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呼出的白氣消散在冰冷的空氣里,前方的雪地上滿是打斗的痕跡,融化的積雪裹夾著灰褐色的泥水,形成一個個的小坑,那些被暴力撕裂的樹干倒插在雪地上,狼藉一片。
鵝毛大的雪花漸漸將那些小坑填了起來,那些樹干上也已經(jīng)有了新的積雪。
忙著趕路的雪凌風隨手一抹,將頭頂?shù)哪切┭┗ㄋ偷阶炖?,表情凝重?p> 習慣在樹間行動的雪凌風沒有在雪地上留下絲毫痕跡,即便是落下的積雪,也慢慢融入了大自然。
寂靜的雪林里,掛起了刺骨的寒風,吹得他一個踉蹌,差點就掉了下去。
“哇—哇—!”
兩聲粗劣嘶啞的黑靈鴉聲隱藏在寒風中,宛如死神的喪鐘般,在耳畔響起。
“糟了!”
“姜豪師兄啊,你可千萬別死啊,我可還要靠你去玄月宮呢!要是你沒了,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毖┝栾L心里默默的為姜豪祈禱著。
雪凌風驚呼不好,這黑靈鴉,雖然不具有殺傷力,但沒有任何魔獸會去打它的注意,因為它出現(xiàn)的地方,就會有生命逝去,孤魂游蕩,它也被獵人稱為死神的的信使。
狂躁的寒風吹把身上的衣服吹的呼呼作響,寒風灌進了嘴里,牙齒都開始打顫了,臉上的肌肉被掀起陣陣波浪。
“砰!”
光著兩條大白腿的姜豪受到重擊,整個身體貼在雪地上滑行,一棵大樹被撞的搖搖晃晃,積雪掉落,掩蓋了他大半的身形。
姜豪和雪凌風被狂風吹開后,撞斷了十幾棵大樹,借助那青色大鳥的半邊翅膀,才勉強停了下來,但也受了重傷,找了一山洞療傷,哪知道那是眼前魔獸的地盤,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逃跑了。
他腦袋斜靠在一旁,看著前方展露著剽悍肌肉的人形魔獸,眼里滿是不甘,嘴角的鮮血大部分已經(jīng)凝固,胸口每次的起伏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還不知道肋骨斷了幾根,被積雪覆蓋的大腿對寒冷已經(jīng)麻木。
“嗷!”
低沉的吼叫聲,如石塊一般砸在姜豪臉上,身體已經(jīng)沒有力氣移動了,只能緊閉雙眼來抵擋這沖擊,吼聲吹飛了大量的積雪,巨大的腳步聲響起。
姜豪咬著牙,青筋冒起,脖子上的血管冒出肌肉,眼球都快瞪出來了,捏著拳頭,試圖做最后的掙扎,但殘破的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
雪花落到紅色的短發(fā)里,他嘴里,眼睛上,胸口上,都慢慢融化了,緩解著傳來的疼痛。
“哇—哇—!”
一群黑靈鴉落在了姜豪身后大樹的頂上,偏著細小的黑色腦袋,一只只血紅色的眼睛,靈動的看著那高高跳起的白色魔獸,不停的叫喚著!
在一番掙扎后,姜豪自知無能為力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嘴角翹起一些弧度,靜靜的等待著,仿佛在接受這命運的審判一般。
“呀~~!”
半截木樁在一聲怒吼下,從遠處而來,震碎飄落的雪花。
“砰!”
木樁碎裂,魔獸翻了兩個跟頭,被打飛幾丈遠,帶著勁風的木屑打在姜豪的臉上,劃出道道血痕,有些地方鮮血滲出皮膚,慢慢滴落。
“哇—哇—!”
受到驚嚇的黑靈鴉撲騰著黑色的翅膀,四散而逃。
聽到聲音后,姜豪猛的睜開眼睛,看著翻飛出去的白色魔獸,滿是喜悅。
“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呀!”姜豪大笑著,身體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雪凌風帶著紫色的靈氣,伴隨陣陣細微的雷鳴聲,在一棵棵大樹上閃過,落在了姜豪頭頂上方,看著慢慢爬起來的白色人形魔獸。
“姜豪師兄,沒事吧!”看到姜豪還活著,他大大的松了口氣。
“還死不了!”姜豪帶著些許哭腔,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先躺在那里別動,等我把魔獸收拾了再說!”
雪凌風已經(jīng)落在了他與魔獸之間,自信滿滿的說道。
“雪兄弟小心,這雪猿力氣大的很,你還未到聚靈期,不要與它硬碰硬!”姜豪深知這魔獸的實力,心怕雪凌風吃了虧,落敗下來,急忙叮囑道。
雪凌風根本沒聽,雷鳴聲響起,只見他兩個健步,就已經(jīng)到了魔獸腦袋前,沒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就是一悶拳。
拳頭已經(jīng)打出去,魔獸才抬其腦袋,露出雪猿的樣子,本來雪白的面部,有一個黑色的大眼圈,雪凌風想收拳,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
“咚!”
在姜豪驚訝的表情下,雪猿再次貼在雪地上飛了出去,擦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雪猿眼冒金星,不知所措,這一拳差點讓它直接暈了過去,被揍的那只眼睛已經(jīng)睜不開了,而且黑眼圈比另外一只還大了一倍。
摸索著站起身來,雪猿把粗糙的手掌從眼睛前拿開,那已經(jīng)是一個大大的青包了,完全看不出眼睛的樣子了。
雪凌風雙手放在胸前,迎著笑臉,滿懷歉意的走過去。
雪猿早已聽出了他的聲音,所以沒有對雪凌風出手的打算,哪知道他上來直接就是一拳。
看到雪凌風靠前來,它下意識的退了幾步,爬到樹上,懷著一些敵意,看著雪凌風,大叫了一聲。
“唉!”
雪凌風無奈的聳了聳肩,從法陣袋里拿出一些點心,討好似的丟給了雪猿,然后就跑回到姜豪旁邊了。
“雪兄弟,這?”姜豪看到雪凌風的行為后,有些不解。
“我和它是老朋友了,我在這里打獵,都是它帶路!嘿嘿!”雪凌風刨這他身上的積雪,連忙解釋道。
“輕點兒,疼,疼?!苯肋B忙哀嚎道。
拿出一草藥,慢慢的給姜豪包扎著傷口。
“疼,疼,雪,,,,兄弟!輕輕點?!?p> “姜豪師兄啊,像個男子漢一樣嘛,忍忍,別再叫了,我耳朵著不住啊?!?p> “疼,疼疼疼,真的扛不住?。““““?!”
在姜豪一聲接一聲的大叫中,雪凌風才算給他包扎完,周圍的積雪差不多快到腳踝處了。
雪猿早就吃完了點心,沒有離開,而是隔著老遠看著不斷大叫的姜豪,一只眼睛一閉一睜的,感覺要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