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用力直接翻了進來,重物的落地聲驚醒了半睡半醒的云昭,轉(zhuǎn)臉看過去……
一陣香風將云昭團團圍住。
等到云昭嗅出那熟悉的龍涎香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柔弱無骨的躺在他的懷里,“唔~你來了!”
這慵懶的語氣聽的楊熠笑了,“小丫頭,可真不認生?!?p> 見此楊熠也來了興趣,往樹上一靠,瞇著眼睛就昏昏欲睡的,手上也不閑著,繞著云昭的頭發(fā)。
若是云母此刻來了的話,那肯定是要炸毛的,這都十四歲了,馬上及笄的年紀,哪能同外男那般沒有分寸。
可惜了,在場的倆人心眼一個比一個大,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的。
白皙的指尖纏繞著云昭烏黑秀麗的發(fā)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楊熠對此近乎愛不釋手,后來無論是干什么,只要云昭在他身側(cè),他那雙蠢蠢欲動的手就想要纏在云昭發(fā)上。
楊熠瞇著眸子表情滿足,輕聲低喃著:“綰綰喜歡住在什么樣的地方。”尾音撩人而不自知。
“唔~你說什么?”許是睡得迷瞪了,云昭瞇著眸子,嗓音軟軟的,嬌憨可愛。
楊熠耐著性子又低聲重復(fù)了一遍,“你喜歡住在什么樣的地界兒?!?p> “喜歡住在哪兒?”云昭下意識重復(fù)了一遍,撐著身子坐起,歪著頭看楊熠,嘴中呢喃著。
這個問題顯然有些超綱了。
誠然,云昭是個比較挑剔的小丫頭,但是,這姑娘挑剔的一般都是吃食方面的,至于住的地方……還真的沒有很挑剔的意思哦!
片刻之后,又十分沒有形象的癱了下來。
“無所謂啊!”
楊熠揚起的唇角僵住了,不敢置信道:“沒有?你就那么沒有追求?”
“對啊,住哪兒不都無所謂么!有吃有喝就行?!?p> 楊熠沉默了,這題顯然超綱了。
若是云昭開口,即便是再難搞的事兒都不是事兒,怕的就是這樣的一句隨便,這無邊無際的,沒有界限的最是難弄了。
楊熠愣了一下,自己先笑了,也是。云昭一向不按套路出牌,自己又怎么能按正常人的方式去待她。
可是,心里還是挫敗感滿滿哦,口中狠狠道:“你這個小怪物怎么就跟別人不一樣?!?p> 云昭聽見了這話,給的最直接的反應(yīng)就是置若罔聞。
對……置若罔聞。
此行,楊熠也沒有呆很長的時間,看著云昭睡著之后便將外袍輕輕給云昭披上之后離開了,依舊是,翻墻。
也許,翻墻也是會成癮的。
楊熠自己回去琢磨云昭的話了,云昭睡得那叫一個香甜,還是睡到了下傍晚的時候,芳華來梧桐樹下輕輕將她推醒。
“小姐,小姐,該醒了……”
云昭毫無反應(yīng),甚至打起了呼嚕。
芳華:“……”
使出殺手锏,“小姐,該用晚膳了。”
“嗯?晚膳?”一臉懵逼的云昭睜開眼睛,不甚秀氣的打了個哈欠,眼淚盈盈。
就知道這招好用。
芳華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一下云昭身上披著的外袍,遲疑道:“小姐,這……”歪著頭,滿腦子的疑惑。
云昭一臉懵懂的低下頭,“……”夭壽了,這衣裳咋沒拿走?。?p> 故作淡定的將衣裳從芳華手中扯了出來,“咳!這件衣裳是我睡著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飄過來的,我看著這衣裳也是嶄新的,何況成色也是極好的,就想著可能是主人無意之間遺失的,所以我就收著了?!?p> 一臉認真的……鬼扯。
芳華一臉的懷疑,抬頭看了一眼圍墻,這……咋聽著那么玄乎?。‘敃r翻墻都廢了那么大的勁兒,再說了,今日的風有那么大么?大到吹起衣裳的那種?還剛剛好吹到了小姐的身邊?
“可是……”
“哎喲,哪兒有什么可是,過兩天找到失主便是了,對了,你過來找我做什么?”云昭妄圖不動聲色的將話題扯走。
可是,芳華好像是不太配合的亞子。
云昭:“……”假笑臉,呵呵呵?。?!
芳華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將衣裳從云昭手中奪了過來,“小姐,您也是的,這來歷不明的衣裳您也敢往身上披,就不怕不干凈么!真不讓人省心?!比滩蛔∴凉值馈?p> “……”云昭心里快要笑瘋了,芳華嫌棄某人身上的衣裳不干凈,咧開了嘴,在心底無聲的笑。
看著云昭傻樂呵的模樣,芳華突然心累,“小姐?!?p> 云昭登時心虛,“咳!那什么,我不是睡迷糊了么~可能是察覺到冷意便隨手扯了個東西披上了吧?!薄?p> 此言一出,芳華頓時就心疼了,自責道:“都是我們想的不周到,得虧小姐沒有受涼,若是……”
“哎喲~行了行了,趕緊的吧!你剛剛來是為了啥來著?”再次強行扯開話題。
芳華:“……”言有盡而意無窮。
既然這樣的話,那好吧!
二人一路順著羊腸小道回到了里間,芳華就轉(zhuǎn)了身的空隙,云昭又歪倒在軟榻上。
訪琴端著一碗燕窩撩了簾子要進來,看見了云昭之后和芳華相視一笑,小姐這樣倒是越來越像四小姐養(yǎng)的那只貓兒了,走哪兒都想睡上一覺。
云昭的小日子越來越悠閑了,隨著云明朗即將回皇城的消息傳了出來,關(guān)于云昭的小道消息就越多,人們對于云昭此人也就越來越好奇。
傳說中的將軍之女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病秧子,來了皇城短短月余就病了兩三次;
傳說中的將軍之女是個滿身肌肉、面色兇殘的好色之徒,那身子就是最好的明證;
傳說中的將軍之女是個弱柳扶風的嬌弱女子;
……
病秧子、好色之徒、弱柳扶風本人表示:“……”
云昭聽著坊間的傳言滿臉的不可置信:“她們出門都不帶腦子的么?這、這,先不說別的,就第二個傳聞來說……他們難道不會覺得有悖論么?這明明都是空穴來風之言……”
云昭是真的要氣炸了,芳華和訪琴對視一眼,皆從眼眸中看到了彼此的心虛。
話說,這更加坑爹的還沒敢說呢!
照小姐現(xiàn)在的火氣來看,若是真的說了……小姐現(xiàn)在就拿刀了吧!
云昭氣的在屋子里亂轉(zhuǎn)圈兒,日子也就那么一天天的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這下子可直接將云昭困到了六月中旬。
云昭癱在軟榻上回想了自己來皇城的三個月,好像就偷偷溜出去了一次,嗚嗚嗚!還臥榻纏綿了月余,可憐??!
六月,云昭的身子骨徹底好了,身上的余毒也都清理干凈了,而且心平氣和的很,天天吃好喝好的,偶爾楊熠還給她加個餐,小日子簡直不要太美。
可是,云明朗倒是一直沒回來,說是交接啥的事項還沒有搞好,倒是遞了不少信兒來,云昭也放心,月貴人也在宮中漸漸站穩(wěn)了腳跟兒,偶爾還叫云昭進宮陪她說說話兒。
云母看著自己小孫女明顯小了一個號的臉,愛憐的看了半晌,果斷決定……明日上飄渺峰。
云昭:“……”就、很突然。
求神拜佛啥的,云昭其實真的不咋信,她覺得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小時候在大漠生活的那幾天,若不是靠著自己找到了十里青緹,恰好遇見了楊衍之的話,自己可能就是尸骨無存的下場。
在沙漠求神拜佛什么的,根本不現(xiàn)實。
云昭顯然很激動,不過、大抵原因是可以出去玩吧!
天氣越來越熱,云昭又是貪涼的性子,就喜歡往湖邊兒溜達,她總覺得湖邊兒的氣溫低些,一開始芳華還害怕云昭離湖邊站的那么近跌進去,提心膽顫的盯著。
后來眼睜睜看著云昭腳尖輕點便立在湖上的畫面,甚至陶醉的摘了一朵帶著露水的蓮花之后。
芳華:“???”陷入呆滯。
整個世界都玄幻了好么。
小姐會武功?
芳華云里霧里、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了好幾日才漸漸相信。
果不其然,云昭還睡的恍惚,云母就派玉釧兒來屋里挖人了,連著輕薄的毯子都帶到啦馬車上,迎著黎明的霧氣,云府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飄渺峰進發(fā)。
馬車本就顛簸,連帶著山路難行,走到一半兒的時候,云昭就慘白著一張小臉,仿佛要吐了,看著不動如松的云意和云盼盼,云昭罕見的豎起來大拇指,“你們真強,小女子佩服?!?p> 說著說著又要作嘔,云意給云昭拍著背,一臉的無可奈何,這平日里上躥下跳的攪和得云府幾無寧日的小丫頭片子居然暈馬車。
云盼盼也是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云昭,纖細的手依舊不停,在剝著新鮮的橘子。連忙塞進云昭的口中。
“綰綰啊,我這聽江太醫(yī)說吃點兒橘子可能會好一點兒,你趕緊吃啊?!?p> 云昭感受著口中那瓣橘子,狠狠心一咬,整瓣橘子的果肉在口中爆開,一瞬間就像是過電一樣。
云昭的巴掌臉皺到一起,縮成一團,連忙呸了兩口,感覺牙根兒都倒了,哆哆嗦嗦道:“謀殺?。 ?p> 云盼盼一臉茫然,見此自己也吃了一口,“……”
默默吐了出來,尷尬一笑,“嘿嘿嘿,這個……口感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的酸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