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殺死寂的黑波林營地中二人生死對決,壯碩對瘦弱,威猛對兇狠,斧頭對直刀,勢大力沉對輕巧靈活。
愛看熱鬧的楊纓,挺想知道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敢放豪言報仇;紫金貓迫切地想知道妖手的宿主,與池妖的匹配程度如何,是否擁有強大令人震驚的自愈能力。
八字胡捕快隱藏于叢林或帳篷之中,更像一位偷窺者,隨時隨地準(zhǔn)備偷襲,也提防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少女。世間沒有所謂得公平對決,我們像動物一樣撕咬,偷襲,埋伏,誰活下來,誰就是勝利者。
他們各懷心思得靜觀其變,或好或壞的心思。
一女一貓在場外圍觀就知道指望不上他們,也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死對決,不管是在湯云峰上與野獸互搏,還是在黑澤深潭與妖怪拼斗。生死總歸由自己決定。
“哦,右手持刀,有點意思。看你接住我三板斧不?”一把口水吐地上,輕蔑地說道。
“我會將你斬落在刀下!”凌厲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冷光如冰。
天祥舉起長刀側(cè)身對著他,如擊劍的站立方式。在湯云峰天外洞天中,日復(fù)一日以擊劍的方式突刺碗口粗的竹筒,直到力道一擊捅穿竹筒。
第一板斧,宣花斧頭橫劈劃出巨大弧形,如巨浪洶涌澎湃。天祥以壯漢為圓點,輕巧一跳,繞道身后,輕如飛燕穿柳。
第二板斧,眼神一厲,翻身滑砍,如餓狼狠咬向?qū)Ψ降母共?。天祥心中一顫,本能地用刀背阻擋,右手被震得生疼,連退三步。
第三板斧,破山開石,巨大的斧頭如同虎頭咆哮,從上至下?lián)錃?,摩擦空氣的嘶鳴聲,不絕于耳,極快而兇猛。
向后彈跳一步,驚出一身冷汗,剛剛那一斧頭下去,足以一斧頭人兩半。
壯漢冷哼一聲,“看斧!”
小子挺能躲啊,看爺爺?shù)男L(fēng)斧。
雙手持斧左右來回揮斧頭,陣陣斧聲,群狼咆哮,單手持刀的天祥根本無法阻擋排山倒海的攻勢。
只得沖進叢林中,借助灌木樹林緩解勢不可當(dāng)?shù)墓?。在叢林間來回奔跑,憑借體型小和敏捷的身法,發(fā)起偷襲與刺殺。
局勢一下子逆轉(zhuǎn),體壯如山的壯漢,連連吃暗虧。
猛得突刺過去,壯漢心一橫,放下長柄的斧頭,忍著皮肉之苦,粗大如鐵鏈的雙手一下子抓住天祥的手臂,將其重重甩在樟樹上。
胸腔內(nèi)五臟六腑震蕩,斷了三根肋骨,連大口地呼吸都有一陣陣的疼痛。背靠樹干,刀為拐杖,撐起身體,壯漢一聲怒吼,嚇得腳底打滑,差點沒站起來。
壯漢嘴角輕蔑一笑,拍拍手吐了兩口唾沫在手上,重新提起五十斤重的宣花斧頭,十分得意地一步一步走向瀕臨絕境的瘦弱少年。
“你以為在集市上能輕易擒住我?”不屑地說道。
“今天,我要你腦漿開花。”說吧,舉起宣花斧頭過頭頂,如百米海浪拍擊顫顫巍巍的巖石。
無論是敵眾我寡,還是陷入險境,不可以懼怕與不可以就此放棄,死死盯著對手,不可畏懼的眼神。
忍著胸腔的疼痛,一個翻滾,躲過致命一擊。
見斧刃卡在粗壯樟樹中,順勢劃破了他的小腿,壯漢怒不可遏,雙眼發(fā)紅如血燈籠。
環(huán)首刀為拐杖踉踉蹌蹌走出叢林,壯漢一腳深一腳淺的,如魔鬼般追來。
感覺右手又可以使用了,雖然有些疼痛,急忙摸出飛鏢投擲,連中三柄,淺淺插入皮肉中并不致命。
壯漢并不理會嵌在胸肌上的飛鏢,再多飛鏢也只當(dāng)它是礙事的荊棘,一個勁一把斧子劈成兩半。
楊纓也急了眼,見事態(tài)緊急,從背后取下銀色鐵棍,雙手一轉(zhuǎn)動,一桿紅纓槍。
“楊丫頭,別急啊,他的左手恢復(fù)了。”紫金貓摸摸紫色耳朵說道。
天祥雙手握長刀插入地中,艱難的喘氣,眼睛依舊如餓狼盯著他。
壯漢再次舉起白森森的斧頭劈下,天祥依舊雙手搭在刀柄上喘氣。
楊纓嚇得遮住雙眼不敢看,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再次睜開眼,天祥推到如小山的壯漢,滾落在旁。剛剛壯漢身上的飛鏢,被天祥深深壓入骨肉中。
倒地的壯漢,狠狠一拳砸在天祥的腹部,疼得抱腹流淚。
雙方斗得精疲力盡。八字胡捕快摸著細長的胡子,瞟一眼持槍威然站立的少女,再等等。
壯漢雙手撐地,站一點點起身,接著一腳又一腳踢揣著天祥宣泄。
壯漢拿不起沉重的斧頭了,抽出立于黃土中的環(huán)首刀。一刀又一刀的亂砍,天祥躺在地上如砧板上的活魚蹦噠亂跳,被劃傷三四刀。
就當(dāng)壯漢舉刀一刀,欲砍斷天祥的頭顱時,天祥迎著刀鋒,從地上彈跳而起,撲倒壯漢。
二人緊緊抱在一起,地上流著一灘的赤紅的鮮血,分不清究竟是誰流淌的鮮血。
從壯漢的身體上滾落下來,肩膀被重重劃傷,汗水與血液流淌在一起,平躺在地,大口的喘氣。
體壯如牛的蔣壯士的左胸口被短匕首狀的飛鏢刺穿,沒了生機。
紫金貓和楊纓二人跑向天祥。就在此時,八字胡捕快朱六抄起壯漢脫落的環(huán)首刀。
“這次誰也救不了你?!迸鸬?,雙手舉刀欲剁下天祥的頭顱。
楊纓急忙撲救,他們都知道天祥已經(jīng)無力在戰(zhàn)了,紫金貓也不想失去這個特殊的實驗體。
刀刃快到天祥的脖頸處了,躺在地上的天祥,在電光火石之間,左手接住有些卷刃的刀子,用死神般得眼神瞪著他。
嚇得八字胡捕快,慌忙地想拔出他的手掌,砍下第二刀,卻來回拉拽了幾次,沒有松開。
啪得一聲,一道紅色閃電劈在八字胡捕快胸口,震出二米遠。又被紅纓槍三下五下重重敲打,肋骨寸寸斷裂,直到倒地哀嚎。
天祥死死握著環(huán)首刀刀刃,側(cè)臉看著被楊纓當(dāng)狗一樣打得八字胡捕快。
一個小時后,
此刻,天祥坐靠在大樹旁,身上的傷口幾乎都長出新肉。
“為什么,我的傷勢恢復(fù)地那么快,我還是好饑餓,我非常想吃血肉?!碧煜橐贿叧责z頭,一遍問道。
“恢復(fù)太快,消化也快。”紫金貓說道。
“在你們的世界中,有一種動物叫蠑螈,他們斷手?jǐn)嗄_甚至心臟破碎,都可以恢復(fù)?!?p> “蠑螈與池妖有一樣的自我修復(fù)能力,只不過池妖得更快速。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紅細胞都有細胞核?!?p> 紫金貓越說越離譜,二人完全聽不懂了。
紫金貓檢查了三遍,像看稀世珍寶的眼神來回翻看他;確實天祥與池妖完完全全共兩個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不知道是激活了人類的多能性干細胞,還是用得池妖的胚基修復(fù)得傷口;只有回到楊纓族人的神廟中,才可以揭穿這個堪稱奇跡的秘密。
“這家伙怎么辦?”楊纓指著被捆綁的八字胡捕快說道。
天祥吃飽喝足,給纏有黑布的妖手灌水,被水浸透地感覺好舒服。
天祥衙役們的牛尾刀插入火堆中燒紅,在哎呀叫痛的朱六面前玩弄。
“你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妖?”八字胡嚇得毛骨悚然,不但沒有死在黑波林的蟲噬下,而且有了新手臂。剛剛受那些傷,現(xiàn)在卻毫發(fā)無損。
“是我問你。”天祥抽火紅的牛尾刀,燙在他的手臂上,衣服著火,一股燒焦味撲之欲出,一聲慘叫隨著而出,猛地一腳踢在下腹,完全發(fā)不聲。
“山上還有多少人?山下還有哪里布置了人馬?”
“山上有應(yīng)該三十多人,還有兩人留守索道?!币贿叺吐暟Ш?,一邊回答。
“上次一個縣衙就有三十多名,二個縣衙,也是三十多名?”天祥慢慢挑動炭火。
邱太爺高壓統(tǒng)治縣城,各種理由收取錢財,衙役多才壓得住百姓;邱二爺求財壟斷商業(yè),修建沁花樓供人享樂,衙役少開銷也少。
“囚車上的老者是什么人?”
“二年前,邱太爺抓得犯人?!?p> “叫什么,為何要讓犯人進山?”
“不知道。別燙我。這個老家伙一直是邱太爺親自看管,其他人沒有資格審查?!卑俗趾笾?。
“山上可有胡狗子的下落?”
“不知道,我都沒有去過黑風(fēng)寨,一直留守營地。”
天祥狠狠掏出再次燒紅刀子,問道“姓胡的,人了?”
“她和胡母一起離開黑波林了,就留了蔣壯士?!?p> “她們母女,究竟是什么人?”天祥再次問道。
楊纓看著就來氣,你這尋仇還尋舊情來了,從火堆抽出另一把牛尾刀燙在朱六剛剛恢復(fù)沒多久的屁股上。
又是一聲慘叫,天祥剛忙一腳在他的下腹,以防他的慘叫引來人。有些郁悶看著楊纓,楊纓也板著臉,懶得搭理他。
“不知道,只知道她們和邱太爺關(guān)系密切。邱太爺稱呼她為胡春娘。”
狗子在地窖中提前過,黑風(fēng)寨外門的堂主——胡春娘。
“他們找到寶藏入口沒有?”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找到了,肯定會下來,我估計應(yīng)該沒有找到?!卑俗趾幌朐侔だ予F的刑罰了,幫著他們一起分析情況。
不會押送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進入黑風(fēng)寨,除非他知道黑風(fēng)寨的寶藏入口。我?guī)麄內(nèi)肷介T,而他找寶藏入口。兩個狗官打得好算盤啊。
站在胡姑娘曾經(jīng)待過得營帳,也是自己被冤枉的發(fā)生地,手摸一枚沾有茶油味的銅錢,那是在集市上為了報答他而贈予的銅錢,這份情誼不過是虛假的謊言。
砰得一聲,銅錢被掰成兩斷,手?jǐn)S兩半的銅錢,穿透營帳,留下兩個布洞,從此一刀兩斷。
天祥打算行一步險棋,解救囚車上的老者。
“你真打算天黑上山,找狗官對質(zhì)。”初出茅廬的楊纓再次質(zhì)疑地詢問。
“我押著他,找狗官對質(zhì),你再趁機救出犯人,我自己會脫險的?!碧煜閷χ俗趾质且荒_解氣,說道。
對她來說既刺激又興奮,紫金貓也點頭答應(yīng)了。
繩索套著八字胡捕快,像牽著狡詐多變的綿羊,讓他掘墳埋葬這些人,以免血腥引來食鬼蟲群。忍住疼痛挖五個人的大坑,一會兒抱怨,一會兒罵罵咧咧,一會兒抱腹裝死,一會兒沖人拋土。天祥可沒有耐性管著他,上臉就是一堆暴揍。
調(diào)皮搗蛋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已經(jīng)夜黑風(fēng)高了,夜里的黑波林靜得可怕,第一次來的人都慎得慌。
架鼻青臉腫的八字胡捕快,來到索道附近,確實如八字胡所說,僅有兩人把守,二名衙役披著破洞的羊毛氈圍坐在火堆旁取暖。
“二位兄弟?!卑俗趾掏?,苦笑地走出躲藏的林子。
二人定睛一看,放松了警惕,收起半出鞘的牛尾刀,準(zhǔn)備上前招呼對方。
突然二道銀光和一掃紅光,中了暗鏢,還沒有叫出聲,就被紅纓槍掃倒在地。天祥眼疾手快,滅了二人。
這手法實在太快了,驚得八字胡不敢亂動,本想著他們出手就逃跑。現(xiàn)在呆傻不敢了,一把暗鏢,一桿長槍,都可以從背后捅死自己。
“登山用什么紅把信號?”天祥一邊用尸身擦拭刀口血漬,一邊面無表情地問道。
“圓,畫圓?!卑俗趾鷳?zhàn)戰(zhàn)兢兢得回答。
壓著八字胡先行登山,隨后楊纓等人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