啟延居然來了,你打完電話趕緊回來吧?!?p> 晏姝看著短信晃了晃神,片刻后扶著墻站了起來,掬了一捧水洗了把臉,揉了揉眼睛,望著鏡子里有些蒼白的自己,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
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心里這么安慰著自己,一邊快步走回了會議室。
扇會議室的大門,仿佛有千斤重。
她進入會議室后并沒有看任何人,而是低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來自于會議桌盡頭的目光讓晏姝如坐針氈。
賀卿卿察覺到晏姝的蒼白,有些擔心,輕聲詢問著晏姝的情況。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賀卿卿從包里翻出一顆糖塞進晏姝的手里,“你吃顆糖緩緩,早餐沒吃多少是不是低血糖了?”
晏姝攥著那顆糖沒再說話,只在心里祈求裴朗可以快點結束,好讓她逃離這個地方。
天不遂人愿,林喬和顏鈺因為霍啟延的到來顯得格外的熱情,不停的詢問霍啟延有關這比賽的設計需求,似乎多說些話就能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晏姝清晰的感覺到來自霍啟延放肆的視線,整個人亂成一團,別提他們都聊了些什么,她現(xiàn)在只想把自己的頭埋進地里假裝不在。
可霍啟延偏偏不如她意,他敲了敲桌子,開口問到:“賀小姐的這位設計師,是身體不舒服嗎?”
賀卿卿感受到霍啟延話里那意味不明的打探,有些莫名,她看了看一向從容的晏姝像鴕鳥一樣的姿態(tài),硬著頭皮回答到:“不好意思啊霍總,她昨天剛從國外回來,沒休息好,些低血糖?!?p> 晏姝在霍啟延開口的一瞬間,手指不由得緊了緊,她自知躲不過了,便抬頭看向了霍啟延。
入眼的便是一個冷淡高傲的男人,倚靠著沙發(fā)側撐著頭看向她。面如冠玉,卻有一雙極為深邃與壓迫感的淡金色眼眸,說是雙目如星也不過分,眼尾在盯著晏姝的時候有些邪肆的挑著,他如雕刻一般的輪廓叫人一看便再移不開眼。
即便是曾經一同長大的晏姝,每每看到霍啟延的時候依然會被他的長相所迷惑,這個長相近乎妖孽的男人身上有一種天生自帶的優(yōu)雅尊貴,但那雙過分冷冽的眸子卻又將這優(yōu)雅的氣息襯得近乎冷漠。
晏姝的眸子閃了閃,聲音有些顫抖,“實在不好意思,讓霍總看笑話了?!?p> 這疏離禮貌的話語在外人聽來甚是平常,但卻讓霍啟延的眸子緊了緊。
“那晏小姐是該好好休息,吃點糖補充點糖分?!彼蝗缙鋪淼年P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晏姝,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
顏鈺看向晏姝的眼神帶著審視和挑剔,仿佛不能理解霍啟延為什么會關心這樣一個女人,而賀卿卿則是有些揶揄,嘖嘖嘖,這個霍總怎么這么關心她家的小白菜?
霍啟延說罷便撇開自己的目光,看了看表,轉頭跟裴朗說了些什么,起身離開了會議室。裴朗收拾好合同后便也緊隨其后離開了會議室。
在霍啟延離開后,晏姝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了會議桌上,時隔多年,但她果然還是無法從他的影響里走出來。
顏鈺看著臉色蒼白的晏姝,譏諷到:“鄉(xiāng)巴佬就是鄉(xiāng)巴佬,上不得臺面,賀卿卿,你這眼光是越來越差了吧?!?p> 賀卿卿朝顏鈺翻了個白眼,“閉嘴吧你,怎么?你在廁所吃的早飯是嗎?”
“你!”,顏鈺一聽氣的臉都綠了,“賀卿卿就你嘴皮子厲害,嘴皮子厲害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帶著這個土鱉贏了比賽!”
說完轉身踩著那恨天高“噠噠噠”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