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行州城,神行道場。
林霜和金夢陽來到神行道場外,看到道場大門旁貼著“官府包場”四個字。
“呵,你們還真來了???”蘇志寬邊取笑邊將木牌遞給門衛(wèi)查看。
門衛(wèi)簡單地看了一眼就將木牌還回:“蘇公子,您的座位是中席二排一列,請進。”
“無關(guān)人等可千萬別放進來啊。”蘇志寬故意吩咐道。
“是。”門衛(wèi)忙點頭哈腰道。
林霜一言不發(fā)地掏出兩塊木牌遞給門衛(wèi),理都沒理蘇志寬。
門衛(wèi)第一眼看到木牌就怔住了,緊接著正反翻看,最后恭敬地還到林霜手中:“二位貴客,請至上席三排六列落座?!?p> 蘇志寬剛踏過門檻,差點被絆了一跤,扭頭詢問:“你沒看錯吧,他倆怎么可能坐上席?”
林霜收起木牌,兩手環(huán)抱于胸前,滿臉無辜:“沒辦法,老師送的,你沒有嗎?”
蘇志寬不想在門口丟臉,猛出一口氣,扭頭進入道場。
這兩個家伙的老師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會有上席主位的入場券?蘇志寬心想道。
林霜沒急著進門,而是隨口向門衛(wèi)詢問:“誒,問你個事,今天道場會來多少人?”
門衛(wèi)稍加思索,又與旁邊的同事對了幾組數(shù)據(jù),才給出答復(fù):“公子,今天道場大概會接待三百多人,大部分是有師承的世家子弟?!?p> “哦,知道了?!绷炙h首致意過后,拉著金夢陽進入道場。
······
穿過三重樓房,林霜和金夢陽終于到達此次六藝聚會的舉辦場地。
神行道場,天行演武場。
整個神行道場占地三千畝,而天行演武場就占其中的一半多,四周的看臺可以同時容納一萬多人在場而不擁擠,中央的演武場地更是寬闊,各類器械一應(yīng)俱全。
林霜并沒有表現(xiàn)的像鄉(xiāng)巴佬進城一樣感到詫異,他只左右掃了兩眼,確定蘇志寬的位置后,就神色平淡地到上席沏了杯茶。
金夢陽則默默地待在林霜身邊,林霜做什么,她也做什么。
淺喝了一杯茶,林霜踩著緩慢的步伐走向蘇志寬。
“蘇公子,不是說好了要比試比試嗎?我來了這么久你都沒吭聲,怎么了呀?”林霜的眼神故作關(guān)切般說道。
“本公子故意給你時間準備呢,鄉(xiāng)巴佬,別以為坐上席就可以掩蓋你身上的魚腥味。”蘇志寬嘴硬道。
“喲,蘇公子,怎么動這么大火氣啊?”一名綠衣女子上前詢問,而后目光落在林霜身上,“這位是——”
“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廢物而已?!碧K志寬貶低道。
“你!”金夢陽差點沖上前,林霜及時阻止。
“蘇公子所言極是,我就是鄉(xiāng)下來的漁民,但我偏偏就坐在上席,又有何法呢?”林霜笑著回應(yīng)道。
綠衣女子見林霜氣度不凡,而又詢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林霜微帶微笑:“免貴姓林,林霜,這是我妹妹,金夢陽?!?p> 綠衣女子笑著接話:“林霜?你好,我叫程淺,來自革州程家,我與這位蘇公子可是老鄉(xiāng)呢。”
“我說程小姐,你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我跟這小子,還有些事情沒解決呢——”蘇志寬打斷談話道。
林霜輕笑著擺擺手:“既然蘇公子這么著急,那就開始吧?”
“好?!碧K志寬自信地昂起頭,并不認為自己會輸。
這一番折騰自然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林霜還正愁引不來呢,得來全不費功夫。
“君子六藝,當屬禮、樂、射、御、書、數(shù),本公子想來這其中有些你都沒聽過,就跟你比一半,百步射靶、駕馭馬車還有術(shù)數(shù)?!碧K志寬先發(fā)制人,選了自己最擅長的三樣。
程淺微微蹙起眉頭,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蘇公子,你選的都是你擅長的課目,卻未曾讓林公子選擇,這有些欺負人吧?”
“對啊,怎么能這樣呢?”
“就是就是,比試肯定要公平公正啊!”
“重新選!”
······
“不用?!绷炙Z氣平淡,眼神堅定,“我就跟你比這三樣?!?p> 圍觀者無不驚呼。
“林公子,蘇公子的修為可是鍛體大圓滿,你當真要和他比這些課目嗎?”程淺試圖暗示林霜,換點軟的課目。
林霜正眼看向蘇志寬:“不需要。”
蘇志寬嘴角一抽:“哼,廢話少說,讓我們用實力說話?!?p> 林霜表情做作地攤手:“蘇公子先請——”
蘇志寬扭頭走向不遠處的靶場,從弓架上取下九石弓,然后走向射位。
只見蘇志寬輕松搭弓上箭,稍微瞄了一會兒便松開右手,箭矢嗖的一聲迅速彈出。
咚!
箭矢狠狠地扎進實木靶中,命中丙圈。
一個靶子共分十圈,從靶心向外依次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命中甲圈自然是得分最高,但平常人能命中最里面的三圈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嗖!咚!
丙圈。
嗖嗖嗖!咚咚咚!
三連發(fā),先后擊中兩次乙圈,一次甲圈。
而后,蘇志寬又發(fā)射了幾根箭矢,前后一共十根,總成績是甲三乙五丙二。
蘇志寬冷笑一聲,放回九石弓,然后走向林霜:“該你了,林——公子?!?p> “甲三乙五丙二——蘇公子還真是厲害,一般人可達不到你這種高度?!绷炙槃菖鯕⒌馈?p> “你要是服了就不用上射位了,給本公子提提鞋,你也是夠格的?!碧K志寬自負道。
林霜忍著笑意回答:“那怎么行?我可是答應(yīng)了比試,怎么可以臨陣脫逃?”
緊接著,林霜自顧自地走向弓架,拿了一把十五石弓。
“十五石弓,他瘋了吧?”
“他那身板拉得開嗎?”
“練氣期的師兄開十五石弓都夠嗆,他連鍛體中期都沒有,怎么可能?”
······
林霜恍若未聞,卻突然扭頭:“先說好,我的射術(shù)很差勁,要是脫靶了,你們可別笑話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不行?!?p> “你就看他怎么拉開十五石弓吧!”
“拉開?拉開了也得把人彈出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林霜見輿論效果已達到預(yù)期,便扭過頭隱秘地笑了一下,而后退到二百步遠,遠超蘇志寬的射位。
眾人突然安靜。
“他想干什么?”
“不知——”
嗖!
箭矢劃破空氣,直指木靶。
咚!
正中靶心,箭頭正好沒入木靶,箭尖不透過靶背。
“運氣,一定是運氣——”
嗖!咚!
擊中靶心的偏左位置。
“這也是運氣?”
“應(yīng),應(yīng)該吧——”
之前在笑的人,現(xiàn)在有點笑不出來了。
林霜隔著不遠朝蘇志寬笑了笑,蘇志寬顯然從那笑容中感受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只見林霜又瞬發(fā)一箭,緊接著迅速用指縫夾起三根箭矢,上弓瞬發(fā)。
嗖!嗖嗖嗖!
四根弓箭若連珠之勢,全中靶心。
此時已有六箭全中靶心,比蘇志寬多了一倍。
“還剩四箭,不可能全中靶心的吧?”
“不至于,全中的話,他不成神射手了?”
“他能拉開十五石弓已經(jīng)很嚇人了好嗎?”
······
林霜心想早點結(jié)束,便一口氣取出箭袋中剩余的四只箭矢,反手搭弓上箭,扭頭朝著眾人輕笑,甚至不看靶子就發(fā)箭而出。
咚咚咚咚!
四只箭矢齊中靶心,甚至有只箭破開了最早那只箭矢的箭尾,狠狠地插進箭鏃的鑲口中。
報靶之人用顫抖的聲音喊出:“甲十!”
圍觀之人瞬間沸騰,這小子擱著扮豬吃老虎呢?
林霜放回弓具,走向蘇志寬:“蘇公子,承讓了。”
蘇志寬內(nèi)心只想說,承讓你大爺!
由此看來,林霜剛開始把蘇志寬捧那么高,還說自己射術(shù)很差,原來是有備而來,在這等著呢,就為了讓蘇志寬無地自容。
蘇志寬努力穩(wěn)定情緒:“射術(shù)算你贏了,下一個比駕車,這個你可別再說你不會了。”
林霜無辜地攤攤手:“我射箭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啦,駕車我真的不會啊,不信你問我妹妹?”
金夢陽連忙搖頭:“我們漁村哪有駕車的機會?。俊?p> 你大爺?shù)?,瞎貓碰上死耗子,十箭全中靶心是吧?你看看大伙相信你的鬼話嗎?p> 程淺小心詢問:“林公子,在外行走,誠信最重,你可別騙大家。”
林霜擺出更加無辜的姿態(tài):“我真的沒駕過車??!”
對,是沒駕過車,但騎著戰(zhàn)馬殺過人。
蘇志寬瞥了林霜一眼,扭頭翻上戰(zhàn)車:“誰能用更短的時間繞場一周,就算誰贏,我先出發(fā),你就慢慢研究怎么駕車吧?!?p> 道場的工人接到信號,于是翻轉(zhuǎn)沙漏,比試開始。
只見蘇志寬抖動韁繩,兩匹駿馬邁開腳步,拉動戰(zhàn)車前進。
蘇志寬駕駛戰(zhàn)車,一路直行、繞樁、掉頭、越障,雖有些顛簸,但速度卻不慢,很快就回到眾人面前。
“怎么樣,研究好了嗎?”蘇志寬冷笑道。
林霜不動聲色地到一旁沏了滿滿一杯茶,他并不喝,而是將其放置于另一輛戰(zhàn)車的車沿上。
“我的技術(shù)雖然不好,但我就喜歡玩大的,茶湯若是撒了,就算你贏。”林霜說著已翻上戰(zhàn)車。
蘇志寬沒用正眼看:“不知天高地厚?!?p> “茶水沏得那么滿,怎么可能不撒出來?”
“剛才他擅長射術(shù)裝作不擅長,這次可別又被他騙了?!?p> ······
沙漏重新計時,林霜同時抖動韁繩,雙馬飛騰。
“放松點,盡管往快了跑,我又不會宰了你們?!绷炙騼善?zhàn)馬傳音道。
兩匹戰(zhàn)馬感受到了血脈的威壓,瞬間服帖,雖然腳步仍邁得很快,但卻平穩(wěn)了很多。
至于那杯沏滿茶水的茶杯,林霜隨便用點精神力就能穩(wěn)住,一滴水都撒不出來。
經(jīng)歷同樣的過程,林霜也回到眾人身前,沙漏上方剩余的沙量要比剛才蘇志寬的多一些。
林霜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走向眾人,向眾人展示茶杯:“茶水尚溫,一滴未撒——蘇公子,你怎么回事啊,不是學(xué)了很多年六藝嗎,怎么還不如我一個新手啊?”
“你又耍我——你分明精通駕車!”蘇志寬指著林霜咆哮道。
林霜神色不改,抬手立誓:“我林霜在此立誓,我確實從未駕駛過戰(zhàn)車,這次就是第一次,若所言有假,五雷轟頂?!?p> “我去,這么狠?”
“這真是他第一次駕車?不會吧?第一次就這么熟練?”
“他是怪物吧?”
······
“林公子,你還真讓人驚喜。”程淺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仰慕,說道。
林霜這一發(fā)誓,蘇志寬如鯁在喉,純粹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對林霜來說,發(fā)不發(fā)誓都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叫這個名字。
“蘇公子,下一個就該是術(shù)數(shù)咯,這個我是真會,也沒什么好瞞大家的,只是不知道蘇公子的術(shù)數(shù)練到何種程度了?”林霜輕笑道。
“不勞你費心,既然今天這么多人看著,咱們要比就比點有意思的,射覆之術(shù)如何?”蘇志寬反問道。
“可以,那由誰來放置覆中之物呢?”林霜向眾人征求志愿者。
“我來吧。”程淺毛遂自薦道。
“我沒意見,蘇公子意下如何?”林霜問道。
蘇志寬輕點頭顱:“可以。”
稍做準備后,程淺宣讀規(guī)則。
“射覆規(guī)則如下,一共六種物品,每人輪流猜測覆中之物,無需搶答,答對得一分,答錯對方得一分,最后分高者勝,若平局,則加賽三局,此時才需要搶答,二位知曉了嗎?”
蘇志寬頷首致意:“知曉?!?p> 林霜:“開始吧?!?p> 程淺在兩人看不到的情況下,將某樣?xùn)|西用陶盆扣住。
“蘇公子先請吧。”林霜悠哉游哉地坐在靠椅上,翹著二郎腿說道。
蘇志寬沒理林霜,看了一眼陶盆,又看了眼天空,緊接著掏出三枚銅板搖了起來。
連得六爻形成一卦,蘇志寬提筆在紙上分析綜卦、錯卦等。
“火雷噬嗑、綜為雷火豐······雷、電、竹、葦,中空含氣······”蘇志寬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最后才得出結(jié)論,“覆中應(yīng)是顆燕鳥之卵?!?p> 程淺慢慢掀開陶盆,果真是顆鳥卵:“蘇公子的射覆之術(shù)果然準確。”
蘇志寬扭頭向著林霜得意一笑,林霜不為所動。
程淺更換物品后,再次將陶盆擺出,供林霜測算。
林霜瞄了陶盆一眼,又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和天空,就閉上雙眼靠在凳子上,跟睡著了一樣。
“他不拿籌策也不拿銅板,怎么得到六爻???”
“他不會知道自己必輸,直接破罐破摔了吧?”
······
而此時的林霜仍在冥想,其實他早就得到卦象了,只是怕眾人太驚訝,故意在拖延時間。
所謂善易者不卜,說的是通曉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借助籌策和銅板這種外力就能得到自己需要的卦象。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林霜緩緩睜開雙眼,看都沒看桌上的紙筆,而是直接將目光放在陶盆上:“覆中物當是一串紫色葡萄,一共九粒?!?p> 程淺微蹙眉頭掀開陶盆,倒不是林霜猜的不對,而是猜的太準了。
“林公子——術(shù)數(shù)好生了得?!背虦\贊嘆道。
林霜連忙自謙:“哪里——比起蘇公子差遠了,我在紙上可寫不出那一大串文字?!?p> 內(nèi)行人都懂,林霜又在羞辱蘇志寬了。
真正精通術(shù)數(shù)的人,在心里都算完了,根本不需要寫出來再算。
“林霜,你別太得意,接下來還有四卦呢?!碧K志寬放狠話道。
林霜沒正眼看蘇志寬,還一直搖頭晃腦。
第三卦,蘇志寬算得覆中物是黃色雞毛一根,準確無誤。
第四卦,林霜算得覆中物是青石一塊,準確無誤。
······
直到第六卦結(jié)束,兩人平局。
“到此平局,接下來另起三卦,可就要搶答了。”程淺提醒道。
蘇志寬強忍著不冒冷汗,緊張地盯著林霜;反觀林霜,從始至終,行事游刃有余,表情云淡風(fēng)輕。
程淺前去更換物品,蘇志寬則有些忙亂地在桌上尋找空白的紙張——方才寫得太多,好像把紙都用完了。
林霜見狀隨手遞給蘇志寬兩張紙:“兩張不夠的話,我桌上的全給你。”
蘇志寬奪走林霜手中的紙,嘴上卻仍不忘記放狠話:“少得意,勝負還未分呢,你的心算不見得比我紙算快。”
林霜連連點頭:“是啊,心算還是太慢了。”
接下來我可要用神算了,林霜心想。
學(xué)會六十四宮奇門陣后,林霜的識海就是縮小的法陣,以心神測算,可瞬得射覆結(jié)果。
程淺撤去遮擋,再次將陶盆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開始?!?p> 蘇志寬立馬開始搖銅錢,這次得到六爻的速度比之前都快,他的奮筆疾書,好似感動到了林霜——假的。
林霜看看陶盆,又看看天空,連眼睛都沒閉,直接講出結(jié)果:“覆中之物是女性常用的胭脂粉,裝在盒中,應(yīng)有正紅、朱紅、橘紅、桃紅四色。”
蘇志寬扭頭看向林霜,手中的毛筆直接掉落在桌上。
而程淺的瞳孔瞬間收縮,后又緩慢擴大,當她掀開陶盆,里面果然是一盒胭脂,并且具有林霜所述的四色,準確無誤。
“林公子,沒想到你作為男人,也知道胭脂的色別呢?!背虦\調(diào)侃道。
“略知一二?!绷炙獪\笑道。
蘇志寬強忍著脾氣,收起剛才寫過的紙。
程淺快速更換物品后再次提醒:“第二卦可以開始了?!?p> 蘇志寬手里的銅板搖得比上一卦更快,只求多出些時間計算。
而林霜依舊慢悠悠地等待蘇志寬得到六爻之后,迅速說出答案:“覆中物當是念珠兩串,一串一百零八粒、另一串三十六粒?!?p> 這次圍觀的眾人都湊了上來,想瞧瞧林霜說的是否準確。
“準確無誤?!背虦\也想表示震驚,但好像有些麻木了。
蘇志寬的額頭開始止不住地冒出冷汗,他已經(jīng)輸了,哪怕他贏了接下來這卦,也沒有任何用處。
“雖然勝局已定,但還是把最后這卦算完吧,反正六藝聚會,不就是為了給大家?guī)硪稽c樂趣嗎?”林霜淺笑道。
程淺頷首致意,拉起遮擋,置換物品,再次擺出陶盆:“開始吧。”
林霜看了一眼陶盆,正要說答案,卻皺起眉頭,猶豫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陶盆里面的東西不對勁。
“怎么了林公子?此物不在你測算能力之內(nèi)嗎?”程淺詢問道。
林霜神情復(fù)雜地看著程淺,答道:“程小姐,這里面的東西,我要是說得十分詳細也是可以的,只是希望你不要感到驚訝?!?p> “這有什么?你既然知道,盡管說出來?!背虦\大方地說道。
“覆中之物當是——程小姐的長襪,白色蠶絲材質(zhì),上繡赤色飛鳥紋,而且你在三天之前穿過它,到今天都沒洗——”林霜好像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趕忙閉上了嘴。
程淺非但沒生氣,還饒有興致地笑道:“林公子果然神機妙算,連這都算得出來?!?p> 我去,這女人放一雙沒洗的絲襪,被猜出來了還笑得這么開心,怕不是有什么惡趣味吧?還是離遠點比較好,林霜心想。
“怎么樣蘇公子,心算比你紙算如何呀?”林霜扭頭笑道。
蘇志寬好一會兒都不敢與林霜正面對視:“是你贏了,我心服口服?!?p> “以后自己做不到,就別把那些技能掛在嘴邊,萬一遇到高手,不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嗎?天下總會出現(xiàn)比我厲害的人,能放下身段虛心學(xué)習(xí)才是最重要的,你說是吧?”林霜看看蘇志寬,又看看眾人。
圍觀者無不點頭,盡管他們以后并不會照著這句話去做,但不可否認,這句話是正確的。
蘇志寬沉默許久,而后抬頭說道:“明日以武論道時再見,我不會再輸了?!?p> 林霜欣然一笑:“好?!?p> 蘇志寬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哪還會觍著臉留在此地,于是,他起身就穿過人群離開了道場。
圍觀的人群散去,金夢陽湊上來:“林霜哥哥,你怎么從來沒說過你算卦這么厲害?”
林霜羞愧一笑:“哪有人會四處張揚自己會的東西多?。课矣植皇翘K志寬,功夫沒練到家就拿出來用,不是自討苦吃嗎?”
金夢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白陽:“走吧,趁著這個機會,多認識一些人,說不定哪天有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