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來自未來嗎?好,我讓你走?!?p> 寒冬的雪,一片片地落在地上,落在心里。
她不想死在王宮,因為他,怕他會更加悲痛。
正殿前的那條路,既熟悉又陌生。
這是江楚來時的地方,現(xiàn)在,她從此再次走過,卻是離開。
“在你走前,可否問你最后一事?”嬴立愁眉不展,語氣卻依舊寵溺。他失了一個君王應(yīng)有的東西——無情。
二人都是剛從病榻上爬起來的人,卻絲毫不見大病初愈的喜色。
“何事?”江楚收回了本已經(jīng)邁出的腳,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其實,她早已知道嬴立要問何事,只是在逃避。
“為何要走?”他神情嚴肅,態(tài)度堅決。
看他的神態(tài),江楚便知道,不能再瞞了。
一來,江楚不想欺騙他;二來,他有權(quán)知道。
可能她也不想走,只是在等,等嬴立開口挽留她。他說過,要在一月之內(nèi)給她一個名分,不過才短短幾日,曾經(jīng)的誓言怎就化為烏有了?
江楚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看著他緊鎖的眉頭解開一分,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低頭,淡淡一笑,抬頭看了他最后一眼,轉(zhuǎn)身,邁出了步子。
她是時候走了,他是一國之主,坐擁天下,身邊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怎會貪戀一個來路不明的怪異女子?
都說君王無情,那,何樣的姑娘,能改變呢?
“別走。”身后傳來了磁性且低沉的男聲。
江楚像是機器人接收到了命令,腳下生根似的定住了。
“轉(zhuǎn)身?!彼穆曇綦m然充滿了命令,但是語氣依舊溫柔。
江楚緩緩轉(zhuǎn)身,好看的眉眼中多了幾分淡定從容,少了幾分從前的倔強和冷漠。
“留下來?!蹦腥说拿碱^舒展開了,唯有溫柔的語氣一往如常。
他已不是原來的那個嬴立了。
說罷,便上前吻住了江楚。
瞬間,江楚的瞳孔放大,本想反抗,雙手卻無力地垂下,像被施了魔咒一樣。
不過,江楚想走的念想?yún)s并沒有一掃而空。
黃昏,兩人坐在宮殿的石階上。
江楚的內(nèi)心還是搖擺不定。走?他會傷心,自己也會悔恨一輩子。留?那他怎么辦?會萬劫不復(fù)?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她這是親手把嬴立推進火坑。她不能這么做。
“為何不讓我走?”江楚轉(zhuǎn)頭,看著身旁的嬴立,開口問到。
嬴立摘下了頭上的九旒冕,放在了地上。轉(zhuǎn)過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江楚,說:“因為我舍不得?!?p> 他目光誠懇,與江楚四目相對。
她無法直視嬴立。
為何?或許,她也放不下吧。
江楚沒有移開目光。這就像當下的情景,他們早晚要面對。
“可是你會……”江楚迫不及待地開口,嬴立卻沒有給她機會,江楚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迫終止。
“無需憂心,我有你就夠了?!彼恼Z氣與目光中絲毫不見一國之君的威嚴和絕情,只有溫柔。
江楚搖擺不定的心在這一刻定下了。
她要留下。
不管未來發(fā)生何事,共同面對。
“話說,齊世炳怎么樣了?”江楚轉(zhuǎn)過頭,迅速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她是個一本正經(jīng)的人,受不了這些肉麻的話語。
她生硬的轉(zhuǎn)換話題,嬴立也看出了端倪。她這話的潛臺詞,表示要留下。
嬴立勾了勾嘴角,回過頭,和江楚一同看著面前的夕陽,回答:“明日,行刑?!?p> 這誰想,就是這短短的一日,又出了岔子。
午夜時分,天牢的看守侍衛(wèi),突然一個個應(yīng)聲倒地。
一個黑影瞬間進入了天牢,準確地找到了齊世炳的牢房。
“何人?”牢房內(nèi)的齊世炳本就未眠,聽到有動靜,便馬上起身查看。
黑影全身上下均是一身玄色衣裳,還披著黑色的斗篷。
他抬頭,齊世炳看清了他的容貌。
但還未說什么,黑影便幽幽地說出四個字:“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