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光下的村落
歇馬店,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落靜靜的躺在莽莽群山中。因這里是獵戶進出山歇息喂馬的地方,名字也因此得來。
云霧繚繞,層巒疊嶂,密密麻麻的生長著大大小小的各種植物,蒼勁翠綠的松樹,高傲挺拔的樟樹,屹立在其中。
外人是很少知道莊子的。只有幾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獵戶知道它的存在。
此時,裊裊炊煙升起,倦鳥已歸林。村落東頭一座農舍里,有著鄉(xiāng)下人特有的小院,房前院落種滿各種各樣青菜,雞棚上有個鴿子窩,這個卻不常見。院東北角葡萄架下石桌上擺放整齊的茶具。殷實而別致的小院顯得愜意。
“平兒,穩(wěn)住?!耙晃粷M頭白發(fā)的老者正看著一個少年。夕陽最后的余輝灑他身上,顯得那么和藹,雖然臉上布滿了皺紋,但是依然神采奕奕,儉樸的素衣難以掩飾他不凡的氣質。
只見那少年十三四歲,膚色白皙,五官分明,外表看起來有幾分痞氣,但眼里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精光,像夜空中的閃星,襯出內心認真堅毅的性格,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fā),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嘴角時不時勾勒出狡猾的弧度,一身素衣,身材略顯單薄,但是很結實,屬于精瘦型。
只見他兩腿微開,左手顛起鐵鍋,五顏六色的菜在空中翻滾,右手持鏟行云流水般的攪拌著,并不斷往鍋里加著各種佐料,隨著菜的顏色不斷變化和香味的外溢變換著顛鍋的速度,最后出鍋熄火一氣呵成。
“爺爺,您老品嘗“話落間,一盤菜已在老者面前。
“嗯?!奥劻寺劊p目微閉像是很陶醉。
”有那么點味道了,可惜這個菜里的第二味菜放的有點晚了,而且佐料不要放那么多,味道太濃了就容易膩“
少年點著頭答應著,表示下次一定改進,可是心里滿是不在意,體現(xiàn)在臉上就是那撇的老高的嘴角,老者仍繼續(xù)說道,“平兒,你要努力,朝廷舉辦的廚藝大賽,你一定要取得好名次?!鄙倌犟R上應付的點頭說道:“好啦,爺爺,您老人家說了一百遍了,菜不吃我可端走啦!”老者立馬瞥了他一眼,滿臉無奈的嗔道,“菜雖然難吃,勉強湊合著吃點吧!”少年翻了個白眼。
正在這時,一個靠鼻子活動的肥胖動物出現(xiàn)了。一進門就叫喚到,“吃飯怎么不叫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從小和郝一平玩到大的唐豆。
唐豆從小就胖乎乎的,是一個開朗、快活、身體結實的矮胖子。最喜歡的消遣非屬大吃大喝不可,他那一臉隆起的肥肉中,看見一雙小眼睛,活像面團團被嵌上了兩個小紅豆,他的短而粗的鼻子,比狗都靈敏,現(xiàn)在正四處聞著,最主要的是它還不斷發(fā)出哼哼的聲音。
唐豆一腚坐下,一邊吃著碗里的菜一邊說:“沒把什么好吃的藏起來吧!”爺爺一邊快速的往嘴里送著飯菜,一邊看了看郝一平,只見他吃的更快了。
唐豆的父親是唐豆和郝一平的武術老師,經(jīng)常帶著他倆去山上打獵,采集野菜。晚上回來后兩家坐一塊吃一頓,不知怎么的,唐豆的父親和郝一平的爺爺總是說不完的話,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兩家關系非常的好,唐豆身上的肉一多半都是在一平家里長的。
吃完晚飯,兩個孩子還必須跟著去打一遍拳,然后全身汗流浹背的跑到村旁邊的小河里洗個澡。
前幾天從山上采集了一些水果,但是非常的酸澀難吃,如果好吃,早就沒了,丟了吧又覺得可惜。
爺爺對郝一平說:“我可以教給你如何做水果蜜餞”,然后把這個過程粗略的說了一遍:洗凈野果,將果肉切成片狀,加鹽拌勻使每片果肉都沾上鹽,等鹽溶解后,再放置一炷香時間,沖洗鹽分,置于陰涼通風的地方,風干果肉,將風干后的果肉置于瓷罐內,加入蜂蜜密封好,放到陰涼的地方;過幾天就可以吃了。
聽到這里唐豆的嘴和大地之間已經(jīng)多了一條細線,唐豆是個吃貨,尤其喜歡吃甜食、就在這時,爺爺話風一轉說,“我這里可沒有蜂蜜”,然后閉上眼睛躺在椅子上不在說話,只剩下他倆個人大眼瞪小眼。
第二天一早唐豆就把郝一平叫出去了。很晚才回來,唐豆手里提著個罐子。臉上多了兩個包,只有一只眼勉強睜著,臨走時把罐子交給一平,再三囑托,剩下的全靠你了。
第二章不速之客
幾天后的一個夜里,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山村的寧靜,也驚醒了房內人。
郝一平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了房門,只見一位婦人領著一位十一二歲的女孩,行色匆忙。
婦人散了的發(fā)髻步搖還在飄蕩,百褶裙擺上滿是泥土,甚是狼狽。小女孩她梳著祥云髻,插著一支蝴蝶簪,身穿粉色的花緞織的石榴裙,腳上穿一雙云紋緞鞋,已經(jīng)看不清真色,臉上雖然有些泥土,但是從輪廓和膚色上可以看出是個美人坯子,一平的睡意頓時一掃而光。
“路經(jīng)此地,天色已晚,借宿一宿,多有打擾,望好心人收留?!眿D人說著下意識的彎下腰。
爺爺打量一番說道:“家中沒有女眷,多有不便,到別處去吧!”
“老人家,我們路遇強盜,與家人跑散了,收留一晚吧!”她說著把女兒摟的更緊了。女孩滿眼乞求,身體還在發(fā)抖。
爺爺一心不想招惹是非,面露難色,郝一平于心不忍便對爺爺說:“爺爺,我們家住的下,天色已晚……”后面的話沒敢說出口,用眼角偷偷的看了爺爺一眼。
爺爺轉身離去。
“快進來吧,爺爺同意了。你們可以住西房,餓了吧,我給你們弄點飯去?!焙乱黄?,興奮過度了。平時見不到外來人。
“多謝少爺?!迸⑻鹛鸬恼f了一聲。
滿屋都飄散著肉香,誘的人口水直流。
紅燒鯉魚,妙豆腐,魚香肉絲,另外還專門做了餃子。碧綠的顏色,透出蒸熟后薄如紙的面皮,猶如翡翠一般。輕輕地咬上一口,皮一點便破,吃到里面由蝦仁、韭菜和雞蛋制成菜茸,爽口清潤。吃下去后嘴里還充滿蝦仁的香味,真可謂齒頰留香。郝一平這次可是把看家本領都用上了。
“白白嫩嫩的豆腐,看起來就很好吃。”小女孩調皮著咬著筷子。從女孩的言行舉止,穿著打扮來看,像有錢人家的孩子,并沒有因為饑餓而失了禮儀。
她看看這道菜又看看那道菜,一臉的欣喜與驚奇,忍不住贊嘆道:“沒想到這平時都出現(xiàn)在大飯館里的菜,在這里也可以吃到?!?p> “那皮兒是多嫩呀,嬌嫩得就好像胖娃娃小臉蛋兒,輕輕一捏就破碎了。”落難之人,竟有這般口福,婦人賠笑道。雖一臉的愁容,但還是忍不住仰起臉來看了一眼…
妙豆腐,在一個妙字上,圓圓白白的豆腐沒有一絲裂縫卻透出內陷兒。那滋味,香而不膩,帶著一絲爽滑,一種天然的香。
郝一平不好意思撓撓頭,這沒什么,豆腐是今天早上剛磨的,所以顯得嫩了點。我們這里挨著河,魚蝦不缺。別光說話,趕緊吃,郝一平望著逐漸掃蕩干凈的飯菜,頓時一種成就感涌上心頭,或許這就是爺爺常說的作為廚子的自豪感吧!
爺爺坐在一旁靜靜的喝著茶,耳朵輕輕的往后動了動,然后問道:“不知二人為何會落得如此狼狽?”語氣頗為和藹。
那婦人抬起頭來,向爺爺作揖起身道,“不滿老人家,我二人本是這廣源城的藥商人家,偶爾會跟老爺去其它城進購藥材,這一次就是跟著老爺一塊出門,這剛采辦完藥材返回途中路經(jīng)此地便遇到了劫匪?;艁y中我和女兒跑進山里,不知走了多久,要不是發(fā)現(xiàn)了一條小道,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一戶人家?,F(xiàn)在也不知我家老爺怎么樣了?!闭f著那婦人以手掩面,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女孩眼睛也紅紅的,但是沒有哭出來。
爺爺輕嘆了一聲,“最近這片山區(qū)越來越不安全了,以后繞道而行吧”,爺爺站起身來走出房門,眼神是那么的堅定。
晚飯后,郝一平把她們母女安排在了西廂房,又抱過去了兩床被子。婦人在屋里收拾著,女孩在院子里面向月亮十指相扣,默念著像是許愿。
郝一平走過去道:“山里晚上冷,多蓋點,不然要著涼的。”女孩很感動,“謝謝公子。”“唉,你叫什么名字?”郝一平嘴里叼著剔牙草,抖動腳板,一臉皮相的問道。
女孩睜開眼睛面帶羞澀說道:“陳長卿”。
“嗯……這名字應該很好聽?!焙乱黄降?。
“應該?”女孩很是氣憤,“這名字可是父親花重金請先生給我取得。”
“你呢?“女孩不服氣的看著他。
“郝一平”一平滿臉自豪的說。
“喝一瓶”?女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聲音清脆悅耳。
郝一平一臉茫然的看著這個一會哭一會笑的人,心想這女孩占點便宜就高興成這樣。
突然,郝一平眼珠一轉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這個女孩說:“長卿,你母親要把你留下給我當娘子,可是被我拒絕了?!?p> 只見女孩一臉震驚的樣子,害怕自己真的被留下,可是緊接著臉上變成了憤怒,心想自己竟然被拒絕了,難道自己長的有那么差嗎?
郝一平看著女孩臉上的表情變化,內心是無比的爽啊,忍不住笑出了豬聲。
陳長卿知道自己被騙了以后,氣的牙癢癢,轉身就要回屋,這時郝一平趕緊道歉,女孩仍然撅著嘴不理他。
郝一平趕緊岔開了話題說:“其實那些土匪我是聽說過一點的,平時進城置貨,我們都繞道走?!?p> 女孩一聽立馬忘記了剛才的事,期待著看著郝一平希望能聽到些有用消息。郝一平看到這里便一邊安慰她一邊說:“那些土匪一般劫財比較多,傷人性命的時候比較少,如果死的人多了,就沒人從那條路上走了,他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了?!?p> 聽了郝一平的分析,女孩心里稍稍安慰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剛想說謝謝,突然又想起剛才捉弄自己的事,對著一平翻了個白眼轉身回屋了。
而郝一平以為收到個感激的眼神或者其它什么的,結果收到個白眼,心想“女人還真記仇啊,得罪不起??!”
第三章互贈禮物
翌日,天蒙蒙亮時,一平就已經(jīng)套好馬車,山路難行,沒有向導很難走出去。一平和唐豆一起送母女二人回城。只見婦人感恩戴德,慌忙行禮?!岸嘀x老人家相助,日后一定報答?!?p> 爺爺笑笑,“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平兒把這些獸皮帶上回來的時候換些雜貨帶回來“!
沿著蜿蜒山路緩慢前行,本是半天的路程,因馬車出故障,不得不停下,修好馬車已過午時,大約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到!又走了一會,大家又累又餓!
“吁……”緊住韁繩,車停下了。
“大家休息一下吧,”說著轉向唐豆,“我們倆弄點吃的,吃完接著上路。”
好的,唐豆跳下車,“荒山野嶺別的不好張羅,要不就咱倆,去獵殺一只野兔山雞啥的吧”,郝一平轉身對女孩安慰到,“在山里,很容易找到吃的,我能文能武,殺只野豬豹子都不在話下……”
郝一平吹起牛來,臉不紅,心不跳。女孩撇了撇嘴,可能是擔心父親,沒有過多理他,一平說著就消失在茂密的叢林中,只留下了“饑腸轆轆”的母女倆在車內等候。
大概過了一刻鐘,唐豆回來了,只見右手拿著帶血的飛鏢,左手一只野兔,地上一甩,啪嗒一聲。“我去找些柴。“說著又不見了蹤影。
郝一平回來,手里只拿著一把細長的小竹條。
只見他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兔子很快露出里面白里透著紫紅的血肉,分割成大小一致的肉塊,穿在特定小竹條上。這時唐豆扛來一捆干柴,支起火架,一系列動作瞬間完成,既迅速又熟練,一看就知他倆平時沒少干。
肉在火架上發(fā)出霹靂啪啦的響聲,幾分鐘后鮮紅色變成暗紅色,吱吱的向外滲著油,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陳長卿把這一切看在眼里。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肉塊烤的有點干了,空氣中彌漫著肉香,赫一平咧著嘴一笑,說著:“你們過來嘗嘗我的手藝”,一平只是往上撒了點鹽,沒有放其它的東西,“嗯……香……肉香中有點竹子的清香”女孩一幅陶醉的樣子,看來對手藝很滿意。
唐豆盤坐在地上,一口擼下一串肉,猛嚼。
吃完后繼續(xù)上路,一路上相安無事。郝一平和陳長卿越來越聊的來,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只見一個偌大的院子映入眼簾,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兩個大字‘陳府’。厚重的大門開著,門坎是用黑漆打底,紅漆鑲邊,顯得格外莊嚴,外面是粉墻護院,柳樹環(huán)繞,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正所謂“深閨大院,非官既富”。
馬車一停,長卿飛一般的跑向家中,一邊跑一邊喊“父親”,然后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后邊。婦人也是急匆匆下車,急忙施了一禮,也轉身往家里跑。這時,一個家丁樣穿著的人估計聽到聲音跑了出來,正遇見進門的婦人,立馬喜出望外的喊到,“大夫人回來了”,然后連滾帶爬的往里跑,連后面婦人問他的話都沒聽見。婦人進院后沒多久,就聽見有人哭有人笑的聲音。
過了一會,只見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人帶著那兩位母女,后面跟著一種家丁丫鬟出來相迎??匆姾乱黄剿麄?,沒等說話就是深深作了一個揖。只見他眼圈發(fā)黑兩眼發(fā)紅的看著一平,激動的道,“謝謝你救了她們母女二人,請進家坐坐喝點茶,以表我陳家感激之情”。郝一平正在猜測這是不是家主的時候,女孩趕忙介紹到,“這是家父,昨天只是損失了一些財務,幸好家人沒事,還派人上山搜尋我和母親很久呢!”說著眼圈一紅。
郝一平趕緊回禮道:“老爺和家人都沒事那就是太好了,既然家人已經(jīng)團聚,那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就不進去了,那小的這就告辭了?!?p> 女孩一聽有點著急,看著父親,父親并沒有看到長卿的眼神,而是再三挽留一平進家喝杯茶,一平也是委婉的謝絕了邀請!無奈之下,家主拿出一袋銀子給郝一平。當時,郝一平那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不過還是被他壓下去了。委婉的拒絕了,轉身要離開。剛走兩步,女孩跑過來問他,“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郝一平,上次給你說了”,郝一平?jīng)]好氣的說。
陳長卿嬉笑著嗔到,“誰叫你上次取笑我了,不過沒想到你真叫喝一瓶,”郝一平剛想給她糾正,看到她那故意又得意的樣子,氣的白了她一眼。
只見女孩拿出一個香囊遞給郝一平說:“一平哥,這個香囊保佑你平安,希望你看到它就想起我!這個可不能拒絕哈!”
郝一平接過香囊,聞了一下,差點打了個噴嚏,硬是憋了回去。然后把他脖子上帶的狗牙遞給她,說:“這是狼牙,可以給你帶來勇氣!以后遇見任何困難都不要害怕?!?p> 女孩接過禮物,非常的開心,臉上紅撲撲的。然后兩人依依不舍的分開了。郝一平按爺爺?shù)姆愿烙靡恍┇F皮換了點生活用品?;厝サ穆飞虾乱黄竭€是挺高興的,唐豆不解的問郝一平,“一平哥,你為什么不進家里,給你錢也不要?”
郝一平無奈的說:“在咱出發(fā)前,爺爺再三叮囑,不能進人家家里,也不能接受人家的饋贈,否則打斷我的腿,唉!可惜了那些錢了?!焙乱黄秸f著肉疼的搓了搓手。
“奧!”唐豆應了一下。又過了一會,唐豆又問:“那明明是狗牙你為什么說是狼牙?”郝一平滿臉認真的說:“這樣可以顯得我勇敢,哈哈!”唐豆則有些恍然大悟!
第四章背井離鄉(xiāng)
轉眼多年過去,在一個茂密的森林里。一位青年快速奔跑著,只見他很快的超過了一只奔跑的兔子。青年并沒有理會那只兔子,而是直接奔著前邊的小野豬掠取,嘴里還笑著道:“今天不做兔子肉,小爺我要燉紅燒肉”。
“胖子,馬上到了?!鼻嗄暧昧Φ膶χ斑吅暗?。沒多時小野豬被一個隱藏起來的網(wǎng)兜了起來,只見那青年氣喘吁吁的道,“累死我了,下次再想吃紅燒肉,自己去趕豬去。”
只見那胖胖的青年,兩眼盯著野豬擦著口水的笑道:“俺不是沒你速度快嗎,再說了,平哥一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p> “滾.......”這個青年翻著白眼說著,嘴角裂開了花??磥磉@個馬屁拍的很到位,這個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郝一平。此時已長成來大小伙子,膚色沒有以前那么白皙了,五官分明,自帶英氣,痞氣依然沒有減少,還似乎比以前更多了些。不過整體給人的感覺比以前可靠多了,一身素衣,樸實整潔;另一個青年則是唐豆,他比以前壯實了很多,膚色也黑了很多,由于臉上的肉比以前多了些。如果不眨眼睛,你或許以為他閉著眼呢。
隨著五年一度的廚藝選拔賽的臨近,一平和唐豆訓練的更刻苦了,最終獲勝者可成為宮廷御廚,郝一平雖然對這個獎勵沒有太大興趣,可是為了完成爺爺?shù)男脑?,他決定拼一拼。
想想要去上京城了,郝一平還是有些小興奮的。為了不耽誤正常比賽,他們需要提前動身。
明早就要上路了,離開這個生我養(yǎng)我的故鄉(xiāng),離開爺爺,心里五味雜陳。
郝一平來到爺爺?shù)姆块g想說一些告別的話,“爺爺,”推開門看見燈影下的老人,發(fā)現(xiàn)爺爺蒼老了許多……?!捌絻骸睜敔攽艘宦?,轉臉偷偷抹去淚痕。
看到此景,郝一平鼻子一酸,紅了眼眶。這是養(yǎng)育他多年的親人啊?!按巳ヒ幪幮⌒闹斏?,不是在家,萬事多個心眼。記住,命最重要。書還是要讀的,要每日練功,不可偷懶……”爺爺絮絮叨叨的說著。
“爺爺,我是比廚藝,又不是考狀元,……”郝一平抿著嘴說著?!安豢扇涡浴睜敔攨柡堑?。轉而又低聲,“文,修身養(yǎng)性。武,強身健體。如有荒廢豈不是辜負你的兩位師傅,教你的廚藝和藥膳一定要牢記,將來有大用處”。
郝一平低頭聽著,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心想:能有什么大用處??!回到自己房間,早早躺下睡了。
次日天不亮就告別爺爺,踏上了追逐夢想的路……,隨著一平和唐豆的離開,一只信鴿也被放飛了。
“一平哥,等等我”喘著粗氣背著行囊的唐豆在后面走兩步歇三步的綴著。
已經(jīng)被落下了很遠了,郝一平坐在樹上等著,追上的時候,唐豆一腚坐在地上。鼻孔朝天,嘴里還發(fā)出“哼.....哼....”的聲音,一副要死的樣子。
“不行啦,不行啦,再走就要死啦,一平哥,咱休息一下吧”。
“咱去參加比賽,你為什么把家的鍋都抗來了?”郝一平很納悶的問,“而且為什么還帶著那么多蘿卜?!?p> “俺娘說參加比賽沒有鍋不行,這些蘿卜是今年種的多了,吃不了,讓俺拿到城里換倆錢,就當時給俺的零花錢了?!笨粗贫挂槐菊?jīng)的說著。郝一平竟然一時語塞,他狠狠的拍著唐豆的肩膀說,“我以后絕對不會讓你餓著的?!?p> “這個俺信!”唐豆憨憨的笑著?!霸劾^續(xù)趕路吧!”剛說完,只見唐豆死豬一樣的往地上一躺“哎呀,不行了,要死啦,要死啦!”
“那好吧,也快中午了,這里有我在路上砍死的一條蛇,咱先喝碗蛇湯再走?!闭f著從胯帶里取出一條青蛇。剛扭頭,就看見唐豆鍋已經(jīng)架好了,看著郝一平滿臉震驚的樣子,唐豆催促道,“還等什么,趕快做蛇湯啊!”郝一平翻了個白眼,打開隨身攜帶的木匣滿眼的刀具映入眼簾,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刀。拿出一把小刀,快速的開膛破肚、剁頭去皮、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涼水下鍋,隨著鍋里的水沸騰起來,各種佐料放進鍋里后,一種淡淡的肉香飄了出來。又往里放了一個白蘿卜,去油去腥,蛇肉又白又細膩,蛇湯白白的濃濃的。唐豆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嘗了嘗,立刻剎不住車了,不一會湯和肉被一掃而凈。
酒足飯飽后,兩個人叼著剔牙棒上路了。
第五章吃霸王餐
經(jīng)過一天的跋涉,終于到廣源城了。這里是廚藝比試的第一站,只有在這里拿到前五名才有資格去州府參加比賽。
映入眼簾的是高大威武、通體朱紅的城門。厚實的城墻彰顯它恢弘的氣勢,大門十分厚重,沒有三五個人推不動,大門上方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廣源城”。雖然郝一平來過好多次,但是每一次看到它,心里都有一種敬畏感。
幸虧在關門前及時趕到了,看門的守衛(wèi)把他倆訓了一頓,再晚點就把你們關外面。兩人悻悻的進了城,雖然已經(jīng)是傍晚,可是街道兩旁燈火通明。
這還是他倆第一次看到城市里的夜景。竟然如此繁華熱鬧,和山村到了晚上就關燈睡覺完全不一樣。路兩邊自大街及諸坊巷,大小鋪席,連門俱是,無空虛之屋。
閣樓檐角飛天,鉤心斗角,延至天邊,瓦上碧綠,煥發(fā)魅然,貨郎的叫賣聲,店鋪小二的招呼聲不絕于耳,誘惑十足。
二人商量先住下,填飽肚子,再打聽選拔地點。
二人選了家看起來不是很好的客店,小二熱情的上前來打招呼:
“二位客官里邊請……是打尖還是住店?”
“小二哥,先上點吃的,把你們的招牌菜端上來,最好是有肉的飯菜?!闭f著坐在靠窗的飯桌上。
“好來……客官稍等?!钡晷《⒖虧M臉笑容的答道,下去準備飯菜去了。
唐豆拉了拉郝一平的衣角,小聲說道:“一平哥,咱們可沒有那么多錢,待會還得住店,要是錢不夠怎么辦?”郝一平信心滿滿說,“沒事,待會看我的眼色形勢?!?p> 不多時一盤醬香鴨、一盤紅燒肉、一盤清燉蟹粉獅子頭、一盤生溜魚片、一盤糖醋軟熘魚焙面、一盤煎扒青魚頭尾、一盤炸紫酥肉,外加兩個帶把肘子端了上來。
“二位請慢用,”
“給我盯緊這兩個小子,別讓他們吃了白食?!崩习甯竺娴拇蚴纸淮?。眼漏兇色,“如果想吃白食那時找錯地方了?!?p> 郝一平和唐豆望著滿桌的飯菜驚呆了。唐豆望了望郝一平的眼睛,郝一平信心滿滿的沖他點了點頭。
這下唐豆才放心的大快朵頤吃起來,郝一平也不甘落后,拼命地往嘴里扒食物。一邊吃一邊心里評價這些菜的廚藝怎么樣,雖然達不到他的爺爺?shù)囊?,不過也算不錯的了。
他倆酒足飯飽后,唐豆打著飽嗝看向郝一平,郝一平立刻會意,然后他的手慢慢放到桌子下面伸向衣袖。
從里面拿出了一只已死的蜈蚣,慢慢的掏出來,剛想放到桌上的碗里。就聽旁邊桌子上想起一聲巨響,原來是一個大漢,身形高大,滿臉絡腮胡子,濃眉大眼,滿桌子的菜已經(jīng)一掃而空了。指著一個盤子說:“這里怎么有一只蜈蚣,想毒死老子啊,老子不付錢了,算給我的醫(yī)藥費了。”說著就往外走。
只見幾個打手過來,老板也跟了過來,道:“哪有蜈蚣,我看你就是想吃白食,給我打?!睅讉€打手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大漢打服了,鼻青臉腫的求饒,“不敢了,再也不敢了?!?p> “敢在我這吃白食,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崩习鍤鈩輿皼暗膾咭暳艘谎?,尤其重點看了看郝一平他們桌。
嚇得郝一平一哆嗦,咽了口唾沫。郝一平心想,我主動承認付不起費用,以后給他打工還錢總可以吧。
就在這是,一個文文弱弱的書生站了起來。面容白皙,模樣較好,一身藍色素衣,書生氣十足。他給店里的老板深深地施了一禮,說道:“店主,小生是一書生,囊中羞澀,又饑餓難耐,所以在貴店吃了點飯菜,現(xiàn)在沒有辦法付清,希望允許我在店里工作,以還清…….”
老板還沒等書生說完就是一頓亂揍,“說那么多廢話,就是一個字,沒錢,沒錢還敢上我這里白吃白喝,”只見書生也是鼻青臉腫的跟著大漢去后院干活去了。
郝一平干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心想這下可完了,唐豆看見郝一平額頭上的汗珠,心知不妙。然后,郝一平給唐豆使了一個眼神,唐豆秒懂,這是一個逃跑的信號。只要他們跑出飯店,憑他倆的速度是沒有人能追上的。再說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只要出了店門,往黑影里一躲,誰也找不到。
郝一平感覺這個計劃非常完美??删驮谶@時,一個黑衣男子起身騰空一氣呵成,竟然飛一樣的沖出店鋪。就在郝一平后悔沒有早行動讓別人捷足先登時,只見那個黑衣男子又從門外倒飛了進來,還帶著一串血珠,緊接著一個武林高手出現(xiàn)在了門口,而后又消失了。
“讓你跑,讓你跑?!钡昀习鍤獾耐呀?jīng)昏過去的黑衣人身上跺了好幾腳。望著像死狗一樣被拉走的黑衣人,郝一平呆住了。
店小二則在這個時候笑盈盈的走過來,“二位,還有什么需要的嗎?沒有的話,就請把賬結一下?!?p> 唐豆則偷偷把外衣掖屁股里面,這樣抗揍一些。后面的打手也看了過來,老板也氣沖沖的走過來。
郝一平見狀不妙,急中生智故弄玄虛的說道:“今天的飯菜非常合我的胃口,只是有一點美中不足?!崩习逡宦狀D時急眼,“怎么,沒錢付賬,開始找茬了?!?p> “老板莫急,我只是有些感慨,這么好的飯菜,就差那么一點點,實在是可惜,如果能改進的話,老板以后的生意會越來越好的?!焙乱黄浇忉尩?。
“沒錢付賬就是沒錢付賬,哪來那么多廢話?!钡晷《M臉鄙視的道!
“要不這樣,我現(xiàn)場給各位做上一兩道菜,讓各位嘗嘗,是不是我說的那么回事,飯錢一分不會少你們的,我照付,您看行不行?”郝一平說道;
老板一聽,自己怎么算都不虧,反正已經(jīng)打烊了,于是點頭應允。
郝一平在店小二的帶領下走到后廚??吹胶髲N的樣子后,總結成三個字“臟亂差”。一想到自己剛才吃的飯是從這里端出去的,立馬胃里有些翻滾。唐豆被當作人質押在前面廳里。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郝一平端著兩個盤子上來了。一個是紅燒肉,一個是肘子,從外形上看和本店的菜沒什么區(qū)別。
老板立馬面露兇光,店小二幸災樂禍的在旁邊看著。那些打手開始摩拳擦掌了,心想,待會打不出屎來,算你拉的干凈。唐豆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做好戰(zhàn)斗準備。
郝一平則信息滿滿的看著老板,示意讓老板嘗嘗。老板本來想拿起筷子,但是嫌麻煩直接上手抓肘子的骨頭。意外發(fā)生了,骨頭拿起來了可是肉卻留在了盤子里,周圍的人瞬間傻眼了,老板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送到嘴里,發(fā)現(xiàn)這個肉肥而不膩,入口柔,轉瞬即化。然后他又夾起一塊紅燒肉,同樣是肥而不膩,而且還有一絲絲甜甜的感覺,和他本店的招牌菜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老板畢竟是老油條,既不表現(xiàn)出好吃,也不表現(xiàn)出難吃,放下筷子沒有說話。周圍人也都安靜的等著他,思考了半天說:“可以把配方賣給我,我給你個合理地價格,想頂這一桌子菜是不可能的?!?p> 郝一平在心里罵了句,老狐貍。然后說,“老板,其實我沒有足夠的錢來付這桌菜錢,但是我可以給你當廚子還上這個錢?!敝車艘宦?,又是一個吃白食的,說著就要上去修理他,“慢著,打傷了他,你們給我做飯??!”老板制止道。
郝一平和唐豆被帶到了后院一個下人房間里,一進門就看見剛才那三人坐在一個通鋪炕上。郝一平一進門就立刻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大家見面卻分外熱乎,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吧。
“來啦!”大家熱乎的跟一平打招呼。
“來啦,來啦!”一平和唐豆也熱情的回禮。
“吃了那么一桌子好菜,你怎么沒挨打?”大漢好奇的打量著他們倆。
書生和黑衣人也是好奇的望向他們,“是??!是啊!”
“那是因為他留下我們給他當廚子”唐豆慶幸的說。
“那你們可賺大發(fā)了,我就吃了他一盤菜就把我打成這樣?!睍锵У恼f:“早知道我也要一桌子好菜,挨頓打也值了?!?p> “沒事,你還有機會,城東有家仙客來酒樓,那里的菜好吃極了,等咱出去后帶你去嘗嘗。”大漢一臉回味的樣子。
“那里的飯的確好吃,咱們有個同行也是去哪里吃白食,結果...”黑衣人說著就不說了。
“結果如何”,四個人齊問道。
“墳頭草都老高了,”黑衣人躺在炕上閉目養(yǎng)神。
留下四個人在風中凌亂。
“唉,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營生?”大漢問道;
“我叫郝一平,他叫唐豆,我們倆是廚子,是來參加廚藝大賽的?!币黄酱鸬?;
其余三人都看向他們倆,“廚子,那做的飯肯定好吃了”;
郝一平笑了笑“還行吧!”
大漢自我介紹道“金大彪,沒有固定營生,經(jīng)常去飯店撐吃撐喝。”
“李文漢,書生,進京求學,希望考個功名?!睍榻B道。
“別人都喊我影子,你們喊我影子就行,我有事情路經(jīng)此地?!焙谝氯瞬辉谡f話。
大漢道:“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干活了,有什么事互相幫襯著點,嘿,小子,你叫郝一平對吧,以后有重活我可以幫你干,但是你得給我們偷弄點好吃的”;
“沒問題!”郝一平笑著答應了;
就這樣,一個“聯(lián)盟”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