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境?倒也正常。”
靈識探查著茶樓內(nèi),王昌筠身上現(xiàn)出【寶衣】,蘇玄自是看個明白。
正如結(jié)胎境會形成法紋,到了金身境,法紋便會化成【寶衣靈甲】。這些衣甲之物,與法紋一般,皆是煉氣士自身之【道】的一種直觀表現(xiàn)。
只是寶衣靈甲所蘊之道,要比法紋更加深厚,本身的術(shù)法神通非但受到加持,甚至?xí)茏陨淼理嵉挠绊懏a(chǎn)生某些變化。
便如現(xiàn)在。
披上那有術(shù)珠圖案的寶衣之后,本來王昌筠要通過那個算盤法寶,才能使用削減氣機的術(shù)法。
可現(xiàn)在,一進他身周三丈內(nèi),碧潮和寸芒上所附加的玉清氣,便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這種禁制類的術(shù)法,應(yīng)當(dāng)便是那件寶衣的神通了。
縱是如此,在兩把飛劍的夾擊下,茶樓房間里那點地方,讓王昌筠大感縛手縛腳。
在逼開兩劍后,他破窗而出,想要出手擊斃蘇玄。
不料,卻中了蘇玄的下懷。
王昌筠剛從茶樓里出來,驀然頭發(fā)發(fā)炸,猛抬頭,便見一把盤旋著金龍的偃月刀當(dāng)頭劈下!
那刀后,逐漸現(xiàn)出一尊身披金甲,散逸天庭氣韻的天神來!
王昌筠心膽俱寒。
竟是名天將!
天將為何會下凡?
還要,斬我?
王昌筠不及細想,那鼻盤法寶已經(jīng)飛至頭頂,其上術(shù)珠瘋狂滑動,不斷削弱著天將這當(dāng)頭一刀!
偃月刀斬落。
當(dāng)!
那金算盤猛往下墮,通體發(fā)光,然而算盤上的顏色卻急劇變淡。
至于王昌筠,更是悶哼了聲,兩條血線從鼻中游下,寶衣后背更是“嘶”一聲,裂開了一條縫隙!
吃天將一刀,雖末身死,卻已經(jīng)落下內(nèi)傷,且道基輕微受損。
那偃月刀看著被擋下,可匹練刀氣卻透體而入,差點沒把王昌筠嚇個魂飛魄散。
畢竟老王可沒想過,茶樓外有尊天神在蹲他。大意之下,立受重創(chuàng)。
不過天將一刀就把個二流金身境劈懵,蘇玄還是挺滿意的。
看來自身境界提高了,天將的戰(zhàn)力也拔升了許多。
擋得天將一刀,王昌筠尚末回過氣來,碧潮寸芒二劍又至。
說書先生暗暗叫苦,身體如風(fēng)中揚柳般一陣急擺,本來奔著他后背去的雙劍,最終從他兩肩側(cè)劃過。
天將抬刀,以刀柄末端打橫抽在王昌筠身上,說書先生當(dāng)既橫飛,摔到了十幾丈外的大街上。
一落地,說書先生猛的往地上一縮,不見蹤影。
蘇玄嘴角抽搐。
這分明是他慣用的土遁術(shù),沒想到這金簡門門主居然也會玩這一手...
在蘇玄的靈識中,王昌筠的氣機已經(jīng)遠遁,離城去了。
金甲天神也自哼了聲,收刀來到蘇玄身后。一手扶腰,一手拄刀。
刀柄敲在地面,發(fā)出一記凡人聽不見的大道仙音!
蘇玄這才抬頭:“諸位道友,戲看夠了吧。都散了吧,不然,蘇某只能上門拜會了。”
有意無意從茶樓上空劃過的幾道靈識,聞得此言,連忙如潮消退...
一間位于拱橋邊的民宅中,有個須發(fā)皆白的老翁,本來安坐一張竹椅上。
突然竹椅無端散架,老翁只能起身,苦笑嘆道:“這位蘇先生,可真霸道啊...”
紅牌坊那座最出名的青樓內(nèi),一個讀書人站在窗口,手指輕顫。
旁邊花魁看得奇怪,這位先生方才突然把手中所捧的古書丟了出去,就像那不是書,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花魁替他撿起書,卻發(fā)現(xiàn)古書上,那書上的字跡正在消退...
一棵樟樹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樹下面,體態(tài)婀娜的女子黛眉深鎖。
女子皓腕上,一條碧玉手鏈顏色褪盡,被風(fēng)一吹,便化成灰散在了風(fēng)里。
巍陽城里那座最大的客棧中,時雨正在自己的房間里來回踱步,焦慮不安。
突然門開,一身玄衣的老者走了進來。
少年立時問道:“鱉老,事情處理得如何?”
玄衣老者重重一嘆,道:“少爺,咱們還是回去吧。”
時雨臉色一變,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怎么,又失手了?”
老人點頭:“撞上那蘇北辰了?!?p> 時雨大叫:“那又如何?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那姓蘇的,或是那賤婢敢阻撓,就廢了他們的道基!”
鱉老臉色凝重道:“少爺,此事不好辦啊。那蘇北辰去找金簡門的門主算帳,那門主已是金身境的修為,卻讓蘇北辰請來一尊天將。
就一刀,差點把那門主的道基都給劈碎了。”
少年一怔:“天將?那劍修能請?zhí)鞂⑾路?,鱉老,你眼花了吧!”
老人苦笑:“我倒希望自個眼花,可那天將身上的天庭氣韻,清清楚楚地擺在那。老奴想認(rèn)錯都不成啊。”
時雨訝然道:“那劍修是什么來頭,怎么能請得天將下凡?”
老人搖頭:“那只是天將的一具化身,不過能請得分身來,說明得到本尊的同意。再往深一層講,這位蘇先生,怕是跟天庭有關(guān)。
老奴倒也聽說過,世間有請神之術(shù)。不過請來的,也就是一些陰神,或是自家老祖的化身。可像這般請?zhí)焐穹稚硐路驳?,絕無僅有!
少爺,巍陽有這位蘇先生在,咱們的事情怕是不好辦。倒不如及早抽身的好,來日方才,少爺你還會有機會的。”
時雨卻跳了起來:“不行!你不知道,敖烈那個小子,已經(jīng)足足一千兩百歲了。千載光陰,他就出這么一次門而已。錯過了今日,下次不知道他要幾時才出門!
鱉老,我們龍族一千五百歲,便是成年。我已經(jīng)一千一百歲了,再無表現(xiàn),成年之后,我便得不到重用。
若要我碌碌無為,一生潦倒。我寧愿,拼這一把!”
老人嘆道:“可那蘇先生...”
時雨道:“那姓蘇的若如此難纏,咱們繞過他便是。我就不信,他會時刻跟敖烈那小子呆在一塊!離那孽蛟出世尚有十來天,咱們會有機會的!”
鱉老見自家小主人如此執(zhí)著,只好無奈道:“那便依少爺說的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