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這三年您過的可好?”曼柔出聲問。
楚景晗搖搖頭:“還是那個樣子,吃不飽穿不暖而已,你呢?”
曼柔皺眉低頭輕聲說:“奴婢被二皇子用莫名其妙的理由弄進(jìn)宮,本來是在安貴妃宮里侍弄花草,后來被玫嬪要過去,玫嬪不知為何動輒就對我打罵不已。”
“因為你有我這樣一個主子?!背瓣系?。
“后來奴婢打聽了一下,原來是王姬曾經(jīng)在朝時推動稅制改革時,他父親因為貪污被貶,她投靠安貴妃,改名換姓進(jìn)宮當(dāng)娘娘,王姬您一定要小心?!?p> 楚景晗云淡風(fēng)輕的笑了:“本王的敵人不多這一個,無妨。”
兩人說話間離勤政殿越來越近,看清跪在雪地里的人是玫嬪和那個玉玨后,楚景晗忍不住開心的笑了,這天寒地凍惡人跪在雪地里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她心中不免有些開心。
楚景晗微笑道:“玫嬪娘娘,天寒地凍怎么跪在這兒呢?多冷啊?!?p> “玫嬪見過晗王姬?!泵祴咫m然口中問候,但臉上的厭惡之情毫不掩飾。
“玫嬪娘娘不用多禮?!背瓣瞎垂创浇?,露出假笑。
勤政殿的小太監(jiān)見到楚景晗來立刻進(jìn)勤政殿通報,轉(zhuǎn)眼劉福海就出現(xiàn)在楚景晗眼前。
“老奴見過九王姬,這幾日陛下跟老奴念叨您,難得您有空來,快請吧?!眲⒏:.吂М呑屆祴逍念^火起,但她不敢向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只能悲戚戚開口:“劉公公,明明是本宮先來見陛下的啊?!?p> 劉福海和顏悅色道:“玫嬪娘娘,王姬可是得了陛下金口,只要紫禁宮不關(guān)門,便可以隨時覲見。”
“那公公,本宮所說之事,你可告訴陛下了?”
“陛下已經(jīng)知曉,請娘娘耐心等一會兒?!?p> 劉福海安慰好玫嬪,便帶著楚景晗進(jìn)了勤政殿,若玫嬪的眼神是刀子,只怕楚景晗身上已有無數(shù)個窟窿。
勤政殿內(nèi)燒著炭溫暖如春,又焚著淡淡的龍涎香,像是絲絨般的薄毯撫在身上的感覺,讓人舒服溫暖。這樣環(huán)境下的楚元帝心情也是分不錯,正在喝茶看書。
“孩兒參見父皇?!背瓣瞎ЧЬ淳葱卸Y。
“你終于舍得來看你父皇了?”楚元帝調(diào)侃道。
“父皇,孩兒身體不比從前,到了冬日經(jīng)常退關(guān)節(jié)發(fā)癢,一走露便十分疼痛,故而沒能多來拜見父皇,還望父皇恕罪?!背瓣险f完趴在地上。
楚元帝見她神色平靜,沒有絲毫凄慘之色博人同情,不過她越是如此,楚元帝心中越是有一絲愧疚:“快起來吧?!?p> “謝過父皇?!?p> 楚景晗微笑說完,順勢坐在楚元帝對面,吃起桌上的點心。
楚元帝到了一杯茶給楚景晗:“別噎著?!?p> 楚景晗慶幸自己留了肚子,能展露天真女兒的一面給楚元帝看。
見她吃的高興,楚元帝繼續(xù)翻書,不經(jīng)意問:“你四哥和安蒼懿是怎么回事?。俊?p>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楚景晗差點沒噎著,難道不應(yīng)該先問問外面跪著的人是怎么回事嗎?楚景晗如此想。
不過她早已料到,而且心中也有一套計劃,于是面上裝出猶豫的模樣。
楚元帝溫和道:“老四多年不娶,朕自以為給他安排了一位良人,沒想到他心中卻另有其人,朕雖是天子,卻也是老四的父親,只是想了解他心中所想,你不必有何顧慮。”
溫和慈祥般的訴說讓楚景晗心中疑問更甚,她不禁心中自問:難道父皇已如此看重楚景玉,竟然連他喜歡男人都可以容忍?
她心中有疑問卻不敢問出來,只能避重就輕答:“回父皇,孩兒只知道四哥和安蒼懿自小就比較親近?!?p> “只有這些?”楚元帝笑容減淡,他不喜歡有人欺騙他,尤其是楚景晗。
楚景晗低頭道:“回父皇,兒臣只知道四哥和安蒼懿確實比其他同齡人更要好?!?p> “他們是否有親密之舉?”楚元帝問。
楚景晗摸不準(zhǔn)楚元帝心意,不敢直接回答,裝作猶豫回想之模樣:“父皇,他們平日互相打鬧確實有過摟摟抱抱之舉,至于其他,兒臣不知?!?p> “看來老四與安家小子確實關(guān)系不錯?!背畚⑽⒁恍?,輕抿一口茶道:“晗兒,你怎么站起來了?”
楚景晗又重新在楚元帝對面,心中暗暗松口氣,楚元帝身邊的暗衛(wèi)通天,何必從她嘴里套話?無非是楚元帝考驗她的忠心而已。
楚元帝喝完一盞茶,劉福海上前添茶時,他問:“外面跪著的是誰???怎么回事?。俊?p> 放下手中的茶,楚景晗看向劉福海。
“回稟陛下,是玫嬪娘娘,她說……”劉福海低頭不敢言,楚元帝沒問,他也就沒把玫嬪的事主動告訴楚元帝。
“她說什么?。縿⒏:D愫螘r也學(xué)會吞吞吐吐了?”楚元帝低頭擺放棋子。
劉福海趁機(jī)看了一眼楚景晗,見她輕微點頭,他才開口道:“老奴不敢,陛下,是玫嬪娘娘,她說王姬無緣無故打了她的宮女,請陛下為她做主?!?p> “有這回事?”楚元帝溫和的問楚景晗,楚景晗故作天真聳聳肩:“父皇,確實有這回事?!?p> 楚元帝開心的大笑道:“朕的晗兒真的長大了,從前的受氣包,如今已學(xué)會仗勢欺人?”
楚景晗不滿的嘟了嘟嘴,繼續(xù)拿了一塊點心放嘴里,嘟囔道:“我以前也不是受氣包?!?p> “讓她們進(jìn)來吧?!背鄯愿?。
玫嬪領(lǐng)著玉玨一進(jìn)來就跪在地上梨花帶雨哭起來,雖然她哭的楚楚可憐,但是楚景晗觀楚元帝臉色卻是實打?qū)嵉牟缓每?。因為她知道楚元帝不喜歡有人求他,也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哭泣,縱觀楚元帝后宮中所有女人,得寵的皆是有手腕心計和氣節(jié)之人,像玫嬪這種人嬪位都是抬舉。
“好好說話?!背劾渲槻荒蜔┑?。
玫嬪見楚元帝臉色不好,才止了哭泣,細(xì)聲細(xì)語道:“陛下,您前幾天賜給臣妾的貢品玉手鐲不見了,當(dāng)天就只有那個奴婢曼柔在,不是她偷的又會是誰?”
玫嬪直指站在楚景晗身邊的曼柔,然后又繼續(xù)道:“臣妾的管事玉玨讓曼柔叫出來,她卻死活說沒有,就打了她幾下,沒想到被王姬看見,居然對玉玨下重手,陛下您一定要給臣妾做主。”
玫嬪說完后又嚶嚶嚶的哭起來。
楚元帝開口問楚景晗:“可有此事?”
“回父皇,確有此事?!背瓣习牍蛟诘兀骸叭耸俏掖虻摹!?p> 楚元帝見楚景晗如此理直氣壯,禁不住哈哈哈大笑,看得玫嬪一臉不明所以,她不明白皇帝是在高興什么。
“陛下?!?p> 玫嬪怯怯柔柔一聲“陛下”,才楚元帝止住了大笑,他不太好過于偏袒楚景晗,出聲責(zé)怪道:“你做錯了事還這么理直氣壯!”
“兒臣……”楚景晗開口還沒說完,勤政殿便進(jìn)來一位妖嬈的女子,火紅的衣服繡著大朵牡丹,包裹著她曼妙的身姿,一步一搖曳,一步一生花,嬌媚而多情,溫柔而誘惑。
“臣妾拜見陛下?!卑操F妃語調(diào)輕柔,眼睛充滿情意,嘴角帶著微笑,低頭微微行禮,無意間向楚元帝露出傲人的身段。
不過,楚元帝未看安貴妃一眼,只低聲道:“起來吧。”
安貴妃兩三步坐在楚元帝身邊,抱著楚元帝的胳膊撒嬌,楚元帝沒有甩開,他無法拒絕這樣的柔軟與溫暖,或許就算是神仙也不能。
“臣妾拜見貴妃娘娘?!泵祴逑虬操F妃福身,安貴妃招招手讓其起身,然后一邊搖晃楚元帝胳膊一邊甜甜嗲嗲的說:“陛下,最近您好久都沒有去臣妾宮中了?!?p> 楚元帝受不住這溫柔攻勢,溫柔道:“朕最近忙?!?p> “可臣妾怎么聽說穎妃妹妹總被叫來勤政殿呢?”安貴妃溫柔軟糯的聲音,讓人感覺不出其中的抱怨。
“她呀,比你安靜。”楚元帝刮了刮安貴妃的鼻尖,安貴妃發(fā)出連連嬌聲,讓楚景晗一陣惡寒,心中暗道老狐貍精。
“陛下,今日宮中發(fā)生打人事件呢~”溫柔甜膩的聲音撩人心肝,任誰聽了都會全身酥麻。
“是啊?!背勐曇羧岷汀?p> “聽說是王姬你打的呢?”安貴妃溫柔且天真的看向楚景晗,那副神情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不是在責(zé)怪自己,只有楚景晗清楚且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兒臣見宮女玉玨私下用刑,故而制止她?!背瓣系馈?p> “制止她?王姬,宮內(nèi)之事都由本宮掌管,你一個外人越俎代庖不合適吧?”安貴妃溫柔笑道:“陛下,您說是不?”
楚元帝略微皺眉,低頭搖了搖茶杯道:“有理。”
“貴妃娘娘,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位卑言輕,連自己的宮人都保護(hù)不了?!泵祴灞忧有÷暤?。
“王姬,你動用私刑毆打內(nèi)宮宮女,這該如何論處才好?。俊卑操F妃溫柔問。
安貴妃不問緣由便先問罪,想將楚景晗直接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