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風(fēng)吹動著光禿禿的樹梢發(fā)出如同鬼魅般的呼嘯,刺骨的寒風(fēng)讓拒虜軍屯里面的人們盡皆都圍在爐火旁喝茶聊天……。
人們談?wù)撟疃嗟木褪墙衲甏汗?jié)時一定要好好的吃上一頓‘油煮糕’,每到這個時侯人們開心的笑聲就會淹抹了屋子外面飄雪的寒風(fēng)……。
木蘭與母親花木氏正坐在炕席上低頭刺繡著兩塊長方形的錦帕……,母親花木氏繡的是一株牡丹,錦上的牡丹粉紅相間,觀之似有芬芳……。木蘭繡的是一雙飛燕,燕身黑白分明,細(xì)看似能聽到鳴聲……。
花弧與花木童父子倆人正擺開了一盤石子棋,棋盤上面有兩顆大子,三十二顆小子,名曰‘老虎吃羊’,正在這時,花弧聞的門外柴扉響動,緊接著就看見屯民白策推門進(jìn)來,只見白策面帶喜色,他手里面還提著兩塊方肉,這兩塊方肉散發(fā)著異常的香味,這種香氣撲鼻的味道驚的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jì)……。
“多謝百戶長為我報了失羊的大仇……”
花弧聽聞白策這般說話,頓有懵感……,故而不知該如何接話,他只好先讓白策坐下喝茶……。
白策先是把提著的兩塊方肉放于花弧的堂上,然后他才向花弧娓娓的道來了個中原由……。
原來皆是因?yàn)榛ɑ∏皫兹战Y(jié)伴去平城購買生活用度,他們行走在武周山下時,在路上遇見了花弧曾經(jīng)的兵士,花弧曾經(jīng)對其不薄,故而就與其多聊了幾句,曾經(jīng)的兵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軍慰……。
軍慰與花弧講述了這幾年自己奉太上皇之命到東西之地開疆拓土的喜訊,花弧也向軍慰講述了‘土木川之狼’的趣聞,后來因?yàn)檐娢恳ソ邮芴匣实年p,于是兩個人就匆匆別過……。
太上皇就是前帝,也就是獻(xiàn)文帝‘拓跋弘’。說起這個獻(xiàn)文帝拓跋弘,他真的堪稱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佛系帝’,在拓跋弘繼承帝位以后,他就大興佛教,擴(kuò)建寺廟,研學(xué)黃老之術(shù)……,這也至使大魏國的朝政事務(wù)皆由其娣母‘太皇后馮氏’掌管操持……。
在拓跋弘十八歲的那一年間,這個大魏國皇帝‘獻(xiàn)文帝拓跋弘’干脆就直接把帝位傳與了自己不滿五歲的幼兒‘元宏’,也就是后來的‘孝文帝拓跋宏’,朝政大權(quán)自然仍是由太皇太后馮氏掌握……。
太上皇拓跋弘在平城以北十里處的武周山下興建了一座新宮,號稱‘崇光宮’,崇光宮建設(shè)完好之后,他就移居于崇光宮內(nèi)……。
隨后拓跋弘又在武周山下東南方的空地上設(shè)起了一處練兵的操場,操場里面駐軍約有五萬之眾,這個大操場后來就被稱作為‘操場城’。
太上皇秋冬之季就親自在操場城里面訓(xùn)練甲兵,到了春夏之季他就會派五萬大軍遠(yuǎn)去番外征討諸多小國,這樣做既能為大魏國開疆拓土,也能為大魏國彰顯天威。
崇光宮里面的太上皇聞聽了一件奇事,這件奇事就是土木川之狼的事情,這件奇事由操場城里面的甲軍傳入了崇光宮內(nèi)……。甲軍們聽說了土木川之狼翹起尾巴裝狗,他們就覺的甚是好笑……,于是這也就成了甲軍們茶余飯后的笑話……。
次日一早,太上皇在崇光宮內(nèi)擬了一道口諭:“我大魏國天威浩蕩,國泰民安,有萬國來朝之勢,今聞城東三十余里之土木川內(nèi)存有毒狼,孤甚是惡之!畜生們搖尾乞憐,以狼首充裝狗魅,屢屢豁害眾生,如此陰邪狡猾之物,留它難以安民,士務(wù)必除之而快,孤欽點(diǎn)三萬甲軍,奔赴土木川之圍,以冬獵訓(xùn)集之名,務(wù)殲其匿地,滅其肉身,永絕后患”。
太上皇的口諭一出,甲軍們就浩浩蕩蕩的馳向狩地……。
白策聞的太上皇派兵殺向土木川,他就遠(yuǎn)遠(yuǎn)的策馬隨行,以便親自觀看大仇得報……。
三萬甲軍圍住了土木川,其中由五百名甲士用方盾堵在那兩個土臺之前,驚的匿跡在土臺里面的狼群紛紛的奔向土臺后面的那片小樹林,在這個過程中,甲軍們弓箭齊發(fā),土狼大部分都被射死,只有小部分匿入了林中,這讓遠(yuǎn)處觀望著的白策深感惋惜……。
白策剛剛的惋惜了一會兒,他就看見甲軍們?nèi)f箭齊發(fā)向林中射入火箭,林中火冒三丈之高,頓時就黑煙涌起……。
沒有跑入林中的土狼雖然已被射死,但還是由一百甲軍近前斬首……。
白策睜大了眼睛,同時也張大了嘴巴……。白策雖然也是備役軍籍,他也曾經(jīng)久經(jīng)沙場,但是當(dāng)他看到了太上皇訓(xùn)練營出來的這些個甲軍們的威儀之后,白策還是肅然的起敬……。
“把危險消滅貸盡,打安全留給后人”白策重復(fù)著這句心得體會……。
“我大魏國太上皇正值青年之軀,他為什么讓位與自己五歲的幼兒……?”這成了白策現(xiàn)在深刻思考的問題……。
甲軍們什么時候走了白策也沒有注意到!因?yàn)榘撞哒谒伎紗栴}……。
等白策看到土木川變成了一片空地的時侯,天色已經(jīng)傍晚,冬天的夜來的真快……。
白策進(jìn)入土木川內(nèi),他步入燒焦的林中……,有些土狼的尸體已經(jīng)被烤熟……,清香撲鼻的味道刺激著白策的味蕾……,白策饑腸轆轆……。
“吃還是不吃?”
“吃呢?還是吃呢?”
白策又要面對這兩個新的問題……。
白策撕下一塊狼肉,清香撲鼻……。
“狼肉有這么香嗎?我以前是吃過的呀!”
“莫非……,是不是……”
白策拿起了一塊未燃盡的樹木……。
“就是這些木頭的味道……,清香撲鼻的味道……?!?p> “這是什么木頭?這是什么樹?”
“柏木!對……,就叫它柏木吧……”
“我要發(fā)財了,我要發(fā)財了……”
‘木頭的木字加上白策的白字’白策硬生生的給這種樹木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柏木”。
眼見天色已晚,白策就撿得兩捆未燃盡的焦柏木策馬回家……。
白策家里前幾天剛剛的宰殺了一口肥豬,本來他是想著年關(guān)時節(jié)自己好好的享用,可是現(xiàn)在他喜得了‘香柏神木’,于是白策就把半只年豬分割成小塊加上調(diào)料鹵煮了起來……。
等鹵豬肉煮好了以后,白策就用柏木煙把這些鹵肉熏蒸起來……。一剎那,白策家里香氣撲鼻……。在大鐵鍋里面熏蒸了一刻鐘后,白策攜開了鍋蓋……,全家人被香的口水四溢!
白策把這些熏豬肉拿到了平城最繁華的街市上去賣……,他把熏肉剛剛擺放好,就被人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什么肉?”
“這是什么肉?。俊?p> “?。≌嫦恪?p> 看著人們議論紛紛的樣子,白策的臉頰紅了起來,他一句話也不敢說……,這樣子的場景白策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周圍那些身著錦衣的富人讓白策感到深深的壓力……。
“這肉多少錢一塊?”
這個時侯白策才想起來!自己還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熏肉’的價格……,于是他就呆在那里仔細(xì)的想……。
“你也別想了,我出十金,這些肉我全買了……”
“我出二十金全要……”
“你們都有錢是不是?我出三十金……”
白策低下了頭去……,他在害怕……,他在思考……,他在欣喜……,他也在做夢……,夢想著自己也穿上了錦衣,從此他就錦衣玉食的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
白策拿好了一百金,他神情嚴(yán)肅的走向了回家的路,他懂得!這個時侯他最需要的就是低調(diào)……。
那幾個富人敗給了一個華服少年……,少年扔下了一百金之后就命令仆人們打包拿肉……,剛才在一起激烈競爭的那幾個富人都退到了一旁,他們滿臉堆笑的問候著:“李公子好……”,“李公子好……”。
白策沒有去關(guān)心那些富人們的心情,他更沒有去關(guān)心那個李公子是誰……。
白策回到了家中,他把那一百金都堆在了自己家的熱炕頭上……,白策全家人高興的大笑,最后都笑的倒在炕上起不來了……。
白策找花弧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他也給花弧分享了自己親自做好的“熏肉”,花弧也陪白策喝掉了三壺?zé)岵琛?,花木氏繡好了那株牡丹……,花木蘭也繡好了那對雙飛燕……。
白策從懷中取出五十金放在了花弧的跟前,這讓花弧很是一驚……。
“百戶長請莫驚,這是聘禮……”
聞的白策這話……,花弧表情更是一驚!
“百戶長莫驚,其實(shí)當(dāng)日我趕羊回家就是準(zhǔn)備買掉那群羊來你家為我兒子提親的,誰知羊群丟失……,后來就只能稱作是要去賣羊販馬……,慚愧!慚愧!”
花弧表情稍微的一緩,他看向了花木蘭……,只見木蘭臉色一青,低下了頭去……。
花木蘭暗暗腹到:“這個白皮,平日里叫我蘭哥,心里面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花弧看了看白策,和顏悅色的說道:“這是孩子們的事情,還需要看看他們自己的意愿……”
白策等了一會兒又把手放入懷中,這次他又取出五十金,白策把一百金都推到了花弧的跟前……。
花弧表情為難的說道:“這真是孩子們的事情,咱們還得聽一聽他們的意愿……”
白策紅著臉低下了頭去,他輕聲的說道:“這就是我家兒子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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