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依然擺著那鼎香爐,只是那香換了味道,一時半會兒聞不出來,趙晚棠抿抿小巧的鼻,其實她也沒有在何處聞過此香。
“慕容裴!”趙晚棠輕輕喚著桌邊那個俊秀的少年,可是少年并不理睬她,“怎么回事嘛!上次在大地神供坊不是這樣的?!?p> “公主,二公主她怎么屢次三番去打擾慕容公子?”張婉兒唯恐天下不亂一般,對著那研習(xí)筆法的趙云裳說到。
筆下的字轉(zhuǎn)折不夠,聽著張婉兒這一句,趙云裳丟下筆,扭頭看了眼趙晚棠,輕蔑地說到:“從小到大就是這幅愛折騰人的模樣!”
“是嗎?比起大公主,的確是不夠文靜儒雅?!睆埻駜赫f到。
趙云裳不耐煩地撫平宣紙,在心中細細思量著,卻聽著張婉兒冷不防的一句:“聽聞那阿理嬤嬤已經(jīng)病得很重了,二公主還有這般心思調(diào)笑?!?p> “什么?!”趙云裳頓住。她有些氣惱,身為驪朝大公主,卻連女帝最得意的嬤嬤病重都不知曉,若是讓外人知曉,那該如何是好。
她細細裹好宣紙,走到劉清羽身邊,淺笑嫣然:“清羽,午時與我一同去看看理嬤嬤吧!”
劉清羽蹙著俊逸的眉頭,看了堂下用指戳著慕容裴的臂膀的趙晚棠一眼,才慢慢答應(yīng):“好吧。”
“那你看看,我這字有什么不妥。”
他接過趙云裳的紙卷,心卻因為趙晚棠而隱隱不安。
這邊的趙晚棠見慕容裴不理睬自己,悶悶不樂:“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這時慕容裴才扭過頭:“是你的未來夫君!”
她不可思議地笑笑,瞟了一眼專注看書的劉清羽一眼:“怎么可能?你與他不是一向交好嗎?”
“他不準我與二公主過于親密!”慕容裴撐起頭,嘴巴癟癟著,順手摸過桌上的扇子。
趙晚棠差些跳了起來:“他……他……憑什么?”
“二公主已經(jīng)與劉兄有了婚約,那在下,只能對你敬而遠之?!蹦饺菖岬脑捳Z,盡是失落感。
她無奈地摸摸臉頰,耳邊的翠玉耳墜輕輕擦過指尖,冰涼滑潤。
“我只是把你當做朋友兄長而已,劉清羽是不是想多了?!壁w晚棠的這句話,更是給慕容裴倒了一盆水一樣。
見著慕容裴失魂落魄般的模樣,她慌忙說到:“我會跟劉清羽說清楚,你與我的確只是普通朋友罷了?!?p> “不必!”他的聲音是陌生的冷漠。趙晚棠很是奇怪,但此時處境極其尷尬,她只好回過身看著桌上那粗潦的字跡。
也許她根本不明白,慕容裴對于她,是真心實意的傾慕,只是她那急于澄清的話語和態(tài)度,已然讓他黯然傷神。
這日的早學(xué),趙晚棠發(fā)覺,怎么人人都是如此不悅?
葛若在床尾給阿理細細地捏拿腿腳,趙晚棠心事重重地吹著藥。她也不知,自己是為了孟決的事,還是劉清羽對慕容裴的告誡之事。
“公主怎么了?怎么悶悶不樂了?”阿理問到。
趙晚棠回過神,看著阿理發(fā)白的唇,這才理理耳頰的碎發(fā),把藥遞給了她。
“我不是說過,這藥太苦了,我不想吃了?!卑⒗頁u搖頭,心下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