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時,溫言被外面一陣討論聲吵醒。
溫言渾身沉重,吃力地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滯地坐著。
半晌,她才反應(yīng)過來——今天江楚要“破案”!
她不敢睡了。畢竟,如果兩人不能洗清冤屈,可就小命難保了。
她迅速彈起,粗略的為自己梳妝打扮了一番,穿好了衣服便去正殿找江楚了。這擔心歸擔心,但是還是要顧忌顏面的。衣衫襤褸,面容憔悴地面見主子,也不是個事兒呀。
溫言連鞋子都沒穿好,跌跌撞撞地就去了正殿。
溫言到了正殿,一邊低頭調(diào)整著沒有扎好的頭發(fā),一邊說:“楚姑娘,你怎么起這么早,都不……”
溫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低沉的女聲打斷了。
“別過來。”
這是江楚的聲音,雖然與平時一般無二,但明顯更加低沉且陰森。
這也許就是江楚的職業(yè)病吧。平時也許可以嬉皮笑臉,但是一旦有了案件,臉就冷的像塊冰。
溫言定睛一看,江楚正蹲著,仔細觀察著當時齊湘上吊自殺時周圍的地板??蛇@不是重點,溫言的眼睛不經(jīng)意間向旁邊一瞟,才發(fā)現(xiàn)嬴立業(yè)站在一旁。
溫言嚇了個半死。剛才她的舉動別提有多失禮,居然全被看見了!
“請大王贖罪!”溫言臉色煞白,本能地跪下磕了個頭。
“起來吧。我都沒說什么,瞧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你又沒做錯什么,何罪之有?”嬴立心平氣和地說,垂著的手抬了起來,示意她站起來。
溫言見嬴立沒有責怪她,便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好了,干正事?!苯D(zhuǎn)身對二人說。語氣生硬,面色冷若冰霜,讓人汗毛直立。
但她并非故意為之,只是情不自禁。
“話說,”江楚突然開口“我們的一國之君原來這么閑啊。都有功夫來探望我們這些無名小卒了?!彼贿呎f著,一邊把臉湊近了地面。她當過警察又當過法醫(yī),從來沒有哪次查案時如此窘迫。
可這也是無可奈何?,F(xiàn)在可是戰(zhàn)國時期,別說放大鏡或者顯微鏡了,根本連塊玻璃都沒有。再加上身上這件讓她不習慣的古裝,行、走、坐、臥,都非常不方便。
就是這么不經(jīng)意間的一句話,卻讓溫言嚇得滿頭汗。
這可是一國之君!這么說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嬴立卻好似沒有放在心上,還開始和江楚打趣:“我怎能不來呢?若是三日期限已到,你卻還未為自己洗清冤屈。你若含冤而死,我封誰為新王后?我好不容易讓單秋替我守著。自己跑出來,你還不領(lǐng)情?”
溫言聽說單秋沒來,眼底不僅流露出一絲失落。
江楚用余光看著溫言,早就看穿了她那點小心思,嗤笑一聲,沒有接著往下接話。
齊湘的尸體她早已看過,與現(xiàn)代那個死亡的女人一模一樣?,F(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現(xiàn)場。
“密室殺人啊,玩的還挺精?!苯酒鹕韥?,自己自言自語。
旁邊的嬴立和溫言卻是一頭霧水。
有情可原,畢竟是幾千年前的人。
嬴立忍不住,先開了口。
“誒,你說得那個什么密……密室……密室殺人是何物?”
江楚反應(yīng)過來,一拍腦門。對哦,他們是幾千年前的人,別說密室殺人了,什么是犯罪都不知道。
于是,江楚便開始滔滔不絕的道來:“密室殺人,是‘不可能犯罪’的一種,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種。是在表象和邏輯上都不可能發(fā)生的犯罪行為。指兇手通過一系列手段,使被害人被殺的證據(jù)全部指向被害人所處封閉的空間內(nèi)。一般分為寫實性密室和浪漫性密室。懂了嗎?”
江楚說罷,抬頭看了看。
兩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江楚雖然知道兩人沒懂,但也懶得繼續(xù)解說了。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條筆直的泥土痕跡吸引住了。這條痕跡從當時齊湘死亡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左側(cè)的窗子下方。窗子下方的墻上也有些許痕跡。
江楚雙眼發(fā)直,眼中瞬間有了光。
“小楚!小楚!”嬴立輕喚。
“楚姑娘!你怎么了?”溫言也看出了不對。
江楚卻絲毫沒有反應(yīng),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兩人說話。
江楚雙手推開窗子,外面有一排清晰可見腳印。
江楚心中暗喜,手扶在下面窗框上,將身一縱,輕盈地跳了出去。
嬴立見狀,輕輕勾了勾嘴角,也緊隨其后,跳了出去。
留下溫言一個人愣在原地。
她見兩人都已出去,便大喊:“大王!楚姑娘!你們……你們發(fā)現(xiàn)什么了?哎呀!”
自然是沒人回應(yīng),溫言便也笨重地跑了兩下,吃力地翻出窗戶。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