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見敖烈開溜,不愿與紫衣多做糾纏,依舊用道場困住她,自己則要追趕敖烈。
紫衣見狀,丟了一顆海汐丹到嘴里。丹藥入嘴既化,濃烈丹氣化開,少女所懷氣機立時大盛。
猶如大海漲潮一般節(jié)節(jié)攀高,沖得鬼面人布下的道場退開少許。
紫衣掐捏法訣,兩把飛劍頓化劍雨,紅藍二色交織在一起的法雨飛劍,鋪天蓋地朝鬼面人席卷而去。
鬼面人不敢把背部賣給紫衣,只得從袖中取出一把烏金锏。靈氣注入,锏上亮起幾枚法紋,絲絲縷縷的烏光纏繞,轉(zhuǎn)身朝劍雨就是一锏抽去。
抽得諸多飛劍彈開崩斷。
鬼面人又伸手在锏上一撥,烏金锏脫手旋轉(zhuǎn),將飛劍收攏,再不斷彈飛。
自己則掠往敖烈離去方向。
原來那把烏金锏,竟也是一件靈寶!
紫衣情急生智,叫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時雨太子身邊的老鱉!”
鬼面人本來已經(jīng)投進了林里,聞得此言,身形一震。
眼神掙扎了幾番,他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見他回來,紫衣一喜,繼續(xù)道:“你們自以為行蹤隱蔽,可哪瞞得過本姑娘!我與公子剛到巍陽的時候,便被人襲擊,那些煉氣士便是你們指使的,對不對!”
鬼面人從面具里嘆了聲,伸出手摘下那個鬼面具,現(xiàn)出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果真是時雨身邊的老奴!
那日與時雨分開之后,老人便藏身城外郊區(qū)。
昨夜孽蛟出世時,他曾想過進城奪寶。特別是紫衣取得寶圖的時候,老人幾乎就要按捺不住。
可最終他還是耐住了性子。
老人實在忌憚那個蘇北辰,如果他出手,成敗難料。
所以等到今日,見敖烈主仆出城。這頭老鱉悄然跟上,跟了幾十里路,不見蘇北辰同行,他才出手。
本來想著扮成散修做那劫道之事,不想,三太子身邊這個女子護衛(wèi),竟然已經(jīng)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老人輕聲道:“可是那蘇北辰告訴你等的?”
紫衣笑道:“蘇先生什么也沒說,是我自己猜到的?!?p> 老人自不會輕易相信,又小心問道:“那敖烈太子,也已經(jīng)知道此事了?”
紫衣反問:“公子要是知曉,早通知龍宮了,你還能躲到今天?”
老人皺眉:“既然你已知曉,為何不告訴三太子?”
少女冷笑:“我都說是猜的了,既是猜測,自無證據(jù)。無證無據(jù)的事情,能夠亂說嗎?何況涉及到時雨太子,如果我猜錯了,這罪名如何擔當?shù)闷穑俊?p> 老鱉想了想,這小姑娘說的倒也沒錯,于是道:“那你可知,說出了這番話,后果會是什么?”
紫衣坦然道:“自然是要被你滅口?!?p> 老人嘆道:“你為了拖住我,不惜甘冒奇險,倒也是個忠烈之仆。看在這份上,老夫呆會留你個全尸吧?!?p> 紫衣終是松了口氣。
公子啊,你可要跑快點,跑遠點。紫衣不知道能夠拖住他多久...
公子啊,以后紫衣可能無法服侍你了,你可要自個保重呀。
少女輕咬粉唇,雙手虛捉,天上那團劍雨收回,化成藍紅雙劍落到紫衣手中。
紫衣衣袂飄蕩,氣機于百尺杠頭再漲一分!
老人也拿回烏金锏,不緊不慢,為锏上布下了幾層法術(shù)。
眼看大戰(zhàn)既起,這時,紫衣隱約聽到了龍?zhí)拥穆曇簦骸白弦拢銊e死啊,死了公子我可咋辦...”
少女眼角濕潤起來。
真是的,這種時候,居然還想起公子。
三太子,可真讓人放心不下啊...
“那老賊,你不就要我龍圖寶圖嗎?我給你就是,你莫要傷了我家紫衣!”
紫衣:???
老鱉:???
少女突然跳了起來,不是幻覺!
三太子竟然真的跑回來了!
她和老人齊齊看去,果然,敖烈又哭又叫地從山林里又跑了出來。
紫衣急得大叫:“公子,你跑回來干什么!”
龍?zhí)硬亮瞬帘翘椋藿械溃骸拔乙膊幌氚?,公子我怕得要死啊??赡挠凶屾九ニ?,自己逃跑的道理。他不就要蒼龍圖嘛,給他就是,反正咱們龍宮丟了這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著,敖烈拿下那顆收有蒼龍圖的戒指,朝老人丟了過去。
老人伸手接住。
后面紫衣又是氣惱,又是感動。
突然...
敖烈怔怔指著老人:“你不是我時雨表弟身邊那個...”
糟糕!
紫衣和老人同時向三龍子沖去。
老鱉心中苦笑,本來只要殺了這婢女滅口,再去搶了三太子的寶圖,這事也就結(jié)了。
沒想到三太子去而復(fù)返,自己又摘掉了面具,現(xiàn)在被他識破身份。
事到如今,只有把這龍?zhí)右惨徊⒘恕?p> 否則的話,自己少主性命不保啊。
哎,事情為何會發(fā)展到這般田地?
無奈歸無奈,老鱉出手可絲毫不含糊,手上烏金锏震鳴不休,挾帶化神境修為的一锏,足以夷平這方圓百丈之內(nèi)的一切事物!
身后響起少女清咤。
紫衣全力一劍刺來。
老人目光閃爍,在轟殺敖烈,和受紫衣一劍,這兩者之間,他得挑一個。
瞬間有了決定。
老鱉中途轉(zhuǎn)身,先是利用道場不斷給紫衣制造阻力,然后靈氣鼓蕩的烏金锏這才砸在少女的劍尖。
劍锏激撞的剎那,平地升起了一輪驕陽。
靈氣碰撞的奪目光輝里,響起紫衣一聲悶哼。
敖烈捂著眼睛,過得片刻,才見紫衣那口藍色寶劍折斷,整個人像斷線風箏似的飄遠,落到地上不住咳血。
那老人一條左臂也無力垂下,血流如注,從袖管里淌出,順著指端滴到地面。
地面......如同被無形的刀劍刮鏟過般,憑空削掉了一大片。
老人的腳下,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扇形土坑,至長處有五六十丈,至寬處近百。
在這個土坑里,草地、驛道、林木,皆成飛灰!
“紫...紫衣!”敖烈大叫著從老人身邊跑過。
老人朝三太子看去,眼中掀起殺機。
烏金锏跳了起來。
紫衣胸口一陣起伏,緩過口氣,勉力撐起如同要散架似的身體。
卻見,老人一锏將敖烈抽飛。
錦衣少年人在空中,半邊臉滿布血跡,摔到了林間草地上,生死末卜...
少女瞳孔微微擴張,爾后,才發(fā)出了一聲悲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