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極西之境。
眾人不知等了多久,終于等到白陽重新出現(xiàn)。
只見白陽站在法陣上,神情復雜地看著周圍的石柱,也正是此時,整座法陣連同石柱,由上至下化為風中的塵埃。
“殿下,你總算回來了!”眾人忙向白陽奔去。
白陽對著伙伴們欣然一笑:“今天運氣不錯?!?p> ······
試煉結(jié)束的日子一天天逼近。
屆時大荒的修為禁制消散,繼承之地也全部關(guān)閉,大荒只會變得更危險。
白陽則認為磨刀不誤砍柴工,和伙伴聯(lián)手斬殺了一只六階血煞魔蝎,再利用它的巢穴當作修煉場所,這樣能夠避免不少麻煩。
將必需的某些天材地寶擺放就位,白陽放心地盤坐而下,眾人則提起精神,專心為白陽護法。
“本源花丹·出!”白陽輕喝一聲,兩朵靈花旋即從丹田飛出,環(huán)繞于白陽身側(cè)。
白陽雙臂猛然朝兩側(cè)平伸,旋即上下?lián)A,沉于腹前。
兩枚本命花丹旋轉(zhuǎn)著吸收旁邊天材地寶中的靈氣,最后緩慢地沉淀在白陽體內(nèi),當儲備到一定的量,白陽就可以突破瓶頸。
······
半個月后。
白陽以辟谷五層巔峰的修為,站在三個月前所有人聚集的地方。
都到了這里,人們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白陽無意間瞥見柴樂澤,當然,柴樂澤也看到了白陽。
柴樂澤的眼神里帶著幾分閃躲,似乎并不想遇到白陽,尤其是他通過與白陽對視,感受到了白陽辟谷中期的實力的那一刻,躲閃的意味更重了。
白狼族早就備好車駕在此等候,白陽也懶得在這炫耀修為,直接登上馬車,踏上回西涼城的道路。
路上。
白陽輕嘆道:“小花,對不起,哥哥沒有解決掉你身上的問題?!?p> 白小花溫暖一笑:“沒關(guān)系的哥哥,你又不是神仙,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白陽摸了摸小花的頭,輕聲道:“傻丫頭——誒,對了,回去可別告訴你嫂子,哥哥又做了那么多危險的事情啊。”
“哥哥是怕被嫂子罵吧?”白小花調(diào)侃道。
白陽沒有否認,接著說道:“她呀,為我受的苦已經(jīng)夠多了,接下來我只希望我還在的日子,能讓她每天都開心一點?!?p> “放心吧哥哥,小花會保守秘密的。”白小花乖巧地笑道。
白陽笑著點頭。
······
西涼城,西門。
守城將士迎接白陽的陣仗還是那么大,但這一次皇城門口還是沒有白無塵的身影,甚至連白無心也沒有來,但白陽覺得他們應該只是太忙了,沒有太在意。
白陽剛一下車,李婉青就欣喜地朝著白陽奔來,兩個人緊緊相擁。
李玖年和李玖玥在后面無處安放,呆站了許久才說起正事:“白陽,長公主在紫金書軒等你,你得馬上跑一趟?!?p> “我知道了哥?!卑钻桙c頭答道。
······
紫金書軒。
“拜見皇姑。”白陽恭敬行禮道。
“起來吧。”白無心抬手說道。
“謝皇姑?!卑钻柧従徠鹕?,“皇姑急著找我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白無心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繼承神力了嗎?”
白陽一愣,旋即搖頭:“沒有——”
“我就知道。”白無心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做心理建設(shè),“小陽,接下來的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
白陽趕忙表態(tài):“皇姑,您盡管說?!?p> 白無心這才補充:“主要是你父皇的事?!?p> “父皇他——怎么了嗎?”白陽忙問道。
白無心耐心地陳述:“你父皇在你去試煉之前很久就感覺到大乘雷劫要來了,但他一直沒告訴你,直到不久前他才到天山去,準備渡劫?!?p> “他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呢?”白陽問道。
白無心微微一笑:“你知道大乘雷劫的威力嗎?只需要一道雷便足以摧毀一座城池,而你父皇需要接下三十六道天雷,才能算成功渡劫,當時他就算告訴你也沒有意義,反而會讓你在試煉中分心?!?p> “那他現(xiàn)在——”白陽連忙追問。
白無心將目光轉(zhuǎn)到天山的方向:“應該在做最后的準備了。”
白陽:“所以,我能做些什么?”
白無心掏出一份書信和一個木盒:“他早就猜到你有可能繼承不了神力,所以給你留了后手,這是你父皇留給你的,另有一份的圣旨,明天就會在百官面前宣讀?!?p> 白陽接過書信,翻開閱讀:
陽兒,
雖然咱們父子相處的時間很短,但為父明白,以你的性格,不會為了自己而獻祭最珍視的伙伴,因此為父留下小天狼神力傳承予你。
為父修為已逢瓶頸,大乘雷劫之威,恐連累城中百姓,不可再拖,遂前往天山祖地,以待天劫。
為父未歸之際,著你監(jiān)國,眾臣若不全力輔佐,或有徇私謀逆者,你盡可按照國法,嚴厲處置。
修仙本就逆天而行,就算是人皇也走不了后門,若為父此次渡劫失敗,希望你不要難過,更不要畏懼那些奸詐狡猾的藩王,要大膽地登上皇位。
白無塵書
“父皇要讓我來監(jiān)國?”白陽神色大驚,滿臉難以置信,“姑姑您實力強橫,父皇為何不讓您監(jiān)國?”
白無心忙搖頭:“西涼律令——后宮不得干政,在他回來之前,你得擔起這份職責。”
“可是父皇留下小天狼之力,渡劫的時候不就少一個大手段嗎?”白陽反問道。
白無心答道:“在逆生天乘劫面前,有沒有小天狼神力都不重要了,你父皇把神力留下,是怕萬一渡劫失敗,這傳承就斷了?!?p> “憑我這點威信——能壓住那群官員嗎?”白陽擔憂道。
“你這樣可不像西涼帝國的太子?!卑谉o心刺激道。
白陽努力堅定內(nèi)心:“皇姑放心,我會努力監(jiān)好這個國的,但這份神力對我來說——還是等父皇回來,我親自交還到他手上吧。”
······
“太子白驍及百官聽旨——朕修為已逢瓶頸,大乘雷劫之威,恐連累城中百姓,不可再拖,遂前往天山祖地,以待天劫;
朕未歸之際,著太子白驍監(jiān)國,眾臣當不遺余力,輔佐太子監(jiān)國執(zhí)政,其中官員若有徇私枉法、謀逆造反之舉,太子皆可按照國法嚴厲處置,無需待朕歸來,欽此!”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跪拜過后,白陽起身從太監(jiān)手中接過圣旨。
緊接著,白陽轉(zhuǎn)身面向眾官員:“平身。”
“謝殿下!”眾官員紛紛起身,然而他們無不交頭接耳,主要是在討論白陽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監(jiān)國。
白陽象征性地咳了兩嗓子,眾官員這才稍微安靜下來:“諸位,你們在朝中為官的年份也不少了,奉旨辦事對你們來說應該挺容易的,本宮畢竟年輕,從政經(jīng)驗還是沒有諸位前輩來的豐富,所以還得多勞教各位,各盡職責,輔助本宮監(jiān)好這個國?!?p> 白陽說的不過是些官場客套的廢話,但說出來好過沒說。
官員們開始左右搖擺,交頭接耳。
白陽輕聲冷笑,旋即補充道:“對了,諸位還得注意一件事,本宮畢竟是年輕人,有很多事情都還不懂,各位若是在工作中犯了迷糊,那本宮也就只能如圣旨上所說,嚴格遵照西涼律法,按規(guī)處理了?!?p> 一股靈力和精神的雙重壓力瞬間以白陽為中心擴散開來,有一部分官員的手腳已經(jīng)開始打顫了。
直到現(xiàn)在,白陽才是真正的暗示百官——你們這些老東西,不要以為當了這么多年官,覺得老子年輕就治不了你們,你們?nèi)羰欠笢?,那老子也不跟你們客氣?p> 這不僅僅是一種暗示,更是對百官的威脅。
白陽見眾官員終于真正安靜下來,這才欣慰一笑:“既是監(jiān)國,就要有監(jiān)國的樣子,有事的到紫金書軒遞折子,沒事的可以散了?!?p> ······
太子監(jiān)國就相當于不是皇帝,但要干皇帝的活,每天早晚兩次朝會,然后還要用剩下的時間批閱奏折。
雖然白陽一點監(jiān)國的經(jīng)驗都沒有,但責任已經(jīng)落在他的肩上,也只能用實踐來創(chuàng)造經(jīng)驗了。
盡管白陽可以把每天兩次的朝會,改成早上一次,但他仍舊閑不下來,剩下的時間他還是要在紫金書軒接見官員、批閱奏折。
白無心嘴上堅持著“后宮不干政”,但還是時常來紫金書軒幫忙,白陽心里清楚,她也只是圖個安心。
要說實際的幫助,還得看李婉青,畢竟是南疆圣姑,監(jiān)國這種事情她可比白陽在行。
李婉青甚至能夠結(jié)合西涼的實際國情、現(xiàn)今的基本國策,然后對官員呈上的奏折做出精準中肯且詳細的評價。
白陽靜靜地看著身旁忙碌的李婉青,輕聲調(diào)侃:“婉青,要不咱倆商量一下,我去上朝,你來監(jiān)國唄?”
李婉青突然停止手上的動作,旋即扭頭看向白陽,表情不笑也不怒,只是那眼神——好像要吃了白陽似的。
緊接著,李婉青一甩手腕,直接用毛筆的筆桿敲在白陽的腦袋上。
“嗚!”白陽連忙抱頭認錯,“婉青姐姐,我開玩笑的,您別當真?!?p> 李婉青傲嬌地笑了笑,又轉(zhuǎn)頭繼續(xù)寫朱批。
······
梁州,寧王府。
“王爺,這是西涼帝國最新的情報?!币幻芴竭f給寧建忠一枚信封。
寧建忠單手接過信封,打開看了幾眼,興奮地直拍桌面:“好!等的就是今天,傳信給西涼的朋友們,讓他們照計劃行事?!?p> “遵命?!?p> ······
長安皇宮,天道閣。
“陛下,西涼恰逢太子監(jiān)國,微臣以為,這是兩國建交的大好機會啊?!卑舱涮嶙h道。
邱高鎮(zhèn)捋了捋小胡子,不以為意地說道:“建交?愛卿可曾想過,兩國應從何領(lǐng)域建交,又該讓誰來主持呢?”
安正卿忙說:“微臣愿意嘗試?!?p> 邱高鎮(zhèn)微妙一笑:“看來愛卿很有信心啊,那就由你全權(quán)去辦吧?!?p> “謝陛下?!卑舱渫讼?。
邱高鎮(zhèn)邪笑著抖了抖腦袋,他一邊支持寧建忠策反西涼國藩王,一邊支持安正卿和平外交,他倆必然有一個人會失敗,而邱高鎮(zhèn)作為皇帝,臣子的成功會算在皇帝身上,若是失敗——那就是臣子的個人行為,跟皇帝無關(guān)。
······
一個月后。
西涼帝國在白陽的監(jiān)理下,有條不紊地運行著。
最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周圍的幾個藩王時不時也會來西涼一趟,白陽自然知道該親近誰、該忌憚誰、該算計誰。
有次機緣巧合,劉哲陪著劉盛晏到西涼辦事,白陽干脆把劉哲調(diào)到皇宮里。
實踐證明,劉哲雖然老實了點,但辦事從不拖沓,更沒有犯過錯。
白陽與銀豹一族親近,自然引起了豺狼、玄狼兩族的不滿,而白陽也是硬氣:“兩位王叔好像有什么心事,要不本宮把您二位的世子也調(diào)到皇宮來吧?”
柴桀:“誒——殿下多慮了,樂澤行事莽撞,沒有粗細,留在皇宮怕是影響殿下辦事,還是算了吧?!?p> 玄信瑞也附和:“殿下,算了算了,承錦也是個粗人,做不了宮里的事?!?p> 白陽給了二人一個臺階:“既然兩位王叔這么說,本宮也不好意思強求,那就算了吧?!?p> ······
趁著監(jiān)國,白陽第一次擴充了青陽衛(wèi)的隊伍,畢竟在大荒中答應過他們,白陽作為太子可不能食言。
然后,青陽衛(wèi)的人數(shù)從十人上升到十八人。
李玖年被白陽安排到了御丹坊,主要是進行南疆與西涼的煉丹技術(shù)交流,充實一下丹坊的丹方和技術(shù),推動皇家制藥良好發(fā)展。
畢竟,生產(chǎn)技術(shù)的不斷交流更新才是國家穩(wěn)步發(fā)展的基石。
······
“行了,你能別說這些生澀難懂的話嗎?”李玖年私下里說道。
白陽嘻嘻一笑:“哥,我這不怕你太閑了嗎?給你找點事做?!?p> 李玖年欲言又止。
李玖玥也不想閑著,所以白陽也就順手讓她當了個教授南疆法術(shù)的名譽長老,禁衛(wèi)軍營里,一個新的兵種開始萌芽。
夜晚。
白陽在東城門的城樓上眺望遠方。
“寧家,我會讓你們后悔的?!卑钻柨聪蚩聪蚣{戒,注意力都放在了神威魔魂圖上。
······