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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傳之女帝

177、掛名弟子

虎丘傳之女帝 別鶴樓主 4851 2022-09-05 19:00:00

  炊煙裊裊,露珠欲滴。

  清晨微風(fēng),舒暢飛躍著。

  司馬京看著躺在她不著調(diào)的母親的懷抱中,那雙眼迷離的二花,輕輕道:

  “祝你好運,如果可能,我一定會再來看你。像你這么勇敢的小女娃,這世間已不可多得?!?p>  她母親媚眼頻飄向司馬京,數(shù)十步外有人在向司馬京招手。

  “趕路了,再墨跡我們就是最后一批到達知心亭的?!?p>  司馬京上前道:“可還是未見那個八卦門的人?”

  江瓊兒端坐在馬車內(nèi),道:

  “別理他,大哥,我們走?!?p>  她是在向歐陽大帥說,可歐陽龍大帥卻拍著司馬京的肩膀,打趣道:

  “你小妹讓我們走呢!還愣著干嘛!放心,那小小昆兒絕無任何意外!”

  司馬京問道:“歐陽大哥為何一口篤定,那人無礙?”

  歐陽大帥淡然道:

  “他們家那群弄權(quán)搬是的人,手段更比護教護法,不知高了多少倍??v使磨難重重,他依舊毫發(fā)無傷,必有其過人之處?!?p>  司馬京無奈上車,原本那個馬夫老者早遁了身影,不見蹤跡。

  好在歐陽大帥從于軍旅,慣會駕馭馬車,可謂“車中帝王”。

  司馬京在得知歐陽大帥駕馭馬車,爭著要搶奪韁繩,歐陽大帥板著臉道:

  “小瓊兒受了傷,雖然已調(diào)理得當,心上倒種了病。你和她年紀相仿,難道讓我去給她開導(dǎo)嗎?”

  江瓊兒言道:“才沒有呢?只不過我覺得,金璧邪祟一個護教護法我都對付不了,還有什么資格當劉大俠的徒弟?”

  歐陽龍大帥笑道:“這豈非是干娘,也就是你母親的意思?”

  江瓊兒急了起來,道:

  “誰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她從來東游西蕩,從來不管我的死活。偶爾突然冒出來,對我的未來又假裝關(guān)心,為此,給我規(guī)劃她認為我該走的道路。其實我真傻,還要跟著你來。你也更傻,離開大元國,卻要不得安生,同我上咆哮山?!?p>  手臂晃動,鞭影錯雜,那匹馬四蹄翻飛,快如閃電。

  歐陽龍大帥三緘其口,不再言語。若是和女子說話,你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愈說愈煩,歐陽龍大帥似乎已明白了這個道理。

  司馬京道:“劉大俠乃當世之師,若肯收你為徒,豈非是你莫大機緣,三生修福呀!”

  江瓊兒反問道:

  “你難道不想當他徒弟嗎?”

  司馬京惆悵道:“我家世代為農(nóng),上代祖宗并無高賢明才。更何況我父母乃販菜者,并非世家高人,我又怎敢奢望成為劉大俠的徒弟呢?”

  江瓊兒點首道:

  “事實上就是這樣,只可惜你卻是個例外?!?p>  司馬京納罕道:“莫非劉大俠家祖上也是賣菜的嗎?”

  江瓊兒咧開嘴,撲哧一笑,抬手指向他胸口,笑道:

  “那個瘋丫頭給你的信,你不是一直攜帶在身嗎?”

  司馬京道:“單單一封信就能讓名震天地的劉大俠,收我為徒?這似乎不大現(xiàn)實,簡直就是玩笑話?!?p>  江瓊兒臉色瞬間變得稀奇古怪,像是極其痛恨,但又夾雜著肯定表情,“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葉晨歡,你也算少涉江湖,光是葉晨歡這個名字,都能將整個江湖,嚇倒半邊天。”

  司馬京反問道:“可你之前一直在對我說葉姑娘的壞話,怎么如今卻反了呢?”

  江瓊兒一時語塞,坑坑巴巴解釋道:

  “你這個大頭,腦子卻小若短指。花派萬號人,她當?shù)没ㄅ闪岘噷m主,自然有點東西。”

  而后補充道:

  “若是我不離開花派,這宮主之職責(zé),我自然萬萬不可推脫了?!?p>  司馬京望著倔強的江瓊兒,會心一笑,竄出車簾同歐陽龍大帥攀談起來。

  兩人談天說地,無話不談,司馬京對歐陽龍大帥更加佩服,向往他口中所言的金戈鐵馬、沙場點兵。而歐陽龍心中思索著,世間再無戰(zhàn)爭。更不愿看到元國再發(fā)戰(zhàn)爭,他厭倦了朝廷爭斗,可永永遠遠都不能厭倦一件事,他也必須要去做的事情——那就是保家衛(wèi)國!

  江瓊兒睫毛跳動著,雙眼在打顫,終于隨著時間的消逝而妥協(xié)。

  夢中有風(fēng),夢中有花朵的清香,夢中還有親密無間的小伙伴。蹦跳著,叫嚷著,穿過流淌的小溪,光著腳丫踩著松軟的泥土。被陽光沐浴著,被彩蝶親吻著,在草原中和她們一起追逐和奔跑,開懷大笑。

  笑著,笑著,卻再難笑出。身前忽然顯現(xiàn)出一頭無比高大、霸氣凜然的怪獸,旁邊的好友一聲慘叫,把江瓊兒嚇了一哆嗦。

  這一哆嗦也同樣把江瓊兒嚇醒,但覺馬車停駐,簾外話語。

  漫不經(jīng)心掀開簾子,但見一烏簪黑衫的道士,年紀約莫三四十歲,神態(tài)清幽,筆直立在高頭大馬前。

  道士身形并不大,卻有種不怒自威的霸氣,讓人一望便永難忘卻。

  胡子蠕動,烏簪道士爽朗道:“既然二位答應(yīng)了,在下就獻丑,賣弄本事。莫怪,莫怪!”

  道士言訖,袖袍舞動,手中多了件金色拂塵,倒不失為一件珍奇異寶。他口中振振有詞,目盯著腳下,像是踩著極其有規(guī)律的步伐,步伐隨著拂塵擺動,周遭漸漸升起無數(shù)白氣。

  乘此機會,江瓊兒問道:“這臭老道在耍什么把戲,?不會是當路算卦,騙錢的吧!”

  歐陽大帥微怒道:

  “開口就胡說八道,這乃劉大俠十六神徒中,排名第十二位的,接引道人。若你運氣好,他說不定日后就是你的師兄?!?p>  江瓊兒淡然道:“算卦占卜的道士,能有如何本事,我看就是故弄玄虛,裝神弄鬼。夜間斗那邪祟,我們命懸一線,這破道士又去哪里了呢?”

  歐陽龍大帥不置可否,只靜靜看著接引道人的一舉一動。

  接引道人反復(fù)打轉(zhuǎn),終于在一處所在停住,喊喝道:“起!”

  周圍白氣迅速向上方?jīng)_,江瓊兒直感覺耳際生風(fēng),兩眼如何努力也睜不開。

  整個身子飄飄蕩蕩,仿佛掉落到湖水中,又仿佛踩著白云在飛翔,茫然無措。

  過得盞茶功夫兒,霎時白氣消失,歐陽龍大帥三人突然覺得一陣踏實,原來雙腳已踩在泥土上。

  再一睜開雙眸,只見前方人山人海,熱鬧嘈雜,少說也有千把號人。

  周圍賣飯的、賣小吃的、擦鞋的、捏腳的、理發(fā)的,應(yīng)有盡有。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這里做不到的。

  江瓊兒先是驚愕道:“天下當真有如此奇術(shù),妙不可言?!痹倥e目觀瞧,見眾人正前方有一道劍影,左邊有四行赤紅的名字:

  “小小昆兒、夜忽明、王非難、罕木?!?p>  司馬京問道:“十二神徒,這上面四個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接引道人解釋道:“原本家?guī)熤皇諅€關(guān)門弟子,如今來這么多青年才俊,是以先挑選五個作為掛名弟子,再從中選取關(guān)門弟子?!?p>  司馬京問道:“那第五位是誰呢?”

  接引道人淡然道:“我此番將你們帶到這里,便可見一斑,你們?nèi)酥凶匀挥幸蝗司褪沁@第五個掛名弟子。那把殘影劍,正是我?guī)煹姆稚?。?p>  “罕木“右側(cè),緊挨著,神幕乍顯的地方,逐漸顯出三個大字,三個讓在場千百號人牽腸掛肚的三個字——江瓊兒。

  “我反對!”

  竟然有人反對赤霄劍劉大俠的命令,不單眾人費解,連罕木都疑惑難安,因為喊出“我反對”的正是罕木心中極端瞧不起的女兒身江瓊兒。

  接引道人面色驟然變白。

  赤霄劍影冷然問道:“你為什么反對?”

  江瓊兒拉著司馬京的衣袖,穿過人海,直抵前端,懺悔道:

  “因為我不是一個一心向善的人,我昨天吃了半只雞、鴨腿、鱔魚片,并且方才走在路上,還……還踩死了一只……螞蟻。不光如此,我還喜歡誹謗她人,一看見長得比我好看千百倍的,我就罵她是大妖精,比如說葉晨歡那個大妖精。除此以外,我還特能惹是生非,在花派玲瓏宮無惡不作,簡直罪大惡極。因此,才被玲瓏宮人剔除,淪落到此,濫竽充數(shù),另外…………。”

  蒙古人罕木氣得炸毛,抖動衣服,叫道:

  “大汗鐵木真萬年!既然你自認不配當我大汗鐵木真最忠勇的屬下的師妹,就不要廢話,快走?!?p>  “不走,就不走!”江瓊兒向大個子罕木亮了個鬼臉,對著赤霄劍影畢恭畢敬道:“我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這個人有下情稟報?!笔滞髠?cè)甩,把司馬京拉扯上前。

  知心亭前,漆著兩行打油詩,其為:

  “西游一劇真名世,誰曉華夏蜀楊潔!貴賤結(jié)交心不移,唯有嚴峻及光武。毛猴您也忒猖獗,螃蟹模樣狼啃心。縱使威風(fēng)顯寰宇,后世評說草草了!”

  ……

  ……

  赤霄劍影發(fā)出陣陣狂笑,怒然道:“就你這個廢物,半點根基都見不到,依仗著半路出家,終究難登上堂?!?p>  江瓊兒氣急敗壞,小聲嘀咕道:“把信掏出來,他一看便知真章?!?p>  司馬京始終不相信一封信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自己本非是武林世家子弟,更談不上博學(xué)淵源。但經(jīng)身后江瓊兒再三催促,司馬京只好緩緩掏出那份褶皺不堪的信件。

  信件亮出,司馬京未言,赤霄劍影竟然把信件奪過,高聲念道:

  “劉老哥在上,小妹晨歡于金記門前億拜問安。唐人李老頭曾言及:‘他人方寸間,山海幾千重。輕言托朋友,對面九嶷峰?!?p>  妹童稚之時已有定論,不過無病呻吟、弄巧嘩眾拙作,不足立世?!扒椤敝蛔?,雖千山萬水、山砠水厓,豈能輕唾?兄妹感情,尤為至誠!遙想垂髫歡宴時,妹同老哥與松間戲水、泥潭擺花,牛女星爍,推心置腹!談古道今,無不歷歷在目。而今思索,竟不覺撲簌簌落下珍珠眼淚,肝腸皆碎!

  若萬物才學(xué)成一石,老哥必持五斗,自古及今為一斗,異界為一斗,妹愧領(lǐng)一斗!司馬京獨占二斗!

  京為妹之表兄,亦老哥之小弟,豈不看顧?

  京實聰慧明辨之士,生而神靈,青龍仙鶴駐橑;學(xué)則辛苦,劃粥斷齏度日。鑿壁借光,廢寢忘食,欲以身作則而兼濟天下!聞雞起舞,早棍晚棒,欲文治武功而除殘去暴。

  才高二斗,學(xué)富五車,甘心雌伏于老哥座下,豈無憐才之心而受之?京有斷臂求法之志以操赤霄,威震寰宇,此心至誠,天地可昭,肝膽可刨!

  妹為花派所累,緝拿貞國貴胄,不能親至廳前請安,千萬恕小妹之罪!司馬京一片赤誠,望老哥收之為徒,耐心教導(dǎo)!

  小妹葉拜上!”

  …

  …

  …

  …

  念過后,赤霄劍影忽地狂笑不止,賽如古寺洪鐘,振聾發(fā)聵。

  接引道人看著茫然不解的眾人,解釋道:“其實,這道赤霄劍影連接著家?guī)煹乃枷?。通俗點來講,這道赤霄劍影正是家?guī)??!?p>  只見人山人海,全如浪潮般跪地磕頭,躬聆赤霄劍劉大俠客教誨。

  “碎妮子倒是膽大如斗,當年老夫一時貪玩,去了趟天道山,偶遇這小丫頭。礙著眾多豪俠老前輩和朋友的面子,勉強和她對答幾句戲言,她竟當真,亂攀親戚,可笑,可笑,哈哈哈!”

  接應(yīng)道人拱手道:“未知師傅意欲何為?”

  赤霄劍影再不發(fā)一言,只向左邊點去,“葉晨歡”三個大字后面赫然出現(xiàn)“司馬京”三個字。

  罕木大胡子都顫抖起來,怒然道:“大汗鐵木真萬年,司馬京好歹是個男的,但這女子卻不能當我?guī)熋?,她憑什么當我?guī)熋茫俊?p>  他話已說完,災(zāi)難也就跟來了,被赤霄劍影撂翻在地,再站起卻又被撂翻在地,一連三次。

  “因為帶她來的人非比尋常,若非他,戰(zhàn)火就

  會蔓延到元國,死傷更重。若非他,利國那群虎狼,早再二十多年前,就要燃起干戈。能憑借他一個人的能力保全一個國家,這樣的人,所帶來的人,我實在無法子能夠拒絕。所以,我希望以后,這些話你可以想,但盡量別說出口?!?p>  人海躁動如浪濤翻滾,突聽西叫爆喝聲過,一只長臂高舉頭頂。

  但見長臂身后人挨著人,人擠著人,卻從中沖飛出個俊美少年。

  身形擰轉(zhuǎn)間,足點手背,安安穩(wěn)穩(wěn)越過百十號人,平穩(wěn)落在司馬京旁。

  那人錦繡服飾雖沾著泥土,骨子里卻透著無限富貴高傲氣息,拱手道:

  “五行派鏡土?xí)瞎偌?,不服!?p>  赤霄劍影語重心長道:

  “錯事已鑄,桀驁已生,這是禍端發(fā)生的征兆。你若能修生養(yǎng)心,晨昏定性,日后不失為一方人豪。若你一意孤行,我也無由阻止,希望你認真考慮,仔細思量再答復(fù)!”

  那人透著極大貴氣,正是上官曄,他不假思索道:“愿為我?guī)熤剑⒐τ谔斓?!?p>  赤霄劍影似嘆口氣,言道:“上官重業(yè),好自為之吧!”

  言訖,劍影輕輕翻轉(zhuǎn),但見“司馬京”三個大字后,赫然顯現(xiàn)出上官重業(yè)的名字。

  “余后瑣事,接引代勞。老夫還得懲處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沒空搭理諸位!”

  聲音震耳欲聾,語落后,劍影隨之蕩然無存。

  接引道人向西側(cè)喊道:

  “和塵徒兒,此番由你走一趟!”

  西面本來熱鬧非凡,人影幢幢,多如牛毛。

  忽然走出一位青衣小伙,仿佛是雞群中走出一位神鶴,出彩非凡。

  他無比清晰亮堂的雙眸隨著睫毛,輕輕開合,別出一種無法自語的天人神態(tài)。

  他本處雜亂人群中,如枯草中橫躺著一塊青石,乍然被捧出,連最晶瑩剔透的至玉足金也要自慚形穢。

  和塵道士拱手道“遵從師命!”

  他不光人出彩,說出的話語也同樣出彩,如沐春風(fēng),讓人心靜神安,說不出的舒坦。

  又能讓人甘心與他同行,風(fēng)雨無阻。

  若是眼前有十個空前絕后的妖嬈美女,和一個質(zhì)樸無華的和塵道士,連最最放蕩的淫徒也會拋棄美色,同和塵道士行于荊棘道路,歡暢交談。

  和塵道士一一見告姓名,領(lǐng)著七人向掛名莊院行去。

  歐陽大帥早與江瓊兒告別,臨走前江瓊兒問道:“天地如此遼闊,不知道日后還能不能見到大哥?”

  歐陽大帥怔了怔,莊嚴道:“人所以存世,因之有家。家之所以在,因為有國。倘若元國有兇險,或許就能見面?!?p>  而后望著遠方淡淡白云,自言自語道:

  “我心里還是希望永遠見不到你,因為我不想元國遭受戰(zhàn)爭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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