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時候修補(bǔ)你的心識?”
“修補(bǔ)?”阿無停了下來,清泉般的眼眸中有些迷惘,心識還可以修補(bǔ)嗎?
扶禹點(diǎn)了點(diǎn)頭,坦言道:“用別人的心識來補(bǔ)你的心識?!?p> 阿無垂眸沉思,若是這樣,別人的心識豈不是就要受損了,她該去找誰?
她抬眸看著扶禹我,問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那個花神的毒竟有這么厲害?她有些懷疑。
“蕓覓對你下了死手,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有這樣的功效,一心只想著殺掉你?!?p> “你倒是對她很了解?!?p> 阿無轉(zhuǎn)身腳步不停,輕飄飄的掃過經(jīng)過的天兵還有仙娥,嚇得他們停了下來,躬身行禮。
她收回目光,頭也不回:“你不用跟著我了,回去吧。”
身后的腳步聲還在繼續(xù),阿無眉頭微皺,看著近在咫尺的南天門,腳步微頓:“你還跟著我做什么?”
扶禹停在她身邊,深邃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自然是幫你修補(bǔ)心識?!?p> 阿無一怔,有些驚訝,隨即飛快的掩下自己的情緒。
“那你自己呢?不會受傷嗎?”
扶禹眸光微閃,驀地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忍不住苦笑一聲,嘆道:“你擔(dān)心我受傷,而有的人卻擔(dān)心我不受傷?!?p> 他在眾仙前表明和阿無關(guān)系不凡,不止天界的神仙,甚至是地府之人,都會對他引起注意。
至于天君,怕是很警惕他。
“你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樣,對天界好像沒那么在意了?!卑o說不上是哪里不同,她只是覺得扶禹好像變得更加無畏了。
以前的扶禹城府深沉,算計(jì)著所有人,但現(xiàn)在卻變得有些釋然,就像是已經(jīng)將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扶禹嘴角微揚(yáng),他也沒想到他竟是無上老祖留下來的最后一抹混沌之力,降生于人間,于落仙山開了神智飛升成仙。
“誰知道呢,也許我真的變了吧?!?p> 阿無長睫輕顫,余光將那些蠢蠢欲動的天兵收入眼中,腳下鬼氣傾瀉,她深深地看了眼扶禹,凝聲道:“我不需要你幫我修補(bǔ)心識……”
她話音一頓,鼻尖微動:“反正你的身上已經(jīng)沒了那道氣味?!?p> “可是……”扶禹欲言又止。
“冥王不靠心識,也沒人敢招惹?!?p> 黑袍翻飛,阿無緩緩垂眸,身形驟然消失在南天門。
被擊飛的天兵顫顫巍巍的來到扶禹前面,拱手行禮:“帝君。”
扶禹微微頷首,淡聲道:“接著守著吧?!?p> “……是?!碧毂税杨~角不存在的冷汗,可謂著實(shí)被扶禹和冥王嚇到了。
天界與地府水火不容,但這兩邊的最強(qiáng)之人關(guān)系竟然有些復(fù)雜。
……
百花之宴不歡而散,戰(zhàn)神呂征重傷,花神受驚,宴席被毀。
天君怒不可遏,眾仙人心惶惶,唯一悠閑地就只剩下了扶禹。
修長的手指輕翻過泛黃的紙頁,他撐著腦袋,凌冽的眼角一挑,瞟了眼站在門外的融方,薄唇微張:“有什么事,進(jìn)來說?!?p> 融方神色復(fù)雜的站在了扶禹面前,小心翼翼道:“帝君,外面都亂作一團(tuán)了,您還不說點(diǎn)什么嗎?”
“要我說什么?”扶禹放下手中的古籍,素手抬起茶盞輕酌一口。
“自然是將您和……冥王的關(guān)系說清楚?!比诜蕉家獓?biāo)懒?,一想到他跟了這么多天的女子,竟是地府的冥王,他就渾身發(fā)涼。
天君現(xiàn)在雖然沒說什么,但是一定會懷疑的,他看了眼悠閑自得的扶禹,在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
……
“白暝,你知道她就是冥王對不對?”
飄逸的黑白衣衫垂至腳踝,白暝凌冽的眼角微挑,煙波流轉(zhuǎn):“我不知道?!?p> 天君橫眉冷對:“我不信你不知道!”
當(dāng)初就是他告訴他,冥王真正的身份,是來自深淵之中的無窮罪惡。
既然早就清楚冥王的本體,又怎么會認(rèn)不出她。
白暝聳了聳肩,似笑非笑:“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他懶散的靠在了一旁的金柱旁,散發(fā)著淡淡金光的金光盤旋而上,他嘴角微揚(yáng),略有些諷刺:“難道你知道她是冥王之后,便不敢動手了?”
“她是冥王,無論用什么辦法,都要將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搞清楚?!?p> 天君的情緒平靜了下來,扶禹若是對冥王動心,那可真是天大的難題。
白暝贊許的瞇了瞇眼,聲音柔和了一些,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語氣徐徐:“我已經(jīng)幫你試過了,就看扶禹怎么選了?!?p> “什么意思?”天君眉頭緊鎖,他總是自作主張,讓他有些摸不透。
“冥王中了花神的毒,心識受損,若是不修補(bǔ),那可是天大的漏洞?!?p> 不用白暝多說,天君便明白,到時只要攻擊她的心識,便足以將她摧毀。
若是剛剛在百華宴中,他攻擊了她的心識,那豈不是……
白暝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毫不留情的說道:“扶禹和冥王的關(guān)系還不清楚,你這是在逼他做決定嗎?”
他敢肯定,只要天君這么做了,扶禹一定會護(hù)著她,這樣的話,扶禹也算徹底和天界產(chǎn)生嫌隙。
“三界之中,唯有情最讓人難解,神荼不也是這樣嗎?”
天君眉頭微皺,聲音沉了幾分:“若是她也像神荼那般,那便好解決了。”
白暝不置可否,凌冽的眼睛輕眨。
……
云霧紛飛,云臺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光輪在上方盤旋,悄然間涌動著天地法則的力量。
天機(jī)睜開雙眸,感受著隱約的鬼氣,清冷的眼眸中浮現(xiàn)一絲懷念。
一道白霧閃過,扶禹修長的身軀出現(xiàn)在云臺之上。
天機(jī)抬頭看著他,輕聲道:“你想問些什么?”
“地府。”
“地府……”天機(jī)輕聲在嘴邊呢喃了一聲,隨即扯出一抹淡薄的笑,“我一直待在這里,怎么會知道地府的事情?!?p> 扶禹將她冷漠的神情看在眼中,指尖微動,一滴水滴出現(xiàn)在掌中,他定定地看著她:“你真的不知道嗎?”
水滴在光下折射出眾多光彩,像是情人的淚,絲絲扣扣侵入心脾。
天機(jī)眼眸微顫,緩緩閉上了眼睛,“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