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氣息在消散?!”
顧沖又是一驚,他能感到字里行間原本就已經(jīng)趨于微弱的怪異氣息,在迅速減弱消失。
不到半分鐘,那氣息已消失殆盡,蕩然無存,他面前的這行紅色的字,真的只是一行普通的字了,歸于平凡。
“怎么會這樣?難道是因?yàn)楸┞对诹宋颐媲埃€是因?yàn)楸韺拥膲颐撀淞?,起不到保護(hù)作用?”
今天這一系列的怪事,處處透著詭異,讓顧沖震驚再震驚,困惑再困惑,完全摸不著頭腦。
忽然,他眼神一凝,發(fā)現(xiàn)那行字的“你”字下方,好像有一個黑色小孔,里面藏著有什么東西。
聯(lián)想到“被你找到了,那就送給你罷”這句話,好奇心戰(zhàn)勝了恐懼,顧沖打著手電筒湊近去看,果然隱約可見黑色小孔里有一卷紙。
他徑自伸手將那卷紙扯了出來,鋪開一看,竟是一本薄薄的冊子。
“《打鳥指》,王大波?”
顧沖看著冊子泛黃封面上手寫的鋼筆字,怔住了,又是王大波,自己今天真跟王大波格外投緣啊。
看冊子封面上的字跡跟墻面上的血字,倒是如出一轍,字形瘦長干硬,談不上書法出眾,但也不丑,有一副自成一派的書寫風(fēng)格。
看來,這一切都是這叫王大波的家伙所為。
顧沖翻開冊子,見扉頁上寫著:
“波爺隱居鄉(xiāng)下,在林間尋獵野味時,偶然創(chuàng)得‘打鳥指’一技,此技涵蓋波爺平生絕學(xué)之精華,被哪個兔崽子找到就該你撿便宜,別的要求不提,你認(rèn)波爺當(dāng)個師父即可(切記不可隨意外傳)!
不過波爺衷心希望在你翻看本絕學(xué)之前,沒被旁邊那一行的漂亮血書嚇暈過去,嚯哈哈哈哈……”
顧沖啞然失笑,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原來這冊子,是本武功秘籍。這王大波也太搞了吧!把自己原創(chuàng)的武學(xué)記載下來,藏著墻里,本來就專門等人來發(fā)掘的,偏偏又在旁邊寫上了這么嚇人的血字,故意搞惡作劇,真像個小孩子行徑?!?p> 看這冊子的表面,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再加上墻上血字里那個“罷”字,這是上個世紀(jì)90年代以前“吧”的寫法,后來經(jīng)過國家文字改革,“罷”的用法已極少見。
所以顧沖推測,王大波寫這《打鳥指》冊子,起碼在90年代以前。
至今已經(jīng)過去三十多年,也不知王大波本人,是否尚在人世?
這些都是顧沖心中自然而然的短暫思考,他翻動冊子,繼續(xù)往后看。
《打鳥指》一共只四頁,每頁全是王大波洋洋灑灑手寫的,力透紙背,筆跡清晰,一頁便是一個章節(jié)功法,光看書寫,就知道王大波不羈的表面之下,對此手冊傾注了心血。
這名叫《打鳥指》的古怪武學(xué),四章劃分了四重境界:
第一重境界“散子打鳥”;
第二重境界“一石三鳥”;
第三重境界“惜子如命”;
第四重境界“天下無鳥”。
顧沖沒細(xì)看,就翻了下大章節(jié)名,心中已是頗為激動:“沒想到在圖書室里都能撿到武學(xué)秘籍,真是天上掉寶貝的好事!王大波寫下那行字,就是故意留下的線索嗎?只有能感受到氣息的人才有可能找到……”
他雖然還無法評估《打鳥指》的強(qiáng)弱高低,但光憑王大波光是寫在墻上那一行血字里所蘊(yùn)含的威力,其本人的武藝之高,可想而知,所以他毫無疑問將此當(dāng)做了一門絕世武學(xué)。
“王大波波爺,既然你說要將《打鳥指》送給我,那我就不客氣了。你說學(xué)了就要認(rèn)你當(dāng)師父,啥也不說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顧沖毫不客氣的將冊子一折,揣進(jìn)了褲兜里,真的恭恭敬敬彎腰,對那血字拜了一拜。
顧沖看著墻面上的血字,打算后邊有機(jī)會搞點(diǎn)涂料來將墻面刷回去,以免被其他人看到不太好。
于是,他拾起地上的書,一本一本擺回了書架上,暫時先將其遮住。其實(shí)在這角落里,沒人專門來翻,后邊的字也幾乎不可能被人看到。
搞清了怪異氣息的源頭,莫名其妙得了本秘籍,顧沖心滿意足,心情瞬間輕松了起來,再看這圖書室,人文歷史氣息濃厚,學(xué)習(xí)氛圍十足,哪里嚇人嘛?
顧沖邁著輕快的步伐,準(zhǔn)備先下樓去,剛走出第四排書架,卻忽見行道里站著一個歪嘴男人,一動不動,正愣愣望著他。
“富貴叔,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猝不及防,顧沖被嚇得差點(diǎn)跳了起來,拍著胸口,大舒了一口氣,“人嚇人,是會嚇?biāo)廊税??!?p> 這男人正是王富貴,他天生嘴有點(diǎn)歪,看起來頗為怪異猙獰。
“我剛上來打掃衛(wèi)生……”
富貴揮動手里的雞毛撣子,“你要看二樓的書可以,就拿下去看呀,你看你把樓上的燈全打開了,電費(fèi)不要錢?。俊?p> 富貴嘮嘮叨叨,抱怨道。
“哦!是我不對,我這就下去了,你打掃完直接把燈關(guān)了吧。”
顧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徑自下樓。
他心里犯嘀咕,也不知剛才從墻里拿出《打鳥指》的事,被王富貴看到?jīng)]有,剛才他太過緊張與激動竟沒察覺到,這可是他靜心訣小成以來,少有的疏忽。
顧沖坐回圖書室門口,再也看不進(jìn)任何書,只心心念著兜里的《打鳥指》。
他還在考慮,自己要不要把這事告知賈又城?修習(xí)過程中遇到難題,需要向人請教。
但他轉(zhuǎn)念又想,如果賈又城將《打鳥指》收走充公了怎么辦?畢竟這玩意兒是系里前輩留下的,而且就藏在圖書樓里。
顧沖決定暫時先不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包括廖胖子,因?yàn)橥醮蟛ㄔ偃f明了,不準(zhǔn)隨意將《打鳥指》泄露給任何人。
一直到十二點(diǎn)中午放學(xué),廖星星終于出現(xiàn),站在圖書樓外喊顧沖。
“胖子,賈教授懲罰你干嘛了?一去這么長時間?”
顧沖打量廖星星,見他氣態(tài)悠閑,身上也沒缺胳膊少腿、有什么“挨揍”的痕跡,不像是剛受過懲罰的模樣。
“打游戲啊,賈教授不說了嗎,喜歡打就慢慢打?!绷涡切堑?。
“什么意思?”
“就是真的玩游戲的意思唄。賈教授帶我到了辦公室,直接帶我雙排開黑起飛!你別看他一大把年紀(jì),聯(lián)盟榮耀玩得可好了,他是貨真價實(shí)的王者段位,牛批得爆……”
廖星星興奮的講道。
顧沖感覺腦子里有點(diǎn)混亂——這特么賈又城也太不靠譜了。
……
中午時分,顧沖跟廖星星已經(jīng)離開,賈又城來到圖書室,二樓打掃衛(wèi)生的王富貴也走了下來。
“教授,沒想到真、真是這孩子?!?p> 王富貴激動的說道,嘴歪得更厲害了。
“想想都等三十年咯……”
賈又城的嘴角,揚(yáng)起了一個飽含滄桑與深意的笑容。
……
中午在食堂吃完飯,以約了劉萱的名義,顧沖讓廖星星獨(dú)自回寢室,他卻獨(dú)自來到了野望坡上。
野望坡平素行人極少,加上此時天氣炎熱,根本鬼影都沒一個,顧沖在靠近樹林邊緣的一個涼亭里坐了下來,便拿出《打鳥指》,如饑似渴的開始研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