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后,夏目魚決定把哈里收養(yǎng)在房間的一個小角落。
她用破衣服給哈里做了一個簡易的窩。
“你就呆在這里,不要亂跑。尤其是我姑姑和表妹在的時候,不然她們一定會把你趕出去的?!毕哪眶~蹲在哈里面前,非常嚴肅地叮囑她。
哈里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似懂非懂。
夏目魚也不知道哈里聽懂了沒有,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哈里是能夠聽懂她一部分簡單的話語的。但是說的太復(fù)雜哈里就聽不懂了,雖然它再有靈性,畢竟還是個動物。
姑姑和表妹很晚才回來了,兩個人都打扮得非常洋氣。
尤其是姑姑,還戴了一個假的珠寶項鏈。
“哈哈,女兒,今天是媽媽最開心的一天?!惫霉眯Φ煤喜粩n嘴。
一推開門,看到夏目魚坐在沙發(fā)上,姑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怎么還知道回家?!”姑姑質(zhì)問道。
夏目魚回答道:“我朋友找我有點事,所以就請了一周的假。”
姑姑“哼”了一聲:“本來就成績不好,還請假跑出去玩?才這個年紀就天天夜不歸宿,長大還了得?我本來想管一管你,不過想到這個事兒我也管不著,畢竟我只是一個姑姑,而且上次你爸媽來信叮囑過我,讓我多給你自由,不要干涉你的人生。他們是在害你。大教授怎么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呢?”
“我爸媽寫過信?”夏目魚追問道。
她很想知道關(guān)于爸媽的一些信息,信件也許是個不錯的方式。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姑姑卻不愿意讓她看那些信。
“只有那一封信而已,早就丟到不知蹤影了。我是個不認識幾個字兒的粗人,看不懂什么信,還不如多給一些錢來得實在?!?p> 吃飯期間靜香忍不住得意地炫耀道:“夏目魚,你知道我和媽媽去了哪里了么?”
夏目魚搖了搖頭:“不知道?!?p> 靜香得意地說道:“我就知道你猜不到。那我跟你說吧,我們?nèi)チ耸薪y(tǒng)兒子言辰逸家里。你知道市統(tǒng)兒子的家在哪兒么?”
原來是去找言辰逸了。
夏目魚搖了搖頭:“不是很清楚。難道市統(tǒng)兒子不和市統(tǒng)一起住在市統(tǒng)府么。”
因為韓靜香喜歡看市統(tǒng)的新聞,所以夏目魚被迫也跟著看。
夏目魚記得有一次她偶然在電視上看到一個市統(tǒng)的采訪,市統(tǒng)說他為了能夠更好地管理洛市的事務(wù),一直住在市統(tǒng)府內(nèi)的兩室一廳里,居住條件很普通,也是為了教育兒子能夠從小勤儉節(jié)約之類的話。
“那只是市統(tǒng)名義上的家,處理個事務(wù)啊、接待個記者啊,總要表現(xiàn)出自己很敬業(yè)的一面吧,所以市統(tǒng)名義上的家在市統(tǒng)府,實際上啊,可不止呢。洛市郊區(qū)好幾幢特別大的私人別墅都是市統(tǒng)家的,有一幢是專門給言辰逸住的?!?p> 夏目魚有些吃驚:“哦,是么。市統(tǒng)明明說過他只有一個普通的兩室一廳,為了讓兒子更加懂事,所以條件要辛苦一點?!?p> 姑姑冷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電視上說的都是給你這種普通民眾看的,市統(tǒng)能住在條件那么差的地方?”
夏目魚想,也是。她記得自己看過言辰逸和他家人的照片,拍攝的背景無一不豪華奢侈。
“你猜猜言辰逸還跟我說什么?”一聊起來言辰逸,韓靜香喋喋不休,“他說他很孤獨。每天早上醒來只有他一個人,晚上睡覺也只有他一個人。好像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不過他有很多仆人,伺候他吃飯的、洗衣服的、上學(xué)的。七八個人照顧他自己?!?p> 韓靜香的語氣里充滿炫耀和羨慕。
“可是市統(tǒng)大人不是在電視節(jié)目里說他會經(jīng)常帶著兒子去做義工么?!毕哪眶~問道。
姑姑又搶話道:“說了那是節(jié)目!節(jié)目!市統(tǒng)要是在節(jié)目里說自己不愛家、不愛兒子,民眾會是什么反應(yīng)?市統(tǒng)肯定要在節(jié)目里營造一個愛家的人設(shè)啊?!?p> 韓靜香迫不及待地說道:“其實吧,言辰逸大概每個月才能見到他爸媽一次。一家人吃飯像陌生人坐在一起,不茍言笑。他說他沒有什么朋友,我是他的第一個最重要的朋友。他還帶我參觀了他別墅的很多房間,有很多我從沒見過的好東西。我想,要是有一天我能住進那別墅……”
韓靜香雙手托腮,陷入了幻想中:“那我這一輩子都算值得了。”
姑姑苦口婆心地勸說道:“這就是媽媽平時勸你一定要淑女的原因。上流社會的人只喜歡淑女。”
說著,她還刻意地瞥了一眼夏目魚,仿佛夏目魚是個非常典型的反面例子。
夏目魚忽然想起了宇文跟她說過的一句話。她慢條斯理地說道:“到了市統(tǒng)的位置,愛與不愛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了。頂級人物的婚姻,首要考慮的是利益,其次才是愛情。就像言辰逸,他不可能娶一個身份地位跟自己差太多的人,這樣市統(tǒng)不允許,也會遭到其他人的嘲笑?!?p> 宇文跟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她竟然還記得原話,雖然她還不太懂。
只不過,話里說的是擎蒼,不是言辰逸。
不過想來言辰逸應(yīng)該也差不了多少事。
話音剛落,對面的姑姑和韓靜香兩個人面面相覷,而姑姑早已臉色發(fā)白,冷汗從她的額頭滴落下來,她雙目如失身,仿佛所有的希望在那一剎那間被擊碎。
“誰說過的?”姑姑忽然暴怒起來,她大聲吼道,“夏目魚,這種話到底是誰跟你說的!”
夏目魚也被嚇到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姑姑這么生氣。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毕哪眶~小聲咕噥道。
然而姑姑的怒氣已經(jīng)不可克制了,她指著夏目魚的房間吼道:“滾,現(xiàn)在就滾回你的房間去,別再讓我看到你?!?p> 夏目魚立刻拿了一個饅頭溜回自己房間了。
哈里正瞪著大眼睛站在門口的縫隙看,鼻子里發(fā)出發(fā)怒的聲音,好像要沖出來。
夏目魚慶幸自己回房間及時,不然萬一等哈里沖出去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